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街道聚集了不少人,他们每个人都带着武器,路边一座被炸得残缺不全的店面里,一对的魔女形成一个圈围着里面的一些魔女,被包围着的魔女五花大捆的丢在那里,有些情绪较激动则直接用塞子封住嘴。
不知道的人也许会因为这是内讧。不过也差不多是这样了。
被包围着的魔女里,其中一个魔女特别显眼,不是因为她长相多惊人或是她打扮的多独特,仅仅是因为她是所有被绑着的魔女中唯一一个没有被捆的人。
光子,这就是她的名字。也不是一个特别的家伙,在里世界的地位也不高,但就是这么一个人却策划了暗杀夜鬼的计划。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韵世找了把椅子坐下来,冷冷的质问。
她要弄清楚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暂且不论她暗杀的动机,她总的明白她是怎么跑到意大利来的。她记得参加这次战争的人都是有一定实力的,实力不够强的都被分配到伦敦或巴黎去了。她知道光子的底细,以她那实力要参加这么庞大的战争着实有些困难,她又没有暴君那样的爆发力,更没有夏姆那样的辅助力。
简单来说,这个战场她是可以来,但是无法保证能安然无恙的回去。当初浅木莲华为了保险起见挑好了有足够实力的人来意大利参加战争,像光子这样一个普通的魔女显然不会出现在名单上。
虽然不合理,但这场战争的确是精英才能参与的。
“你觉得我会老实告诉你吗,夜鬼。”
光子冷笑道。就她一个人坐在地上显得有点嘚瑟,可是明眼人知道那是为了审问方便而已。
“我知道你跟暴君有交情,就算是为了给她报仇而暗杀我这也说得过去。”
不出所料,光子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这个瞬间韵世可是捕捉到了,那么她想的也没错。
“真是恶劣啊,为了某个人就牺牲无关的人。”
薇薇安有些看不下去。
“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跟她没关系啊!”
谁知,光子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她甚至站起来想掐韵世的脖子,不过被一干魔女用枪指着阻止了。
“是你害死了暴君,这件事你以为会就这么过去了吗!不可能,你到死都要背负这条性命!”
暴君的死亡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了,那件事的的确确是韵世心里抹不去的记忆。不止是她,就连一直做听众的深雪也感到些黯然,因为那件事也是她挥之不去的痛。
那次战斗牺牲了很多人,其中深雪待过的小队里的人死亡人数达到三人,这件事带来的痛苦是一辈子也忘不掉的。
“也许你说的没错,但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没有杀暴君,而暴君曾经却想过要杀我。”
她可没有忘记当初的暴君对她采取的是怎样一直用态度,那是比起仇视更加恶劣的行为,完全把她当做敌人对待。
“呵呵,你口口声声说暴君的死跟你没关系,难道你忘了吗,是你那个时候指挥失误害死了暴君的!三条命你可以就这样随随便便的说没关系吗!”
!——
确实,那次是韵世主动提出指挥的,她制定了那次的作战计划,然后......死了三个人。
不能说那次她是没有责任的,她确实应该有责任。可是......
“这件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现在搬出来又能怎么样。”
“有些事过不去!”
“那件事我也......”
“你想说跟你没干系?怎么可能!我要你还我暴君的命你能还吗!”
“........”
完全无法回答,也是,不管怎么说也好唯有人命是不可能要回来的。光子她是在向她施压,以至让韵世无法杀她。
“就算......就算是这样也没有道理跟她索命吧,她也不是故意的!”
薇薇安试图帮她说话。
“光子,你只是把自己的主观意识强加给别人罢了,夜鬼酱她有想过要杀了暴君小姐吗!”
深雪也帮衬韵世说话,再说她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不仅是她,薇薇安的部下也萌生出看不下去的感觉,虽说夜鬼名声不好,可上次也的确帮了他们一把才得以逃脱教会的追击。
从人情上说他们就于情于理。
“什么嘛,一个个都帮她说话。”
光子自嘲的笑了,也不知她是带着怎样一种心态在笑。她的笑看上去苦涩,又包含有狠毒。
“夜鬼,有时候我就不明白,你一个从宗家出来的叛徒为什么能成为魔女。现在我明白了,你太奸诈了,脑子那么好的你怎么可能不会收买人心,你说对不对?”
“你什么意思。”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你之所以有人帮你说话不就是因为你会收买人心吗。哦对了,你是宗家出来的,将来还会回去的,等你在魔术机构有了足够的人心后要讨好以前的宗家不是很简单吗.......”
“住口!”
“哟呵,你承认了吧?你就是个肮脏的家伙!手里沾染的东西比血还恶心,说的话比狗还难听,你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个世上!”
韵世感到胸中一股怒火在熊熊燃烧,对方这种丝毫不留情面的根本就是赤果果的侮辱,任何一个人都难以接受这么难听的话。
“你根本没资格活在这个世上,你知道为什么吗,那是因为你根本不是人!”
光子的话异常扎耳,她的每一句都让听的人感到怒意,完全是针对着韵世说的。
“夜鬼,你跟我不同,我是魔术机构的魔女,而你不过是一个从猪圈里过来的,全身都是泥的鬼。因为你是里世界最脏的人,没有人比你更脏,更贱,所以你会被人讨厌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你说够了没有!”
实在听不下去的韵世掏出枪,怒不可遏的指着她的脑袋。
“你大可以开枪杀了我,可是这么一来就证明你是何等肮脏的人。来,开枪,杀了我后会有更多的人知道你的事,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为了杀你而跟今天一样站在这里!”
韵世举枪的手停滞下来,她几欲扣下扳机,却最终在颤抖中放下枪。杀了她不难,可这样就正中她下怀,从长远的目光来说不划算,韵世冷静下来逼自己这么想。
“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韵世做出最大的让步,不再跟光子见面的话也许就能最大限度的避免这份仇恨。不管怎么说暴君的死都与韵世有关系,她会恨她倒也不是没道理。
但她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缠不清,与其一直这样倒不如一刀两断来的痛苦。
“你不杀我的话,不管多少次我都会回来,杀了你。”
!
韵世回过头,怒目而视,虽然她的表情并不会让人看见,但看她的动作就知道她是在生气。
“你到底想怎样!”
杀她不行,不杀她也不行,那要怎么办。韵世很想知道她究竟要怎么办好
“你不敢杀我的,我知道这点。”
光子笑了,带着嘲讽的眼神笑了。
她这么做无非是想让韵世难堪,她暗杀失败了,所以只能在言语上对她报复。
“我说了暴君不是我杀的!”
“你没有直接杀她,你是间接杀了她,你这就不是杀人了吗!”
“闭嘴!”
韵世再次举起枪对准她,她气的几乎要扣扳机。而光子想看到的就是这个局面,她露出一个邪笑,用手指了指她的脑门,示意她往这里开枪。
手在发抖,眼前的全是怒意,她很想开枪,却又不敢开枪.....
杀了她又能怎样,到底有什么意义。可是不杀他不行,不杀他,永远无法安宁。韵世对准她,想扣扳机。
砰!
一发枪响,正中心脏,光子的眼神黯淡无光,血液从她胸口流淌而下。她就这样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了气息,她身边的捆着的魔女发出了如野兽一般的怒吼。
韵世惊讶的转过头,此时她枪里的子弹根本没有打出来,开枪的人,是薇薇安。
“你杀不了她那就由我来杀她,反正她暗杀同伴也是死罪,早晚要枪毙。”
薇薇安淡淡的收起枪,向她解释道。
韵世看了下已经死了的光子,心里复杂起来。当初她跟暴君一样仇视她,后来暴君死在敌人手里,而她却死在同伴手里。
这个世界其实没有对错,每个人为此战斗的理由都不同,但就因为观念不同而造成分歧,最后走上相反的路。
“火神.....谢谢。”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好,除了这一句她什么都说不出。
深雪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光子,心里也挺复杂的。最终她还是沉默。再多的言辞也抵不过沉默以对。
韵世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可能的话她真的不想去管了。这么一闹不可能还有心情吃饭,早早离开倒也是好事
“夜鬼酱......”深雪见她离开也追了上去。
“不要跟着我。”
“......”
“我不是说了不要跟着我吗。”
“我没有跟着你,我也刚好走这条路。”
“啧......”
西西里岛的大街上,两个人一前一后,就这样走着。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谁也不知道会怎样,反正他们只能这样。
韵世确实心情很不好,各种各样的事让她感到疲惫。她是宗家出来的,她不是正统的魔女,这她知道,可是就这样被人完全否定的心情还是很不好受。
“深雪,你觉得我活着是为了什么?”
“诶.......”
突然被她这么一问深雪有些茫然,但看到那张侧脸隐约透露出的悲伤,尽管看不到表情却能感觉到她的心情。深雪觉得无论如何也要回答。
“那是因为有人希望你活着,就好像我就不希望你死。”
“可是我不知道我活着是为了什么。”
“活着是为了有一天被人需要认可。”
“我不懂你的话。”
“不懂没关系,我只要你明白,我想要你活着。”
天色越来越晚,夕阳西下,两个人的身影被拉的老长。可深雪不想让时间就这么过去,她很想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