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练嗓,在他们这个戏班之中,她是最有天赋,也是最刻苦的。
新来的徒弟们问她,怎么才能成为角儿?
她永远是微微一笑“你看到过寅时的九州大地吗?”
此话一出,大家都佩服不已,比你有天赋的人还比你努力,他们这些普通人怎么比得过,所以春兰在安庆班永远都是最耀眼的明星。
但是最近她有点不开心,每天早上她一出马车就看到一个忙碌的身影,穿着粗布短打热火朝天地干着粗活。
先给马喂草料,再亲手将马粪保存好以备烧火用,随后手都来不及洗就给大家烧水做饭,最后再去帮大家营帐收好。
她从未见过有如此不要命的打工人,这家伙的骨头流淌着的不是血液,是钢铁。
这个勤劳的打工人损害了春兰作为安庆班天赋和努力共同标准。
“春兰姑娘您醒啦,要不要喝点上好的两面针茶水。”
“不,不用了。”春兰含糊应着。
更可气的是这个家伙永远都是一副笑脸相迎,为人处世滴水不漏,让人有火没处发,真是气死了。
这个拥有钢铁意志的打工人正是陆子墨,那天玉虚宫的人对他说只有蓬莱仙岛才有救他的灵药,于是他踏上前往东海之滨的路途。
没想到屋漏偏逢连夜雨,他体内的真元居然都无法聚集,想要运转心法也是不起作用,等于他现在就是个普通人。
在九州大地上,你一个普通人是休想出远门的,不仅是沿路周围有山匪路霸,更有数不尽的妖魔鬼怪。
还好这时一个戏班经过小镇废墟,他们和陆子墨要去的地方方向相同都是东边。
他苦苦哀求班主收留自己,他愿不要工钱,只给管饭。
他化作坚强的打工人为戏班打一份白工。
原本只想成为混子的陆子墨,又一次失去自己的理想,。
不得已踏上钢铁打工人之旅,看着大家每天早上都能轻松一点,他的心中都是满足感。
“班主啊。”陆子墨对着班主谄媚道,班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正一脸沧桑模样地扶着腰从班里当家花旦的马车上爬出来。
他接过陆子墨递过来的两面针茶“有什么事吗?”
“我不是来这已经五天了吗,可是我们走得是不是有点慢,咱们还要多久才能拿到京城啊?”
班主喝一口茶水咂巴着嘴“差不多......腊月二十八。”
“什么?”那岂不是还有三个月的时候,到那个时候自己早就尸骨无存了。
陆子墨嘴角抽搐,心里有万头草泥马崩腾而过。早知道就不跟着他们戏班,老老实实等师父他们回来不好吗?虽然师父他们一般都要半年才会回来一次,但万一罗匡的房里有什么仙丹灵药呢?
“有意见啊,那你就滚啊。”班主脸一黑,将还没喝完的两面针茶水泼掉“当初是你求着我给你一份工作,还没干多久你就开始嫌弃了?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这么不懂得感恩啊。”
我感恩你M,陆子墨脸都气白了却还要保持微笑,怎么到哪儿老板的话都是一样,要不是他现在是个普通人,他真想立马撂挑子走人。
可人家老板并不理会陆子墨的心情,训斥完又回到花旦马车里面。
望着摇晃的马车,陆子墨实在是脑壳疼,这谁顶得住啊。
戏班这五天来天天走几步遇到一个城镇就停下来搭台唱戏,走的路程实在是太短,照这样下去,他一定会死在路边。
他坐在一个边吃薄饼边抠脚皮的武生身旁,认真思考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救命啊!”
一声尖厉的求救声划破热闹的早晨,大家一听是戏班中月薪3000带明星春兰的声音。
大家纷纷手忙脚乱地找防身武器和地方躲藏,就是没有人想过去看看春兰的情况。
班主光着屁股从马车中爬出来,在深蓝的夜色下,那白花花的肥肉和橙红的火焰是最耀眼的颜色。
陆子墨悄悄将藏在竹杖中的刚蛟剑抱在怀里,然后躲在人群中。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在这个世界,普通人手里有剑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一切都来得太快,当班主从马车下来,一群穿着统一绿色衣服,带着绿色草帽的人从四面八方出现,将整个安庆班的人都团团围住。
一个身材高大的脸上有道刀疤的大汉对着安庆班吼道“所有人都给我抱头蹲下。”
原本拿起武器的几个武生互相对视,又看到已经将头塞到马车下,屁股高高撅起的班主,顿时没了反抗之心,和大家一起放下武器抱头蹲下。
刀疤大汉得意大笑,这波就很舒服,没想到还能劫到戏班子,戏班好啊,不仅有钱还有那么多小娘子、小鲜肉。
大手一挥,潇洒道“一个不留,都给老子带回山寨去。”
“是。”小弟们也和大哥一样兴奋,举着大刀欢呼鼓舞,出来做土匪的,不就是为了抢钱抢粮抢女人吗?
“大哥!”
一个小弟跳上前报告。
“怎么了?”刀疤大汉脸上依旧洋溢猥琐的笑容。
小弟指着藏在马车下顾头不顾腚的班主愤愤道。
“那个死胖子就是不愿意出来,我们几个好兄弟都拉不出来。
“这点小事还要告诉我?壹一依。”
大哥不愧是大哥,马上就想到了办法。
“小的在。”一个油头粉面的小土匪从人群中跑过来。
大哥指着班主吼道“给你半个小时,给老子解决他。”
壹一依听到兴奋道谢“多谢老大赐赏。”
说完就迫不及待地宽衣解带,还没有靠近班主就已经全身脱光了。吓得戏班中的女性全都惊声尖叫,男性都悄悄对比。
“等我们走了你再出手。”大哥还算有点良心,觉得实在有些恶心,及时让所有人离开现场,避免见到这残忍一幕。
陆子墨没有反抗,现在他真元无法使用,最多打一个12岁以下的小孩,12岁的打不过。
跑也跑不了,只能先静观其变,与安庆班的人一起被绿帽土匪带上山。
行之不远,大家就听到班主那凄厉的喊叫声和土匪愉快的喊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