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婚很快就结束了,毕竟只是走个形式,也没有宴请亲朋好友,整个婚礼上唯一的起伏就是袁千紫以女鬼状态现身的时候,袁老爷和袁夫人又惊又喜,缓和了好久,情绪才恢复过来。
冥婚结束后,袁千紫就去和爹娘、弟弟叙旧去了,一群人在房间里喜气洋洋地说着话,看架势是准备聊到天亮,宁槐安因为要看着王武,所以就没去凑热闹,袁千紫死因的种种事情,袁子成会给他们讲述的。
宁槐安带着王武坐在庭院里的凉亭中喝着热茶,默默地等待天明。
“你不困吗?我都有点困了。”王武坐在石凳上,看着一旁一身新郎官衣服的宁槐安问道。
“哦?你该不会是想趁我睡觉的时候,悄悄溜走吧?”宁槐安目露深意地打量着王武,冷笑着问道。
“怎么会?你别误会,其实我也有点困了,没筑基之前,我还是肉体凡胎,做不到不眠不休,寒暑不侵的程度。”王武谄笑着解释道。
“行吧,那我们就去睡觉好了,只是要稍微辛苦你一下。”宁槐安拍拍王武的肩膀,带着王武往后院走去。
“啊?”王武表情愣了愣,下一秒冰冷的锁链就缠在了他的身上,一圈又一圈地捆住他的手脚,王武顿时急道,“我不会跑的,我发誓......唔唔唔唔唔......”
“我不信,你要是不想遭罪,你就老实一点,”宁槐安把一块破布塞进王武的嘴巴里,堵住王武的嘴,然后单手提着被捆成粽子的王武,一边往后院走,一边说道,“今晚就把你关在地窖里好了,地窖又黑又冷,正是关人的好地方。”
......
翌日,秦淮河畔的景象还是如此繁华,行人接踵,叫卖声嘈杂,可惜的是天公不作美,今天从早上起就下起淅淅沥沥的雨了,雨滴落在青色的瓦片上,发出悦耳的滴答声。
街道上的行人倒是一点也没少,大多数人都是身披蓑衣,油纸伞这种东西好看,但没那么好用,尤其是对干苦力活的人而言,还是蓑衣更方便。
宁槐安打着一把油纸伞立在秦淮河畔边上,目光眺望着秦淮河上缓缓行驶的巨大画舫,袁子成站在宁槐安身旁,目光略带猥琐的看着不远处打着油纸伞走过的姑娘们。
姑娘们一只手提着自己的裙摆,一只手打伞,两条修长的腿在湿洼洼的街道上踮着脚走路,生怕踩到污水洼中,打湿了自己的鞋子。
“子成,子成!”宁槐安连声叫着,叫了好几声,袁子成才望过来,胖脸上还残留着笑意。
“有那么好看吗?你跟从来没见过姑娘似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宁槐安调侃道。
“嘿嘿嘿,姐夫,我的确有段时间没碰姑娘了,要不咱们找个时间去逛趟青楼?”袁子成嘿嘿笑着说道。
“你不是在外面养着几个小情人嘛,怎么还用去青楼找?”宁槐安一边眺望着远处驶来的画舫,一边随口询问道。
“不一样啊,男人嘛,总是会想要换换胃口,香甜的东西吃多了,总想吃点辣的,青楼上的姐姐们奔放泼辣,带劲的很!”袁子成一脸银笑着说道。
“你小子......真是服了你了,好吧好吧,要是有机会的话,我就陪你去一次好了,正好我也从来没逛过青楼。”宁槐安无奈地笑了笑道。
“嘿嘿,姐夫你就不怕被我姐知道吗?”袁子成银笑着问道。
“知道就知道呗,我又不跟青楼的姑娘们睡觉。”宁槐安无所谓的撇撇嘴,秦淮河上的画舫马上就要驶到他们面前了。
“不睡觉有什么意思?姐夫,我还想着咱俩一起......”袁子成话还未说完,一块沉重的登船板重重地砸在河畔上。
两个佩戴黑虎面具的侍卫站在画舫上,冷冷地看着宁槐安等人说道:“快上船,公主殿下早就在等着你们了。”
宁槐安没有言语,带着袁子成和王武穿过登船板,走上了画舫的甲板,整座画舫彩灯高挂,飞檐楼阁,气派得很,不愧是江苏总督的御用画舫。
袁子成仰着脑袋打量了一圈画舫,然后转头看着站在另一边的王武问道:“喂,你小子黑眼圈怎么这么重?你昨晚熬夜冲了?”
我冲你大爷!王武在心里骂了一句,他昨晚被宁槐安捆成一个粽子,扔到又黑又冷的地窖里,怎么可能睡得着?
“没什么,我不困!”王武冷冷地答道。
“哎,仙师就是牛逼,黑眼圈都这样了,还说自己不困,”袁子成阴阳怪气地嘲讽了一句,不再理会王武,转身跟着宁槐安进了画舫的楼阁。
因为外面在下雨,所以商谈会改到楼阁里面谈了,一进楼阁,厅堂里所有的目光瞬间都望了过来,有官员的目光、有富商的目光,也有胡人的目光,大家都想看看让赵瑾烟公主特意迎接的男人长什么模样。
对方在打量自己,宁槐安也在打量他们,坐在右边座椅最首位的那个胖官员,应该就是江苏总督王大人,这胖子油光满面,笑眯眯的,给人一种八面玲珑,十分圆滑的感觉。
再往下的位子空着,那个位子应该是金陵府伊秋正春的,只可惜秋正春现在来不了了,再然后是几个宁槐安不认识的官员,然后是金陵城的富商们,袁家这次没来参加,一是上次来千紫落水身亡了,二是宁槐安不让他们来。
左边那排椅子坐着胡人,一个个面目粗犷,异妆异服,头发扎成几十根小辫,耳朵、鼻子上穿着骨环,一身的野蛮气息,看人也是瞪着眼睛看,丝毫不讲究什么礼仪,为首的胡人男子见宁槐安望着自己,立马狞笑着,说了几句几里哇啦的胡人话。
宁槐安虽然听不懂,但看对方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他转过头看着跟在他身后的王武说道:“王武,用法术杀了他!不然我就杀了你!”
在场的胡人自然是能听懂宁槐安说话的,见有人想杀自己,他们一个个脸色瞬间就变了,若不是身上没带兵刃,只怕刀都要出鞘了,厅堂里的其他官员也是一脸惊愕,纷纷望向坐在厅堂首位的赵瑾烟。
赵瑾烟坐在首位的座椅上,妆容精致,衣着锦绣,气定神闲的把玩着手里的玛瑙珠子,对于宁槐安的话仿佛没听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