“不是……你你你别学那部奇怪的动画名言,还有你你你……我觉得你最好别这样。”
“怕了就赶紧交底,不然木棍的形状你身体可就忘不掉了。”
“可、可可可可是……”我还是决定嘴硬,“我是真的,完全,彻底不知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鬼东西。你丫给我赶紧住手,要是你真让我失去了我的‘那个’,我……不会饶过你们所有人!”
“呵。”
青年鸦妖冷笑。
“那你没机会了,现在的场面,轮不到你反过来威胁我们。”
木棍抬起,这家伙真的一点逼数都没有地,打算把这玩意儿当攻城车来用了——我怀疑这鸦妖绝对是个处男。
我深吸一口气,收紧小腹和下半身的每一处肌肉,预备着迎接即将到来的“厄运”。我有理由害怕,但是没理由那么害怕,毕竟,第一,狐妖的恢复能力很好,自然包括“那里”,第二,其实我早就把我的「那个」交给百灵了嘛。
就在我紧张地闭上眼睛,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超处男级灾难的时候,微璃忽然叫停了他的兄长。
“分源哥……等,等一下。”
“什么事?”被叫做分源的青年回头问道。
“这个……”微璃小声说,“不一定是惩罚的来着……”
“哈啊?”
“狐妖,狐妖这种妖怪,我们都知道她们的德行的,问她有没有‘男朋友’没用啊,她们本来就是不拘泥于男朋友的妖怪啊。”
“喂……”
我下意识不满了一声,不过分源和微璃都没理会我。
“你这什么意思?”分源向微璃问道。
“是这样的……”微璃伸出食指弱弱地指着那根“凶器”,“哥你可能会觉得这个对她是折磨,会觉得……撞开什么的,撑开,冲撞,搅得乱七八糟,捅进里面什么的会特别痛苦,可是,不排除狐妖这种家伙……有这方面的癖好,而且即使没有癖好说不定也受得住啊……”
“喂喂……”
什么叫做有这方面的癖好啊,如果有谁的癖好是这么粗的木棍子那我强烈建议她去看看心理医生,以及没有癖好受得住是什么意思!你哥黄金档谍战剧看多了我就不说什么了,你是奇怪的推特视频看多了吧!!
但就在这时,微璃手指一转,忽又指向我这边:
“你看……听……水声,是吧?”
“……”
“…………”“…………”
“滴答~~~”
“呃。”
“……”“……”“……”“……”
不是吧!?
这是什么奇怪的情节发展,不对不对,这个时候应该说:这是什么奇怪的身体设定啊!
那可是接近小腿粗的棍子哦!我刚才心里可是超级害怕的耶!无论怎么看都应该害怕吧!这副涩情的身体不要在这种时候起反应啊!
微璃一下子笃定了起来:“所以,你看……她明明就很期待,这,不是惩罚~~”
“才没有期待咧!!”我无力地争辩道。
可惜争辩无效……被叫做分源的兄长露出了束手无策的表情,把木棍丢开了,这个糟糕的生理反应好像真的救了我。
“得,我确实不该想些歪门邪道,你说该怎么办吧?”分源耸肩道。
微璃咕碌碌地转着眼珠:“唔,不知道。”
两人的“姑姑”看起来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没插话。
分源摊手:“那这家伙一脸想嘴硬的样子,我怎么搞?不是,既然木棍会让她爽,那我直接拿刀子捅就行了吧?”
“……”
“不一定,”微璃还是摇头,“有‘虐恋’哦……”
“那你想怎么样。你想怎么审讯一只狐妖?”
“不是你们这‘审讯’就和下三路过不去了是吧。”
我又不爽地吐槽了一句,马上又被这个分源“啪”地反手甩了一耳光还加了一句“闭嘴”,所以说这乌鸦什么德行!!
就在这时,伴随着平稳的脚步声,远处拐角又来了一只妖怪。
在场的三个鸦妖都屏住呼吸,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进来的是一只长相偏老的男性鸦妖。
妖怪塑造自己外貌的时候有比较大的随意性,一旦塑造出来就不会轻易随着时间流逝老化,而老迈的身体显然是不如年轻的身体好用的。这就意味着,如果一只妖怪的长相比较老,要么说明他当初修妖化形的时候已经比较老了,化形有缺陷,要么说明这种老迈的外貌是有象征意义的:
这只鸦妖,应该是他们家族的长老级角色。
“你们在干什么?”
老者问道。
“说是抓到有关系的妖怪了,准备审讯她,怎么把这东西晾到一边自己先吵起来了?”
“姥爷。”女子答道,“这两个孩子不是很懂审讯妖怪怎么做,而且这小囡子嘴挺硬的,他们确实不知道怎么办。”
“不知道怎么办就不知道,先把能问的都问完了再找大人帮忙就是了啊,怎么还把别人衣服扒光了?有伤风化!给她遮上再说!!”
“啊……啊好的爷爷!”
分源大惊失色,然后赶紧跑到我的面前,把刚才扯下来的衣服捡起来。
不过想当然耳,当初这家伙扒我的衣服的时候全都是蛮力扯断的,现在可没法好好穿回去,所以最后只能象征性地挂在我身上挡住“要害”。话说这家伙碰我的身子的时候手哆哆嗦嗦的,明明刚才拿棍子还理直气壮,明显就是童贞本贞啊!
“所以说,你们问出来什么了?”
“她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嘴硬得很,明明长相就一模一样。”分源答道。
“呵,这样……”
老者微微点头。
“那你们采取什么方法了?”
“啊,啊啊我……”分源眼神游离,明显羞于启齿。
“呵!小孩子。”
老者冷笑一声。
“那就先不管这玩意儿,把她在这多晾一会儿,我们等会再来问,该休息休息。这事,也别指望一天两天就能解决。”
“嗯嗯,爷爷说的也是!”
分源连连点头,跟在他们家族的长老身后,不过就在这时,这位长老自己却先停下脚步,忽又转身看向我。
“嗯——当然了啊,在那之前。”
老者缓缓地,步履稳健地走向我。
就如其他传统妖怪一样,这只长老鸦妖的身上没有浮夸的妖力逸散,但仍然足以让人感觉到他的气势。
实力比千歌弱上不少,远远不到与周遭地脉发生联系的程度,但也已经足够强大了,估计应该有相当于八百年以上的修为。
这只鸦妖从他的身上摸出三根针。
“!!”
是银针!
这个家伙!?
猝不及防地,他将三根银针扎在我的身上,一根没入大腿,两根贯穿我的两侧手腕,刚刚好戳穿多根静脉,而且全都带着他自己的力量——所以不是戳出针眼,而是以这些针为媒介凿出了三个大洞。
“滴答滴答滴答——”
血液淅淅沥沥地向下渗流,这个家伙是懂行的,这刚刚好就是三百年修为的妖怪复原、造血的速度,所以刚好不会威胁我的生命和血脉。但是,持续失血带来的负荷会让我变得无比虚弱,失温、失能的感觉很难受,而且银针阻止愈合、侵蚀伤口的感觉很痛很痛!!
“都去休息吧,隔段时间派个人来巡岗以防万一,明天早上再来问候她,看她到时候还能不能这么嘴硬。”
长老挥了挥手,示意女子和两个后背一起离开,连头都懒得回。
这才是精通折磨和审讯的家伙啊,这个老家伙真是懂行!
“你这个!老不死的混账!!”
我趁着持续的失血还没有夺走我的全部体力,恼羞成怒地怒号道,但是这个长老还是没回头。倒是那个分源不耐烦地回头瞪了我一眼,微璃也跟着他回头看了看,神色复杂,我搞不懂这个家伙在想什么。
“滴答滴答滴答————”
蜡烛被吹灭了,四周彻头彻尾黑了下去。
狐妖有不错的昏暗视觉,但是基本上没有黑暗视觉,这种东西要么靠自己眼睛发光,要么靠可见光之外波段的视觉——而后者我没有,前者,狐妖眼睛中的光亮度很低,所以我现在几乎什么都看不到。
趁着身体还稍微有一点点力气,我使劲活动四肢想要挣脱束缚,果然做不到,银针和妖羽抑制了我调动血脉的能力,只要稍微释放一点儿狐火就会感觉到血管剧痛,没法持续。
没有火光,而且随着血液的流失,我的身体开始失温,眼前的视野有些发黑,很快,我真的彻头彻尾什么都看不到了。
“哈啊……”
猎人的常识告诉我,这种时候不应该大口喘气,那样会加速热量的流失,但是我做不到,满负荷运作的造血让心脏跳得很快,心慌起来的时候是没法不喘气的。
“嘀嗒嗒嗒嗒嗒——”
听说有一种古典的刑罚,就是把犯人绑在暗室里,在他的手腕上切开一道难以愈合的伤口,让他在听着自己失血声的恐惧中走向死亡,我现在的体验和这感觉很像……该死的,我真的扛得住吗!?
“……”
那只长老的计俩把我的状态变得很差,接下来的时间里,我的精神状态肯定会掉到谷底。我得趁脑袋还算清醒的时候把问题想清楚: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到底该怎么应对?
首先必须明确的一点是,我刚才嘴硬并且说谎了。在这群鸦妖提到“复仇”的时候,分源看出我的表情异常,那时我确实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群家伙是当初“垓玉”的族人,是来讨血债的。
垓玉说他的暗杀是为了阻止那个魔法师带着其企业以开发经济的名义破坏他们的居住地,有家族不奇怪;我给他发送过我的照片,所以这群鸦妖认得我的长相不奇怪;鸦妖是一种懂得占卜和感受未来的妖怪,所以在我和这群妖怪根本没有打过照面,垓玉当初直接被秒杀而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的情况下,他们却仍然能够一路追杀到N市来,这同样不奇怪。
而且更重要的是:乌鸦是很记仇的生物。
贺彩加是他们直接的仇人,而我不是,所以他们抓到我之后没有对我下死手。如果让他们真的找到贺彩加,后果可以预见。
“哈……”
叹气,有一半是为了缓解痛感,另一半是感到后怕,虽说我失误被他们抓住了是坏事,但是这也说明朱貂幸的担心确有其事,如果没有任何察觉和防备,事情一定不堪设想。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我该怎么办?
我对自己的意志力没有那么大的信心,没把握保证到时候还能像这样嘴硬。
而且就算我不说,这群鸦妖人手多,时间拖延下去,他们自己也有可能找到贺彩加。我必须想办法脱离这里给他们报信。
我到底该怎么脱身??
“……”
“……”
“……呜……”
眼前越来越黑了。
我现在感觉好累,好冷,除了尽全力把血量抬起来以免失血而死以外什么都没法想,而且身体被十字形吊起来的感觉也很……
身体的负荷变大之后,关节的痛感也越发明显,好难受。
我闭上了眼睛。
现在只能保存精力,得过且过走一步算一步,看他们到时候打算怎么逼问我,再兵来将挡吧。
我的意识渐渐变得暗淡。
一片浑浑噩噩之中,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防空洞的气密门忽然被打开了,一盏烛台出现在了布帘后方。
“…………?”
光亮让我勉勉强强打起精神来,脑海中浮现出疑惑。
时间过得这么快吗,难道说他们已经休息好了,早上到了?
“你们、你们——”
我鼓气气力来,想要用骂街掩盖我的真实情绪,但来者却用严厉的“嘘”声打断了我:
“别做声!动静小一点!!”
布帘掀开了,出现在眼前的只有一个人。
是之前那个年龄最小的娇小女孩子,微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