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次能力？的革命！
天目是会游水的，但一来现在是十二月，海水冷得像冰水，二来百灵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抓着他不放，三来他受了重伤，使得他浑身招数全然用不出来，只能在挣扎中不断下沉。
“……救命啊……”他第一次想喊这句话，可是海水正伺机灌进他的肺里，“……我不要现在死啊……”
突然，他身边的海水全都退开。天目回头，原来是小雪——不，夜姬——不，也不是，她左眼血红右眼黑亮，既是夜姬又是小雪——也不是，小雪右肩哪来的天使翼？夜姬左肩肩哪来的恶魔翼？
“这是我解开所有特殊能力封印后拥有的状态之一‘神魔共体’，和平常、夜姬状态是并列的。”小雪见天目一脸惊奇，于是解释，“我处在这种状态下就能同时使用光和暗的力量。现在我用逆·异界反击排开海水，用晕·光风霁月来照亮周围，希望能找到大家。幸好我找到了天目先生。”
“那我叫你什么好呢？”天目问，“是‘小夜’还是‘雪姬’？”
“@_@我也不知道……”小雪正苦恼着，“咳咳咳……”百灵咳出几口咸水，醒过来了。
“啊啊，你醒了。”天目点点头。
“周围黑乎乎的……是地狱吗？”百灵疲惫地环视一周。
“我们没有死呢。小雪，到处找找，看看别的人在哪里？”
“咳咳咳……”小雪也咳嗽起来，但是却不是咳出咸水，而是血！
“你怎样了？”天目大吃一惊，马上紧张起来，“我忘了你已经受了伤……”
“不要紧的……这点伤……和在米纳可镇时候的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呢……”小雪脸色煞白，却仍然强笑，“……只是神魔共体的能量消耗是夜姬状态的两倍，刚才又用了‘葬’这样的大招……我……好像有点吃不消了……我们……正在向下沉……”
“吓？！”天目大吃一惊，“要是我们沉到海底，就救不了其他人了！”
小雪和百灵对望一眼。这个天目，连自身都难保了，还说什么救人……
突然，三人感到身体微微一顿，好像被什么轻轻托住。小雪脸色大变：“糟了……下降停止……我们已经在海底了！”
“海底？！这么快？！”其余两人大吃一惊，连忙望向下方。下方因为“晕-光风霁月”的效果被照亮，显示出了地面。但奇怪的是这海底光滑平整，完全不像他们想象中的那样有沙有石有泥土，甚至好像……带有金属质感！
“有点怪……”百灵喃喃。
“……咳……是有点怪……”小雪虚弱地说道。
“难道地狱是用金属做地板的吗？”天目搔搔头。（百灵：“刚才你不是说我们没有死吗！原来连你自己都在怀疑啊！”）
“隆隆隆隆……”
上方传来关闸的声音。接着，四周一下子亮堂起来，周围传来了排水声。不消一会，水位下降，可以看清这里是一个五米见方的金属房间。水面继续下降，到胸，到腰，到膝，最后只剩下薄薄的一层水膜覆盖在地板上。
小雪解除了“逆”“晕”和神魔共体状态。三人随即倒在地上大口喘气，也不顾得地上的水弄湿衣服了，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一丝力气。
“吱——”一旁的金属门打开，一个穿戴得像个电影里潜艇长似的人物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三个人——正是程导和他的水手！三人不免大吃一惊！
“你也被这个房间救了吗？”天目问。
“蠢才！一看就知道是我救的你们！”程导大怒，“这里是‘爆炸号’潜艇！这个房间是专门用于蛙人进出的隔水间！”
“这首潜艇叫‘诺底琉斯号’！不叫‘爆炸号’！”三个水手突然大吼！“这是造出这艘潜艇的我们集体起的名字！”
“不好意思，老毛病又犯了……”程导转身陪笑，“……把他们安顿好，给他们换上干净的衣服，旧衣服扔在海底。”
“其他人呢？”天目被水手搀扶着走出房间时还不忘喊。
“放心，他们早在等你了。”程导用力拍了一下他后背。
***
医疗室里，众人终于重聚，只是每个人都是躺在病床上，身上包着绷带，不同的只是包扎的位置不一样罢了。小雪还在白帐后由乔巴医生包扎着。
“呵呵，惨败呢。”尤利西斯苦笑，“竟然一个人都没死，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哦！命运女神！感谢你的怜爱和垂青！……”
“可不关命运女神的事。”拉比安露丝看看自己整条包扎起来的右手，“是对方故意放水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万灵把剑对准我们的要害，加上千灵的先知之眼，我们是绝对挡不住也避不开的。”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尤里西斯问。
“那就要问了解她们的人了。”拉比安露丝的视线转到百灵身上，“是时候说出真相了吧，小妹妹。”
一阵沉默。
“既然已经把你们卷进来……我的确……不能再装失忆了……”百灵轻声说道。
“啊？原来你是装成失忆的啊？”天目惊奇。
“一看就知道了！”众人几乎晕倒。
“我的演技有那么烂吗？”百灵吐吐舌头。
“快说正题！”志飞叫。
“我来自札普里斯海的伊斯特岛。”百灵双眼紧闭，仿佛那回忆是如此的不堪回首。
（“她的表情也转得太快了吧？”众人汗。）
“伊斯特岛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是一个自治岛屿，岛上居统治地位的是里尔家族。我就是这个家族中的一员。”
“我们的家族代代相传的特殊能力，就是混沌系的特殊能力。我们的祖先，也是因为拥有这种力量才能当上伊斯特岛的统治者。但是，从第一代到上一代的一百年间，让家族维持统治的不仅是力量，还有声望。因为这一百年间，岛上的人生活安定富足，家族的统治地位才得到承认。”
“我的父亲里尔·金是上一代的统治者。他有一个儿子，六个女儿。那个儿子，即我的大哥，在四十年前就失散了，因此继承者必须在六个女儿中挑选。六个女儿从大到小是亿灵、兆灵、万灵、千灵、百灵即我自己、以及十灵。”
“兆灵姐姐聪明能干，心肠也好，父亲决定传位给她。可是，大姐姐亿灵不服气。三年前，父亲故去，她用自己的强大力量打败了兆灵姐姐，把她和支持她的我关进了伊斯特岛的监狱‘幽篁’。万灵、千灵和十灵做了亿灵的走狗。”
“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亿灵培养了一大批叫‘观音兵’的青少年，用娱乐和放纵给他们洗脑，把他们变为一群忠心的暴徒。为了满足这伙暴徒，亿灵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把他们放进城里，任他们胡作非为。在干完所有可以干的事后，才让他们尽兴而归。”
“竟然有这种事……”众人脑海中出现了一幅幅烧杀抢掠的画面，皆不寒而栗！
“从三年前开始，里尔家族在岛上的的名誉就已经扫地，仅仅靠着暴力支撑着统治。”百灵低下头，“……我不想……我不想父亲和祖先的努力就这样毁掉……于是……”
她抬起头，眼光竟如男子汉般坚定。
“……我被关进幽篁后，在兆灵姐姐的帮助下尝试用了‘不二法门’——也就是我的次能力，能让我进行长距离的空间移动——逃出了幽篁。因为幽篁有压制特殊能力的装置，不二法门的效果极不完全，只能让我自己移动，无法连同兆灵姐姐一起救出，所以我和姐姐约定好了，我会到最近的绍夫岛找到帮手，回来救出她，打败亿灵！”
“所以你来到了卡纳利维亚？”拉比安露丝皱起眉头，“有点不对吧？”
“这个……”百灵不好意思地捋着自己的双马尾，“……不知道为什么，出了幽篁后我就不能随心所欲地掌握次能力了，到什么地方去完全是随机的。我出了幽篁后，到过巴黎圣母院、呼啸山庄、挪威的森林等等地方，就是到不了绍夫岛，结果浪费了不少时间……最后到了卡纳利维亚，接下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这样的求救兵真不可靠……”众人都为那个被关在幽篁里的兆灵汗了一把。
“那些观音兵……”
众人一愣，望向了一直没有作声的天目，只见天目紧握拳头，咬牙切齿。
“……那些观音兵，和有持无恐胡作非为的革命者有什么区别！我要上岛，打倒那个亿灵！”
“天，他的老毛病又犯了。”拉比安露丝痛苦地捂住额头。
“不，我不能再让你们冒险！”百灵坚决地摇摇头，“当初我在船上醒来，第一个想法就是，如果你们知道了我的来历，一定不肯惹麻烦，会把我从船上赶下去。所以我才假装失忆，回避一切问题。但是，看见你们为了素不相识的我而和那么强大的敌人战斗，我就知道，你们是好人。但是，你们的实力远远不及她们，我不能让你们去送死！”
“那你就想错了。”拉比安露丝一脸无奈，“即使你不带上他，他还是会自己去的。他就是那种总是爱向麻烦那边跑的人。”
“我们跟着他，不记得重伤过多少回了。”志飞耸肩。
“那你们为什么还是愿意跟着他呢？”百灵惊奇。
众人互相望了一眼，最后望着一脸茫然的天目。
“也是因为他爱向麻烦那边跑。”尤利西斯微笑着回答。
众人眼前闪过一幕幕往事，才发现，天目是做了那么多“多余”的事情。帮突然袭击自己的拉比安露丝擦药酒；帮志飞打老子；帮冷风打破坚冰，帮小雪逃跑；帮尤利西斯挡回旋镖；救了要杀自己的静……这些对各人来说是改变一生的事，但对天目来说，根本就是不做也可以，甚至是不应该做的。但是，正因为做了，众人才追随着天目。天目在他们的帮助下，才走到现在那么远。
“……我们竟跟着天目走到了海上……”在回想中霎那间有了豁然开朗的感觉，众人在心里都笑了，“……原来我们也成了爱管闲事的家伙啊……”
“那，这次的闲事，你们管不管？”自动门打开，程导走了进来。
“废话，当然要管了！”天目喊。
（“他承认自己管的是闲事了。”众人汗。）
“天目……”百灵看着他，心中涌出一股感动。
“那么，你们当中，必须有与对方同等数量的人掌握次能力！”程导叉腰指着他们，“不然，任你们人数再多十倍，也无济于事！”
这时，后面的白帐拉开，一个身形婀娜的木乃伊走了出来：“但是……拉比安露丝姐姐不是说过，能掌握次能力的人是十分稀有的吗？即使我们抱着必死的决心修炼，也不见得就能练成次能力吧？”
“你是谁？”天目问。
众人倒。
“她是小雪！刚才她不是在白帐后面包扎着吗！”拉比安露丝没好气地喊。
“不过，有必要包得这么夸张吗？”尤利西斯边说边死死盯着因为绷带紧绷而凸显无遗的曲线，鼻血不知不觉流下来。
“虽然伤口不多，但预防感染到其他地方是很有必要的。”乔巴医生边用舌头舔去上唇的鼻血边从白帐后走出来说道，“所以要做全身包扎……”
“砰！”拉比安露丝一脚把他踢出自动门外去。
“看你的鼻血就知道你什么居心了！居然还用舌头舔！”
“不过小雪说得对，即使抱着必死的决心修炼，也不见得就能修炼出次能力。”程导摸摸下巴，“嗯，练出次能力不但需要熟练掌握特殊能力，更需要一个契机，让量变引起质变。如果你们愿意，我现在就带你们去见一个人，他应该能提供这样的一个契机。他现在就在一个叫小细亚的小岛上，离这里不远，也就一个晚上的航程。怎么样？”
“当然要去！”天目喊。
“但是，”百灵忧心忡忡，“会不会被千灵发现？刚才离伊斯特岛那么远她也发现了我们，如果……”
“放心，她再也看不到我们。”程导得意地摇摇食指，“她们之所以能发现你在空调号上，是因为千灵早在百灵你衣服的隐秘位置上放上了一只混沌之眼，所以你一出现在札普里斯海她就知道了。我发现了这一点，才命令水手将你们换下来的衣服丢在海底，防止刚才的战斗中千灵趁乱将混沌之眼附着在你们的衣服上。”
“不就相当于追踪器嘛。”志飞咕哝了一句。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拉比安露丝问道。
“很简单，”程导嘿嘿笑着，“因为我是天才！”
众人无语。
“不过，你们还没死这件事，千灵迟早会知道。”程导恢复了严肃的脸色，“以混沌之眼的恐怖搜索能力，我们被找到是迟早的事。到那时我可没有第二艘潜艇来救你们。要是不想再全军覆没，你们就努力吧！”
“对不起，我能问一个问题吗？”小雪谨慎地举手，“请问……这艘潜艇是哪里来的呢？”
“我没告诉你们么？”程导一愣，“一直放在空调号里啊！”
“吓？！”众人惊讶得下巴脱臼。
“空调号只不过是个壳，实际上它是一艘潜艇。在那两个灵来时，我一早就将所有人转移到了潜艇里，然后驾着潜艇从船底逃走了，打算等你们落水后再去救你们。”
“原来他一早就算到我们会输了……”众人不知道应该摆出什么表情。
***
“他们没死。”千灵停下脚步。
千灵和万灵正走在阴森大理石走廊里。听到这句话，万灵也停下了。
“你说什么？”
“我说，”千灵仰头看着圆拱形的天花。
“他们还没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