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加利斯的话如同惊雷,炸得陆子墨措手不及。
自己太过于仰仗所谓仙人身份和师兄,却忘记了地头蛇的道理。
修真者与凡人之间的规则太多,在某种意义来说,大家都是相同的。
作为拥有专业素养的记者,他们从来都不会浪费自己十几文钱买的记者证。
走上前来,向陆子墨询问阴间问题。
“请问这位仙人,您在这里阻拦,是想救醉梦楼的杀人犯吗?”
“仙人,您才是杀人主谋吗?”
“仙人您能先给各位观众磕头吗?”
挤不过来的记者回头去鼓动群众,让大家不要停下。
好歹大家都是收了钱,手中的武器挥舞地更加卖力,只求这种好事还有下一次。
“打死这些草菅人命的仙人。”
“仗着自己有法术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柳锦书右手一挥,一道无形屏障出现在他们面前,将菜叶与臭鸡蛋挡在外面。
“请仙人和我们走一趟吧。”
撒加利斯反客为主,他说得没错,陆子墨这波是自投罗网,死不足惜。
“师弟。”
柳锦书意识到情况不对,发声提醒,示意二人先走,救人的事下来再说。
而陆子墨反常地摇摇头,咬紧牙关对柳锦书道“我们已经走不了。”
众人之势可动天地,即便你是再厉害的人物,势败则事败。
如今在记者的故意引导之下,所有人都认为他们和命案脱不了干系。
在这种情况下,也只有意志坚定的人才能从容不迫地离开。
陆子墨就不必说,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
柳锦书则是陪师弟在一起,反正她能够给师弟兜底。
“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当成犯人的。”
撒加利斯在这时也为其解围,做事情要恩威并施,才能达成目的。
“二位仙人是我们的朋友,是协助我执法队办案的特别顾问。”
这句话直接盖住了场上所有人,大家又一次被全体沉默,这又是哪一出啊?
“那么仙人,劳驾你们和我们走一趟了。”
走就走,陆子墨咬牙跺脚下定决心,有师兄和自己在一起,怕个锤子,随便浪。
这时,刚才说要下来拯救黎民苍生的文化人们来了。
原来他们刚才五石散吸多了,神志不清走错方向全都掉进茅坑。
因为心系百姓,脸上的污秽都来不及擦拭,就急急忙忙来拯救大家。
大家就看着一群满身都是米田共的疯子走到自己面前,从那些黄黑色中勉强能看到疯子眼里的高傲。
为首的当然是我们的伯起兄,他打开折扇风流潇洒。
走到人们勉强道“乡亲们…”
刚说出口就被一个臭鸡蛋打中眼眶,疼得他大喊往后退。
看来是有人受不了他们的臭味,想要这群疯子滚蛋。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旁边好友对周围群众行为表示强烈不满,他们明明屈尊纡贵下来帮助他们。
这些人怎么就恩将仇报了呢?
“不好意思啊,我们也是拿钱办事,打到无辜的人真是抱歉了呀。”
站在前面的一位大妈向他们说明情况。
执法队与陆子墨二人早就不知道在何时离开,只留下群众和磕了药的高贵文化人。
这任务没有完成怎么办?
大家互相看了看,弹药都还有一大半,到时候人家万一说没有办好事情,不给钱怎么办?
大家顺势把目光移向文化人他们,反正这些人站在他们面前,那就不给面子。
于是乎,无穷尽的烂菜叶和臭鸡蛋疯狂向他们砸来,这群高贵文化人完成了他们的梦想,受到了人们的热烈欢迎。
因为醉梦楼事件,大部分人都已经跑到那里去看热闹,偌大的坊市上突然清净不少。
趁人群不注意逃出来的执法队此时正朝执法队的总部走去。
执法队的人走在前面,后面跟着的是陆子墨与柳锦书。
他们似乎并不在意陆子墨二人,只是在默不作声地前进。
被押送的半夏一直都没有发出声音,甚至连抵抗都没有。
这个妹子难道是被打傻了吗?听到自己的声音至少得叫唤一声啊。
“坏了!”
陆子墨终于恍然大悟,他转头看向师兄。
柳锦书明白他的意思,他们这是被骗了。
“哦?你发现了?”
撒加利斯回过头来,一脸阴谋得逞的样子真讨打。
他将半夏头上的头罩揭开,好呀!居然是个陌生的女人。
包括那个被绑起来的女人,执法队的人都在大声嘲笑。
柳锦书对于他们的嘲笑没有反应,确切地说是因为她根本不在乎对面的凡人,谁会在意蝼蚁的看法。
在他们这些分神期的大牛眼里,坊市岛就是一个蚂蚁窝而已。
但如果是师弟被蝼蚁嘲笑,那就别怪她手里的鸢泓太过锋利。
也许在外人眼里,这是极其伤自尊的嘲笑。
可他是陆子墨啊,一个继承了不知名祖宗十八代优良传统的男人。
贫穷和精神胜利法一直都是他生存于世的法宝,穷代表着安全,精神胜利法代表着自己无论何时都不会沮丧。
比如说现在,为什么执法队的人不去骗别人,就骗自己呢?
那肯定是他陆子墨太聪明了,为了引他上钩才出招。
想到如此,陆子墨根本就不生气,对于执法队还有几分感谢,人家这么看得起我,是我的荣幸。
众人看到陆子墨不怒反笑,都停止住笑声,这个土里土气长得不像仙人的家伙笑起来怎么就有点渗人。
“师弟,你没事吧?”
柳锦书开始担心,是不是师弟的丹田破碎之后,他的神智已经紊乱。
她随时准备拔剑,都是这些凡人让师弟变成弱智。
“没事师兄。”
陆子墨手放上她按在剑柄上的手,微笑示意柳锦书放轻松。
“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找出真凶,为我和半夏洗刷罪名。”
柳锦书犹如被烧烫般缩回自己的手,面具下的脸庞浮现红晕。
师弟怎么老是这么唐突?真是好害羞啊。
陆子墨没觉得有什么,就是觉得大师兄有点太过紧张,别真闹出人命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