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兆海看向白枫,却见后者嘴角溢血,显然是因为仓促应战,身上受了些伤。
“阵法没有布置完毕,第一波兽潮降临后,流云城会陷入十分被动的局面。”白枫转过身去,面色凝重,盯紧了远处的浓雾。
“不过兽潮而已,你怕什么!”徐宗主冷哼一声,“我青玉宗千余弟子,皆为人中翘楚,还挡不住这第一波兽潮?
而且,最多明日,我青玉宗几名长老便会赶到,坐镇流云城,定保此城无恙!”
未等白枫做出回应,徐兆海转身道:“天玄,通知下去,清点弟子人数,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结阵对抗兽潮!”
“是!”
萧天玄领命,迅速离开了此地。
“仅凭一只兽爪,也敢在我面前托大?”
徐兆海双眼微眯,身为玄域五大势力之一,青玉宗的宗主,他的修为自然强横无比。
青玉诀流转,徐兆海身体跃起,脚踏虚空,径直向那只巨大兽爪冲去。
浓雾之中传出一声嘶吼,两轮猩红太阳升起,似乎是被激怒,挥动巨爪,狠狠地砸向徐兆海。
一杆黝黑大枪出现在他的手中,大枪挥动,破空之声响起,徐兆海擎枪而出,撕裂空气,向天空中的巨大虚影刺去。
“砰!”
一声闷响,黝黑大枪刺入虚影之中,徐兆海体内法力流转,手臂筋肉膨起,疯狂搅动起来。
道道裂纹出现,如同蛛网般蔓延,徐兆海一声怒喝,雄浑法力涌出,竟是将虚影生生震散!
“本座修行近百年,一路杀伐,莫说一条手臂,就是你本体亲临,也一并斩之!”
徐兆海眼中有精芒流露,遁法流转,大片土地在他脚下倒退,不过数个呼吸,便跨越了数十里距离,来到了那山岳般的巨爪面前。
“当!”
徐兆海一枪挑出,钉在巨爪之上,如刀兵碰撞,竟发出金石交错之声。
枪尖处,淡金色的法光流转,金锐之气透出,将厚重的鳞甲撕裂。
“给我开!”
徐兆海一声大喝,脚踏虚空,双手发力,向下刺去,竟将大半枪身都刺入了巨爪之中。
“吼——”
一声怒吼从浓雾中传出,锁链声哗哗作响,浓雾中的生物被束缚住,愤怒地嘶吼起来。
山岳般的巨爪疯狂甩动,狠狠向下砸去,大地裂开,剧烈震动起来,徐兆海双手紧紧抓握在大枪之上,纹丝不动。
“嗡”
巨爪震动,一层乌光透出,向徐兆海涌去,徐兆海双脚发力,向下一蹬,身体腾空而起,那杆大枪也被他生生拔了出来。
大蓬黑色血液喷出,足有十余米高,四处溅射,徐兆海躲闪不及,身上法兵长袍被黑色血液迸溅,迅速消融着。
徐兆海皱眉,法力流转,将布料震断,被血液沾染的布料从空中飘下,落到地面之上,溶出一个深坑。
在他手中,长枪斑斑驳驳,光华黯淡下来,像是受到了极大的腐蚀。
浓雾之中传出锁链拖动的声音,徐兆海收起大枪,一柄长刀出现在他的手中,他运转法诀,再次向前方奔去。
呼的一声,一道黑影撕裂浓雾,正是一根锈迹斑斑的锁链,徐兆海眼中微光闪烁,侧身避开。
忽然之间,两道猩红光柱从浓雾中飞出,足有房屋那么粗大,直奔徐兆海而去,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徐兆海心中一惊,身体横移,步法微妙间,堪堪避过了光柱的攻击。
就在这时,异变忽生!
一只白骨大手伸出,破开浓雾,自上而下,朝徐兆海的方向镇压而去!
徐兆海瞳孔骤缩,将遁法催动到极致,试图避开白骨大手,可为时已晚。
白骨大手足有百余丈长,如同拍落苍蝇一般,砸在了徐兆海的肉身之上,将他的身体击飞出去,砸落在流云城前。
“宗主!”
流云城城内,一名年纪稍长的弟子面露焦急之色,出声呼喊。
“我没事!”
徐兆海咳血,从地上爬起,向流云城内飞去,一枚丹药被他取出,吞入腹中。
他现在的模样很是狼狈,身上长袍破碎,胸口溢血,一件残破内甲颜色黯淡,已经彻底失去了光华。
徐兆海肉疼无比,此残破内甲是他早年在一处遗迹寻得,威能极为强横,多次助他脱险,为他立下汗马功劳。
然而白骨大手力量过于可怕,就连这件内甲也承受不住,其中蕴含的神性耗尽,现在连一块凡铁都不如。
“是我托大了。”
徐兆海咬牙,恨恨地盯着远处的白骨大手,他没有想到,殒灵山脉中的强大存在,竟然不止一尊。
让他更加意想不到的是,这浓雾中的生物灵智竟然如此之高,方才竟是兽爪故意露出破绽给他,而后白骨大手的主人发动了突袭。
大地微微震颤,远方传来闷雷般的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大,场中弟子只感到自己脚下的城墙都跟着颤抖起来。
“吼!”
一头房屋那么大的猛虎从浓雾中扑出,仰天长啸,声震原野,
此虎身躯巨大,皮毛色彩斑斓,虎齿足有数尺长,身后更是拖着一根生有倒刺的虎尾,狰狞可怖。
“来了!”
白枫猛然起身,一柄道剑被他提在手中,眼睛却没有放在老虎身上,而是盯住了被浓雾遮掩的殒灵山脉。
随后,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如同决口的大堤一般,无数凶兽奔涌而出,化作黑色的洪流。
一时间,万兽奔腾,潮水般的凶兽疯了一般向前狂奔,彼此踩踏拥挤着,像是落水的人,拼命要抓住那一根救命稻草。
一头莽牛,通体黝黑,高达数丈,皮毛如同绸缎一般光亮,四个蹄子足有水桶那么粗大,向前猛冲,一步便是数丈之远。
“吼!”
莽牛怒吼,抬起蹄子,踩在一头独角异兽身上,独角异兽发出一身悲鸣,腰椎折断,跌倒在地,而后被汹涌的兽潮淹没。
“砰”的一声,莽牛低头,神金般的身躯将一头灰豹撞翻,一头房屋大的野猪挡在它的身前,被它用两根粗大的牛角狠狠洞穿,而后挑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