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路，在何方
静慢慢张开了眼睛。
四周是一片漆黑的树林，中央是一片不大的空地。前方有一堆篝火，不大，但很温暖。身下是枯枝和干草垫成的卧铺，旁边有几根树枝搭成一个简单精巧的架子，晾着她的外袍和内衣。
“……内衣？！”
静马上看看自己，发现自己身上披着冷风的披风，里面光溜溜的一片雪白！
“醒了吗？”冷风的声音从晾衣架后传出，似乎有那么一点的不自然。
“你掉进了水里，捞上来的时候仍然昏迷，身体也十分虚弱。我怕你着凉生病，唯有这样做……”
“……你……全都看见了？……”静幽幽地问，脸上闪过一抹红晕。
冷风不愿多说什么，这种事越说反而越麻烦。
“……放心……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静伸出手来摸摸自己的衣服，还没干透。
“为什么不责怪？”
“……为什么？什么为什么……”
“我干了这么无礼的事情……”冷风虽然是性情坚韧的杀手，却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问题，说话不由得有些迟疑，“……一般的女孩都会哭着骂人才对……”
“……那种不讲道理的人……我讨厌……”静往天空望去。
冷风嘴上虽然不说话，心里却松了口气。
树枝把天空分割成无数碎块，漏出几点疏星。几只鸟影掠过，嘶哑的鸟啸在林间萦绕。月亮升起来了，一缕银光落在静身上。静伸出手来，任由月光在指缝间泻下。
“……好美……这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是卫道士把我们送到这里来的。”冷风的声音顷刻沉了下去。
“……卫道士？……”静愕然。
冷风将静晕过去后的事简略地说了一遍。
“……那就是说……天目君被抓进天空堡垒了……”静低下头。
两人沉默。
良久。
“我要去救天目。”
“……我要去救天目君……”
两人同时说道，又同时沉默。
“哼哼……”
“……嗯……”
两人忍不住笑了一下。原来他们想法是相同的。
“我是天目的同伴，当然要救他，即使他在地狱里。但是你没有必要冒这个险。”冷风说道。
“……不……”静摇摇头，出神地望着火堆，“……天目君救了我，我这条命就是天目君的……现在天目君需要我，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即使是去闯号称无人能破的天空堡垒！”
“虽然我不觉得你这种想法正确，不过既然目的相同，暂时同路也无妨。”冷风也望着火堆，火光在眼珠子里跳跃，“跟着天目吧，他会让你知道，真正的羁绊，并不是谁需要谁，而仅仅是那份纯粹的想守护某人的心情。”
“……我不明白……”
一直以来，静都是为了需要自己的人而行动，对冷风的话，她无法理解。如果不是因为“需要”，怎么会无缘无故生出这种纯粹的羁绊？
“你将来会明白的。”冷风也不再说什么，沉默下来。
静也沉默了下来。
火势渐渐变小了，冷风从身边拿起几根柴扔进火堆，火又变大了。
“……干了……”
静摸摸架子上的衣服，顺手一抽就往身上披，结果架子背后冷风的衣服也被抽了起来，两人之间霎时变得空空荡荡。静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她不应该看到的东西。
该死！自己掉下水，冷风不用说也是不能幸免的，自己看不到冷风晾出来的衣服，应该想到他的衣服就在自己衣服后面一同晾着才对！自己怎么就昏了头呢！
不过这下两人总算互不拖欠了。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
在某间堆满实验仪器的房间里，某十岁的四眼男孩正在小心翼翼地将试管中的蓝色液体一滴滴加进另一支装了红色液体的试管里。房里的仪器五花八门，有的像一大扎玻璃管胡乱接在一起，有的像装饰着成百上千彩色小灯泡的铁匣子，有些像用五光十色的玻璃做出的巨大昆虫复眼……整个房间看起来就像外星人的垃圾堆，杂乱无章，却充满了超前的科幻感。
“……嘿嘿嘿……行了！”
男孩手中的红色液体变成了无色，他得意地笑起来。
“我的湿法超原子反应试验成功了！以后可以在室温下应用超原子技术了！”
“铃铃铃铃……”
一阵铃声响起，男孩吓了一跳，右手一抖，一滴蓝色液体滴入了无色液体内。“轰——”白烟弥漫，男孩全身焦黑，头发成了杀马特风格。
“什么东西！破坏了我的工作！”
他发疯似地在房中乱翻，要找出那可恨的声源。最后让他找出来了，是一个类似于罗盘的东西。
“嗯，这是什么仪器？……”男孩琢磨着，“……是宇宙射线过量警报装置？还是地球自转向量变动计算仪？……啊！这是……”
记起这是什么东西，他双眼放光！
“……这是父亲大人遗下的，传说中究极生化人造人FOREVER的探测装置！它有反应，就是说……”
此刻的小雪还不知道有人已经盯上了自己。她正在某个繁荣大镇的街道上转来转去。被卫道士流放后，她发现自己出现的地方已经不属于上海市。问了路人后，她才知道这里叫米纳可镇，离圣都卡纳利维亚有一千三百多公里远，离上海市更是有二千多公里！不过幸运的是，她知道了关着天目的天空堡垒竟然就在这镇子的西面，距离镇子五十公里左右，悬在离地一公里的高空之上。
“……我要上去天空堡垒……我要去救天目先生……我要变成夜姬……但是要怎样变呢？……”
她在十字路口焦急不安地徘徊着，那天使般的容貌和奇怪的举动引来了不少好奇的目光，但她无暇顾及。
“……大家不知到哪里去了，我一个人该怎么办？……”
“姐姐，你要上去天空堡垒救人吗？”
一把稚嫩的童音在背后响起。小雪一愣，回头一看，说话的是个十岁左右的戴眼镜男孩。
“小弟弟，你……全听到了？”她一脸的不安。
“他们也是。”男孩指指周围，小雪看到围观的人投来奇怪的目光，脸一下子就红了。
一个美貌少女在街头旁若无人地不停徘徊，当然会有很多人注意，她的自言自语没人听到才怪呢。
“我有办法让你上去。”男孩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就走。
“请等等！”小雪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他们绕过几条小巷，走过了几条大街，足足花了两个多小时，来到了郊野。这里放眼望去是一片枯黄的草原，极远处还有几个平缓的小山坡和几间冒着炊烟的平房。
“小弟弟，这里是……”小雪奇怪地打量着四周。
“想不到，BOX博士竟然造了个这么漂亮的人造人，怪不得他甘愿冒着生命危险把还是婴儿的你偷出了MINAKO公司。”
男孩转过身来，脸上已经换上与年龄毫不相称的邪恶。
“嘿嘿嘿……可惜呵，你最终还是落在我手里。”
“这……这男孩……”小雪先是愕然，然后便是惊恐。她不是笨蛋，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自己掉进了陷阱里！
“你……你是谁？”
“好说，我全名是‘大熊猫乃濒危动物-莫有’，智之革命者，排名第三，IQ201，MINAKO公司的总裁。”男孩得意地笑，得意地笑，“嘿嘿嘿……我要利用你完成那个生物兵器，当上终焉革命者！”
“不！”小雪激动地喊，“我不当兵器！我要去救天目先生！”
“恐怕由不得你了。”莫有打了个响指，五条黑色绳索从五个方向破土而出，眨眼将小雪勒在中间！小雪被逼急了，眼睛开始变红。但还没等她完全夜姬化，其中一根黑色绳索末端伸出一根寸许长的银色尖刺，毒蛇般扎在了小雪的后脑之上！“啊——”小雪惨叫一声，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在IQ201的我面前，任何的挣扎都是徒劳的。”
莫有走到晕倒的小雪身前，抬抬鼻梁上的800度大近视镜，一脸坏笑。
“结果只有一个，就是乖乖成为我的俘虏！嘿嘿嘿……”
***
“美丽的拉比安露丝小姐，请你吃块面包吧。”
尤利西斯端着一盘午餐站在拉比安露丝身边，关切地劝说着。但拉比安露丝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直茫然地透过落地窗望着外面的天空，根本听不进任何话语。
“哎，美丽的拉比安露丝小姐啊，你不吃东西，怎么有力气去救天目啊。”最后尤利西斯实在没办法，唯有用天目来做理由了。
拉比安露丝似乎被“天目”这个词刺激了一下，稍微清醒了一点。她缓缓转过脸来，看看尤利西斯，然后淡淡说道：
“别傻了，天目已经不可能回来了。天空堡垒是号称没有人能逃出的空中监狱，即使我们侥幸进去，也不可能出来，何况我们根本就无法到达天空上救人……忘了他吧。”
尤利西斯叹了口气，放下午餐，退出了房间。
小鬼们和程导都在外面守候着，见到尤利西斯走出来，马上围了上去：“她怎样了？还不肯吃东西？”
“不行啊。”尤利西斯摇摇头，“她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说要忘记天目。不过依我看，她是记着天目记到骨髓里了，天目一走，她便斗志全失了。”
“还指望她想个办法救人，切。”程导气冲冲地叉起腰，“这样的话她岂不成了拖油瓶？不单帮不了我们，还要我们照顾她！”
“别这样说啊，”尤利西斯黯然，“我能明白的，天目在我们心中的位置。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一句，他拯救了我们这帮伙伴中的每一个人，是我们一路战斗下去的精神支柱。我加入是最迟的，还能勉强自己去动。拉比安露丝却是一开始就跟着天目，天目在她心中的位置有多么重要，不是局外人能想象出来的。现在精神支柱没了，她头脑一时混乱也在所难免。我们只有相信她，给她一点时间恢复了。”
“希望是这样吧。”程导也没办法。
“拉比安露丝！你在哪里啊？我是阿井啊！”
外面突然传进一把响亮的嗓音。众人面面相觑，沿着走廊来到大门，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拉比安露丝！是我啊！出来见我吧！”
背着一袋几乎有普通衣橱大小东西的阿井被两个黑衣保安拦在门外，他不停地软磨硬泡：“两位大哥行行好，我是拉比安露丝的熟人啊，让我进去吧！”
“即使你这么说……”阿井的双眼充满了恋爱的狂热，两个保安被他盯得一个劲儿起鸡皮，只记得本能地拦着他，连通报都忘了。
“干嘛了，查理，彼得？”程导和其他人走到别墅大门前，看到了这个黝黑的青年，和他背后那夸张的行囊。
“这人说自己和拉比安露丝小姐是熟人，还说要进去……”叫彼得的年轻保安满头大汗地一边拦着阿井一边回头说道。
“让他进来呗。”程导没所谓地说道，“不过拉比安露丝现在没心情管你这种小混混。情郎被抓走了，现在她什么都没兴趣管，连饭都懒得吃了。”
“我才不是小混混！我可是包包村伐木场老板的儿子！……慢，你说拉比安露丝的情郎？！他的情郎是我才对！……不，你说她不肯吃饭？她已经不想活下去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告诉我！你们谁来告诉我！”
于是尤利西斯很不情愿地将事情大略说了一遍。保安见主人说让阿井进来，便放开了阻拦。阿井也将自己怎样认识拉比安露丝和怎么来到这里简略说了一遍，原来他知道拉比安露丝会来上海，便独自一人离家出走，来到了上海。但是他并不知道拉比安露丝的所在，于是在上海市里闲逛，却恰巧看见拉比安露丝坐着喷气摩托在空中掠过。他看准了方向追了过去，加上不停地询问路人，终于得知她在这里。
“拉比安露丝竟然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这可怎么办……”阿井急得满头大汗，“……对！救回那个叫什么天目的就行了！我们快去啊！”
“别做梦了。”尤利西斯不屑地摆摆手，“你和我去都等于送死。那里离上海市两千公里不在说，还悬浮在一空里的高空中，上面的守卫是卫道士，每个都拥有怪物般的实力。要不然，你以为美丽的拉比安露丝为什么这么沮丧？”
“但我还是要去！”阿井吼道，“拉比安露丝是我的一切！我不能看着她这样憔悴下去！”
众人都不说话了，心里乱麻似的。
“如果被抓走的不是天目，而是换作我们这群伙伴中的任何一个，天目也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要去救他的吧？”
尤利西斯心中下了决定。
***
夜凉如水，众人都睡着了。拉比安露丝仍然坐在自己房间的沙发上，呆呆地望着落地窗外的天空。月光洒落在院子的草地上，像结了层霜，让人感到了一丝寒意。
“……力量……”她喃喃着。
没错。自己为何如此颓丧，其实她很清楚。她没有足够的力量！
她连一个卫道士都打不过，根本不可能救出天目！
哪里能找到力量？足以守护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人的，力量？
她放弃了。
她明白世上没有突然掉馅饼的好事。
在短时间内得到足以匹敌卫道士的力量，她想都不敢想。
即使她再练二十年，也不是卫道士的对手！
一直以来，她觉得只要用智慧配合自己的特殊能力，就没有打不败的敌人，没有做不了的事。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力量！
好弱……现在的自己，好弱……
想到如此绝望的局面，她鼻子一酸，泪流了下来。
“……对不起……天目……”
“……对不起……要是我能强一点……”
“……要是我能……再强一点……”
“……”
“你，想要力量吗？”
一把娇媚的女声从窗外缓缓走进来。
拉比安露丝惊愕地抬头，发现空中缓缓降下一条婀娜的身影。月光之下，瀑布般的长发在风中轻舞，一条柔软的白练萦绕在丽人身畔，明眸丰胸，纤腰长腿，最销魂的，是她嘴角那一抹神秘的微笑。
“……你……”
拉比安露丝呆住。她觉得自己应该认识面前这个美人。
“你还记得我吗，露丝？”
妙龄女郎推开落地窗，缓缓走进来。那熟悉的感觉让拉比安露丝生不起半份警戒之心。她呆呆地看着对方来到自己跟前，蹲下，然后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露丝，想救出你最重要的人吗？”女郎轻声问道。
“……想……”拉比安露丝下意识地回答。
女郎嘴角的笑容更妩媚了。
***
“你说！拉比安露丝怎么会不见了？！”阿井边走边对着尤利西斯大吼大叫。
“我怎么知道啊，非洲兄弟。”尤利西斯虽然还是习惯性保持微笑，但眉头紧皱，语气中透露出几分不耐烦，“你看我不正在去革命委员会查询拉比安露丝的下落吗？她总不可能离开上海吧？”
“我不是非洲人！”阿井仍然大吼着说话，“我只是肤色生得比较健康而已！哪里像你，把头发染得像个假洋鬼子似的！”
“我是混血儿好不好，这高贵的发色是天生的！”
两人就这样一直斗嘴斗到了革命委员会。
因为伏特加是革命委员会的人，去革命委员会查询等于是自投罗网，因此天目一众自从来到上海，并没有去上海市的革命委员会接待处查询排名。现在尤利西斯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当两人进门，尤利西斯却盯着服务台后的少女呆住了。
“喂！虽然这妞是挺漂亮的，也不用色到盯着人不放吧？”阿井嘲笑。
“不……不是！”尤利西斯指着服务员，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了，“这……明明就是落金山革命委员会的服务员啊！”
如果天目或者志飞在这里，也会和尤利西斯一样的神情。没错，那银色的双马尾，蓝色的眸子，还有那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神情，不就是那个在山卡拉市给天目三人出了奇怪难题的革命委员会服务员？
“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少女平静地看着尤利西斯那惊讶无比的脸。
“冷艳的服务员小姐，你……不是应该在落金山才对么？！”尤利西斯好不容易恢复过来，“怎么跑到上海来了？难道你表现很好，上面把你调到这个大城市来了？”
“我不是你看过的那个服务员。”少女答道，“我是机械人造人，终端编号53，你们可以叫我53号，与我一样的人造人全国一共有665个。其实全国各地的革命委员会接待处，都是由与我同样型号的人造人在服务。我们都是通过卫星连接着革命者资料存放中心的终端，这样有利于各地资料的同步更新。”
顺带一提，平常都是拉比安露丝负责去革命委员会查排名的，就像在大刀镇、落金山、包包村，天目他们的排名便是拉比安露丝空闲的时候去查的。一来其他人觉得查询很麻烦，二来拉比安露丝也害怕别人粗枝大叶的把需要的资料记错了，因此这件事不知不觉就变成了顺理成章。尤利西斯除了在落金山登记时候进过一次革命委员会接待处，便再也没有进过。因此对于各地接待处的服务员都是同一个型号的人造人，尤利西斯并不知道。同理的，天目、志飞、小雪也不知道，除了一直自行收集情报的冷风。
“哦……这样啊……”看见周围的人都用看土包子的眼光看着自己（这些来查询的人大部分都不是革命者，因为很多革命者害怕走出了不许动手的接待处后就会被偷袭，因此大多派人来查询），尤利西斯马上转移话题：“那……53号的服务员小姐，请你告诉我铁之革命者拉比安露丝的去向吧。”
“铁之革命者，我的老公不是人-女儿你千万不要被小白脸骗财骗色-拉比安露丝，档案编号AC-053-C-BBC-0001，排名96，现在已经离开了上海市范围，向北方进发，行进方式为乘坐火车，预计12小时后到达小天使城。”53号眼中闪过一丝蓝光，说道。
“吓？！”尤利西斯和阿井目瞪口呆。
一小时后，尤利西斯和阿井匆匆背好行囊，向程导和小鬼们告别。
“孩子们就拜托了。”尤利西斯望望小鬼们，却不见风湿骨痛，那个留着银色长发的小男孩。大概是因为风湿骨痛和尤利西斯最要好，因此现在正躲在房间里哭吧？尤利西斯苦笑着摇摇头，心想孩子始终是孩子。
“新的孤儿院正在筹办中，他们很快会有新家，放心吧！”程导从身后掏出一个纸包，抛给尤利西斯，“接着。”
尤利西斯接过来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把黑漆漆的手枪！枪身非常的重，尤利西斯感觉到这枪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普通。
“这是特殊合金做成的手枪，坚硬程度足可弹开子弹而没有一丝划痕，而且双排弹匣，能装弹17发，能弥补你左轮子弹数不足的弱点。”程导笑笑，“算是送别礼吧。”
“谢谢。”尤利西斯也不客气，直接将手枪挂在腰间，用披巾遮住。
“要把大家都找回来啊！”孩子们喊道。
“放心，我一定会的……”尤利西斯还没说完，阿井背着那个几乎有衣橱大的旅行包冲了出来，快步走出了大门：
“出发出发！别磨蹭了！我的拉比安露丝越走越远了！”
“谁让你单独行动了！没有我你连革命委员会接待处的存在都不知道，还想知道美丽的拉比安露丝的下落？！”尤利西斯虽然这样说，却唯恐对方先见到拉比安露丝似的，挥了挥手便匆匆走出大门。
“尽管不知道以后的路会遇到什么，”
尤利西斯看向天空。
“但，我一定会代大家走下去。”
“直到，这条路的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