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鱼真的好嫩啊,而且外面还那么酥,你确定不再吃一点了吗?」
坐在小凳子上的少女吃着维多利亚的特别炸鱼,一边不停的嘟囔着。而小圆桌的另一边坐着一个表情非常不耐烦的人。
「喂,你能不能快点吃,吃东西还堵不上你的嘴是吗?」
听到这句话,米莎也撅起嘴,拉下了脸来。
「既然你这么等不及,那不如跟我说说我们怎么才能到伦蒂尼姆?现在凭我们的身份,这里的国防和警备人员是不可能让我们在城内移动半步的。」
「我们可以偷偷的上运输货物的火车。我知道这里有直达伦蒂尼姆的货车,我们只需要等凌晨的第一辆就行。」
「现在的时间?」
「九点五十五。」
米莎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大声对店铺的里屋喊到
「多谢款待啦,老板娘,钱给你放在桌子上了!」
「谢谢~可爱的小姑娘。」
「走吧,陪我去买点东西。」米莎仰着头看着昼。
「买什么?」说话的同时,昼把头撇向一边,故意装作是在看沿街的小店。
「我要的东西在地上可买不到。」
「什么?」
说着,米莎带着昼来到了一处小巷,米莎掀开地上的井盖,反身往下爬,并且用眼神示意让昼也跟着下来。
他们两个一前一后落到了地下,很正常的下水道景观,中间是一道宽沟,流着脏水,两旁则是水泥路,米莎走在前面,在一处分叉口走向了右边。
此时映入昼眼帘的,可不得了,不知为何这里没有水沟,只有宽阔的水泥地空间,让昼吃惊的是这里人满为患,两侧有许多摊位,摆的物品都是各式各样的武器。这里就像一条巨大的地下商业街一样。
「跟紧我,可别走丢了。」米莎走在前面回头说道。
米莎带着昼来到了一处古铜色的门前,门上的方格式窗口让里面昏暗的黄色灯光跑了出来。米莎推门而入,昼紧随其后。
【旧维多利亚语】「你好啊,布朗尼。」
【旧维多利亚语】「又来了,小姑娘。」
【旧维多利亚语】「左手货架最下层那些都是给你留的,挑挑看。」
【旧维多利亚语】「感谢,布朗尼!」
与米莎对话的是一个胡子很长的中年男人,脸上有一道很长的刀疤,一直延伸到脖子,并且他没有左臂,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机械手臂。
这个男人似乎并没有很注意昼,只是一只不停的吸着雪茄,想着什么事情。而昼也蹲到米莎的身边。
「要帮忙吗?」
「帮我拿一下这个。」
「你拿这个干嘛?」
米莎放在昼手里的是两个小型氮气罐。此外,她还拿了一把能伸缩的双头斧,以及两组压缩小型榴弹,外加两把v12口径简易发射器。
【旧维多利亚语】「就这些吧,布朗尼。」
说着,米莎从内兜掏出了一块和拇指一般大小的东西,外面裹着一层类似铅的物质。
【旧维多利亚语】「吼吼吼,这可真是...」
他用机械臂一下把外表敲碎,露出了淡淡的金光。那是一块很小的活性源石。足够这地下2年的供电以及其他所需。
【旧维多利亚语】「谢谢了小姑娘,我再送你几样东西吧。」
【旧维多利亚语】「那就多谢了。」
说着,他从桌子侧面抽屉里拿出了两个枪管一般的东西。
【旧维多利亚语】「拿着,这东西可以充当你武器的消音器,效果好得很。」
【旧维多利亚语】「好的,多谢,我们得走了。」
【旧维多利亚语】「好,不过恕我多问一句。」 布朗尼故意拖长了声音,并且把视线移到了昼的脸上。
【旧维多利亚语】「这是你男人?」
【旧维多利亚语】「去他妈的,才不是!」
那个男人大声笑了起来,而米莎则是拽着昼就走了出去。
「怎么回事啊?你们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啊。」
「听不懂就对了。」
她的脸好像也气的圆鼓鼓的。
昼一路上都没搞明白,米莎为什么会生闷气。
从地下回到公路上后,米莎才把昼松开,不过她回头看见刚刚松开的手,就开始大声嚷嚷
「你自己不会走路吗?还要我拉着你走!」
「什么?明明一路都是你拽着我在走好吗?我什么都没做啊。」
「那你不会告诉我一声吗!」
「你怎么了啊,你又发什么病?」
「啊真是的,我才不想和你这种笨头笨脑的人说话。」
此时,平层楼上的小钟表打了一声响。
「就快到时间了,走吧,我们快去铁路那边。」昼对米莎说道。
「好我知道了!我不知道路!你带我去!」米莎每一句话都在刻意强调着最后一个字。
「真是的,怎么了啊这个人」昼回头小声嘀咕着。
他们沿着住宅区的小路很快就到了贸易铁路站这里,临近站台的地方都是集装箱,还有几辆吊车。
昼和米莎站在月台上等待着,不远处已经传来了火车轮碰撞铁轨的声音。随之而来的就是火车顶的远光灯。火车头在越过他们两个之后,缓缓的停了下来。
「奇怪,怎么没人下车来核对货物。先跟我上车,米莎。」
昼走在前面,随意找了一节车厢,用手扳开门,车厢里黑漆漆的,米莎打开了她损身携带的小体积手电筒。昼跳上车厢后随即关上车门。在手电筒的照亮下,车厢里还有许多木板包裹的货物,以及许多大箱子。但大多数都是【XXX食品加工厂】。
「不对,很不对劲这辆车,为什么会直接运送成品食物,这里的车已改多运送原材料才对啊。」昼喃喃自语道。
「喂,你在那里自顾自的说什么呢!这里有一大箱拆开的巧克力棒哦,还是哥伦比亚产的哦,绝对好吃。」
「米莎先别动!这辆车很不对劲。」
「怎么了嘛到底」
「你想想,每到一站,这种货车的工作人员都应该下车去核对一下货物是否有缺失或者是否载运其他东西,而这列车却没有,而且为什么车里会有这么多可以直接吃的东西,维多利亚不都是加工工厂么?那这些应该都是其他地方的原材料才对啊。」
「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
米莎的话刚吐出一半,车厢外就传来了脚步声,是从前一节车厢那边传来的。
米莎直接把他拉到了一堆木箱子后面,只是两堆木箱之间的空隙太小,他们两个脸对脸挤在了这个空隙里。
米莎晶莹的翠绿双眸盯着昼的黑色眼珠,昼很明显的能感受到他们彼此的心跳。那步伐离他们越来越近。
米莎轻声说「做好准备。」
铁门被咚的一声打开了,首先传来的是一阵清亮的女声
「谁在哪儿!?」
听声音是一种非常冷静而且理智的声音。脚步声也越来越近,米莎从身后掏出了她的短柄斧。
还有一步...
米莎侧身借着踢木箱的力,向着那个人砍去。只不过被她很轻易地就侧身躲开了。
「好快!」
昼也呆立在了原地,完全没有想去帮忙。而更加不知所措的是被躲过劈砍的米莎,按照常理,她那一斧的速度应该没有人能躲过去才对。
那个人停下动作后米莎才看清她的模样。一头暗金色的头发,就如狮子的鬃毛一般。穿着黑色的皮制风衣,而内衬却只是一件白色露肩衣,衣服的中间还有几个不知是印上去还是真的爪印。两条腿分明可见的肌肉,还有那可怕的身高,都印证着这家伙不是什么善茬。
她没有立刻反击,而是先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后冷笑了一下,一个跳步接一拳打在了米莎的腹部,米莎被打飞到杂乱的货箱堆里。
好可怕的蛮力和速度。
昼立刻起身,冲到她的面前,连声说
「我们不是你的敌人,我们只是来自乌萨斯的流浪者。」
「流浪者?」刚摆好一副拳击姿势的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昼。
「穿得破破烂烂的,难道真的是?」
突然她的视线聚焦在了昼围在脖子上的半席披风的前端,那上面有着一个银色整合运动的标志。
「你是?...」她睁大了眼睛,接着就是一拳向着昼的面部袭来。
昼双手交叉格挡,却也抵不住这股力量,向后退了好几步,接着就是连续的出拳和鞭腿,因为周围的木箱以及杂物太多,昼做不到一边躲开她的攻击又一边绕开障碍物,所以昼干脆也准备攻击。
他选择攻击她的腹部,因为身高的差距,昼想要打到面部实在是有点困难,昼巧妙下蹲躲开她的摆拳,又一个勾摆打在了她的腹部,但是她却没什么反应,只是有点泄气。接着一膝盖顶在了昼的腹部,昼疼痛的捂着肚子,接着又是一记上勾拳把昼原地打飞了出去。
昼倒在地上,来回翻滚,她缓缓向他走来,顺势揉了揉拳头。
「等一...下,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只是要...回乌萨斯。」
「你们是整合运动的人?」
「没错...」
紧接着又是一记低拳,昼又被打飞了出去。挨了这几拳之后,他已经无力战斗了。他硬撑起身体,这是他看到了她右脚踝上有一个闪着淡蓝色纹理的圆环。
昼快速的在脑海中回忆这以前他见过的东西。这是罗德岛每个干员身上都有的矿石病检测装置。
「我认识恩里斯(罗德岛博士名)!」
她举到半空的拳头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缓缓的落了下来。
「你跟那个闷葫芦还有关系?」
昼喘着粗气,支撑着地面站起来。
「对,听我说。」
昼先是把米莎从货箱堆里扶着走出来,随后又把事情的原委阐述了一番。在交谈中得知这位女士更喜欢别人称她为【狮王】。
「那你们还真是会挑车啊。这是我们【格斯拉哥帮】的专用车呢。」
狮王小姐搓了搓她最具特色的头发。
「好吧~,你们可以在这上面度过剩下漫长的五个小时。」
「罗德岛最近怎么样?」问这句话时,她满脸都是不在意,但这句话却又像是一个不合规格的钉子硬生生的塞了进来。
「在我离开之前,一切都很好,恩里斯甚至跟我们合作过几次。」
「那听起来是变了很多啊。」
「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狮王小姐。」
「说吧。」
「您运载这么多东西到首郡,是要做什么?贸易经济?」
「我可不从首郡的穷人手里拿钱。」
「伦蒂尼姆怎么会有穷人?」
听到这句话,狮王冷笑了一下。
「维多利亚早就开始分裂,很多人都因为【飞地战争】失去了一切。我们只是做我们能做到的而已。」
「为什么不去找你们的摄政王谈谈呢?」
「他,永远不会被满足。」
「越是强大的国家,内里就越是脆弱,现在特雷西斯的联合通知,就是一盘散沙,他只知道攻陷和扩张,却完全忘了能支撑起一个大国的根本。」
昼在这一刻,更想去见见特雷西斯了。
「不和你多说了,我还要去整理前面的货厢,你们身后的两大箱食物都可以吃,就当是我赔偿你们的。」
「谢谢你,狮王小姐。」
「我叫维娜。不要叫我狮王了,我还不是王。」
「我叫昼。」
她没有再理会这两人,打开铁门走了出去。
现在空荡荡的大车厢里又只剩下米莎和昼两个人了。
「她怎么打的那么狠...」
米莎因为刚刚的一拳现在还没缓过劲来。她不得不依偎在昼的怀里喃喃低语。
昼在右手用技艺粒子合成了两个创可贴一般的东西,他仔细的贴在了米莎的脸颊上。
「还疼吗?」
米莎先是有点不知所措,然后微笑着对他摇了摇头,示意感谢。昼搂住她的肩膀,但是目光却始终盯着车厢的大铁门。
「没有关系,还有很长的一段路,一会儿就不疼了。」
米莎却把头倚靠在昼的胸口,连气都不敢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