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束缚的意义
“天狗食日！”
“唰”的一下，直径一米的黑色圆球在小雪身旁出现。“呜啊啊……”小雪惨叫着翻滚开去，地上一片血污——她左臂的肌肉被整齐地削下了一块，鲜血汹涌而出！
“死吧。”夜姬仿佛已经麻木，再次向着小雪挥手。“唰——”“啊啊啊啊……”小雪再次惨叫，这次整个右小腿连膝盖都消失了！鲜血像消防喉般喷着血，地上很快成了一个血池。小雪在血中挣扎，看起来惨烈无比。
“我们本来是Minako公司制造出的生物兵器，任何方面都比人强悍许多倍。就拿失血来说，即使血流干，我们也是死不了的，而且在半个小时内身体血量就会恢复正常。”夜姬冷冷地说，“当然，嗜战本能也是人的许多倍。我现在就很想很想杀人，杀掉我憎恨的人，看不顺眼的人，阻止我的人。这本来是我们的本能，但是，你却硬生生将这本能压抑下去，将其沉到心底。知道这会有什么后果吗？就像狼强逼自己不去猎食，这只会使自己更饥饿。一旦压抑不住，杀戮本能就会像火山一样喷发！现在啊，现在我最需要的，就是发泄！！！”
“落－黑夜圣歌！”
四周出现无数游走的黑色小球，将地上的小雪围住。“啊啊啊啊啊……”小雪的身体被游过的小球擦过，穿透，悲苦的惨叫一浪接着一浪！不一会，小雪的身体已经遍体鳞伤，千苍百孔，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了。血泊里泡着一些断肢和碎肉，还有一团勉强看得出是个女人的东西在一边蠕动一边呻吟。
“破坏力……你是永远不可能超过我的……所以……”
夜姬走到血泊里，一把揪起小雪湿淋淋的头发，将她提了起来。现在的小雪，全身没有一寸地方是完好的，四肢全部消失，胸口和下半身各有一个透明大窟窿，血水滴滴答答，腥臭无比，哪里还看得出来当初的容貌和身材，应该说光看这团东西根本想象不到当初的美丽。然而这团东西生命力顽强得可怕，竟然还在蠕动，嘴里还在发出沙哑的呻吟。
“好了各位，现在轮到这次表演最精彩的地方，就是……最后的惨叫！”夜姬对着台下的男人们叫道。台下的人此刻都看的红了眼，血液中的**都被眼前的暴虐场面全部激发出来，纷纷吼道：“弄死她！弄死她！”
“啊啊，想想最后的惨叫会是怎样的动听呢？”夜姬抚摸着小雪已经血肉模糊的脸，妩媚地望着她，“想必那会比吸毒或**更让人舒爽到极点吧？”
“……”那团东西张嘴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咳咳”的声音，是血流进喉咙里让她无法说话了。泪水混合着血水，从眼角流下。
“永别了。”
夜姬黯然。然后，她把手伸进了小雪下半身的透明窟窿里。随着一声响彻天际的惨叫，一串肠子从里面被拉了出来……
***
“哎呀呀，他们睡到什么时候啊。”
志飞、冷风和雨坐在众人沉睡的山洞里，正在打扑克。眼看天色已经不早，志飞终于忍不住抱怨起来。
“不要转移话题，到你出牌了。”冷风丢下同花顺，手里只剩下一张牌。
“……”志飞面无表情了一会，然后“哈哈哈”夸张地大笑起来！
“哼哼，你以为自己赢了吗？这次我终于转运了！看着！红心同花顺！九十JQK哈哈哈……然后，我手上的是一对4！我赢了！……”
“黑桃同花顺，A十JQK。”雨面无表情地把牌丢下，“最大是这个组合了。然后一对5，赢了。”
“……”志飞再次面无表情了一会，然后“嗷嗷嗷”地扑向雨！“我不承认！老子不会承认的！打牌打了一个下午不可能每次都是吊车尾！你出老千！！！”
“咚！”雨一拳把志飞打得飞出去紧贴墙壁，“我没有出老千。我只是在洗牌时精确控制每一张牌的叠放次序，使自己抽到的牌必定会赢而已。”
“这就是出老千啊！”志飞吼道。
“喂！看！”冷风突然跳起，另外两人马上停止争吵，向冷风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小雪慢慢地从地上浮起，长发无风自动，然后，身上的白色连衣裙开始慢慢变成黑色，好像被什么侵蚀了一般！
“怎么了？！”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小雪身体涌现出大量的暗属性能量波动，衣服因为能量波动产生了化学变化，所以变成了黑色。“雨说道。
“暗属性……是夜姬化了？”冷风皱起眉头，“为什么在睡梦中夜姬化了？梦中自己受伤现实中身体也会受伤，但梦中自己使用招式现实中身体却是不会动的吧？”
“快！杀了她！”
老头出现在门口！
“啊？！为什么？！“志飞还没反应过来。
“难道……小雪即将暴走了？！”冷风一愣。
“没错！”老头冲向小雪！就在这时，小雪的眼睛睁开，但是瞳孔却是一片暗红色的混沌！接着一个透明黑色球体将她包裹起来，正是异界反击！老头马上退后，一掌击出，一片空间扭曲形成的波纹流水般卷向小雪。异界反击在这种波纹的攻击下竟然开始震荡，然后从最近老头那一点开始一圈圈往外粉碎。小雪暴露在波纹的流动中，开始无意识地尖叫起来，身上的衣服开始粉碎脱落，看那趋势迟早连身体也要被震荡粉碎掉！小雪在波纹中拼命地挣扎，但就像掉进了泥泞中一样无法自拔！
“……救我……”
雨突然全身一震，耳边仿佛响起小雪的求救，眼前闪过小雪抱着自己的画面——
“即使我们最后还是要战斗，但我会帮你找回记忆的。我不会后悔。”
那份温柔，她记得清清楚楚。
“……记忆……她……可是抱着最后与我战斗而死的觉悟……也要帮助我的啊……”
身体深处仿佛有什么在鼓动，让雨不由自主地冲了上去：“森罗万象！”
眼看小雪的皮肤也开始粉碎消失，突然，一团银光将小雪包裹，然后往外放出一层层空间扭曲形成的波纹！老头的波纹和银光放出的波纹相遇，很神奇地互相湮灭了！老头马上跳开，盯着雨。
“什么意思？”
“只要我在，即使她暴走也不会伤害到别人一丝一毫。”雨走到那团银光前方，挡在老头和小雪之间。她眨了眨碧蓝的眼眸，以不容更改的语气说道，“所有的人，由我来守护。”
“好大口气！”志飞咧嘴笑了，“但我喜欢！”
冷风什么也没说，但心里却是放下一块大石头。小雪始终是他们一路走过来的同伴啊！
“小雪，”雨转过身来，突然变得无比的温柔，“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小雪混沌的双瞳看了她一眼，浑身一抖，然后，慢慢合上了双眼。
***
看着地上已经不再蠕动的那团东西，夜姬神色越发的冰冷。
“还不够！还不够啊！轮到你！快！“台下的那些人已经疯狂，竟然向着夜姬大喊大叫。有几个人更是冲上台直奔而来，看样子是要把夜姬当作第二个牺牲品！
“大胆！“夜姬一声怒叱，直径数米的天狗食日使几个出头鸟瞬间蒸发。这下台下的人全都静了下来。
“不够……不够……我还发泄得不够！”夜姬大叫起来！“为什么！我已经把拘束自己的表人格消灭了，为什么还是感觉不痛快！对了！是杀人杀得不够多吧？哈哈哈……落－黑夜圣歌！”
一时间，全场被游走的黑色小球包围，台下惨叫此起彼伏！不多时，台下只剩下一大堆破烂的尸体。
“完了……完了！哈哈哈……”夜姬仰天大笑！“全部杀光了！杀光了！”
但是她的眼却在流泪。
“……好空虚啊……”
“……好寂寞啊……”
“……好……冷……”
她最终竟然跪了下来，像个孩子般嘤嘤哭泣。
“……为什么……我已经自由了……为什么……我会这么失落啊……”
“……明明已经自由了……明明已经再没有束缚了……”
“……为什么……”
“……为什……么……”
……
……
……不知道过了多久……
“……自……由……”
夜姬一惊，抬头一看，小雪那破烂不堪的身体竟然在散发出点点银光！
“满月星光！”夜姬愣住。
那团东西上肌肉骨骼开始生长，慢慢形成了四肢，皮肤开始出现，伤口被覆盖。十分钟过后，一个完美的小雪从血泊里走了出来。
“我终于明白了。”她走到夜姬跟前跪下，抚摸着夜姬挂着泪珠的脸，“我明白我的存在意义了。”
夜姬只是呆呆地望着她，没有说话。
“没错，我是忍耐的化身，只会逆来顺受。这样极端的我，本来是没有什么价值的。但是，因为你，我必须存在啊。”
“我们是生物武器，身体里蕴含着巨大的力量，而对杀戮的渴望也比人类更强。如果一味地去追求自己心中最完美的自由，追求没有任何束缚的境界，这样我们的力量就会肆意地泛滥破坏。这样的话，到最后世界就什么都不会剩下了。”
“是啊，什么都不存在，没有比这样的世界更自由的吧？但是，这样的自由你真的会感到快乐吗？朋友，亲人，爱情……这些羁绊其实也是一种束缚。这些束缚将我们紧紧地套在自己的位置上。但是，这些束缚，不也正是我们最重视，最珍贵的东西吗？”
“最暴虐的力量，恰恰需要最结实的束缚，否则，力量将会化作恐怖的双刃剑，在毁灭别人的同时，也毁灭了自己。也许，你会继续恨我。但是，为了别人，为了自己，我还是应该，努力地存在下去，努力地将自己束缚起来。如果你是剑锋，那我就作为你的鞘；如果你是洪水，那我就作为你的堤坝！”
“……只会破坏的我……没错啊……只会破坏的我……能阻止我的……就是你啊……”
夜姬不再流泪，微笑着倒在小雪怀里。
“……谢谢你……”
“不用谢啊，”小雪温柔地把夜姬搂住，“我就是你。”
……好温暖的怀抱……这……也是一种束缚吗……
***
“你醒了吗？”
一睁开眼睛，小雪就看见雨坐在在自己旁边。
“你……怎么会在这里？”小雪一脸困倦地坐起。
“不可能，按照计算她应该百分之四十五会说‘嗯’，百分之二十五会说‘是你啊’，百分之十五会说‘天目先生呢’，百分之十会说‘其他人怎么样’……到底哪里出问题了？”雨自言自语。
“？？？”小雪看看四周，其他人还在沉睡，醒着的只有志飞和冷风。
“不用管这个人造人拉，她近来出了一点毛病。”志飞耸耸肩。
冷风站起，小雪连忙问：“怎么了？”
“拿另一套衣服给你。”冷风回答得很是干脆。小雪这时才发现自己身上的那套连衣裙不知为什么变成黑色了，而且破破烂烂的。她马上捂住自己快要挡不住的胸口，满脸通红：“……那个……谢谢您，冷风先生……”
“……”冷风没回答，向洞口走去。
老头可是在洞口外看着这一切。当确定小雪无事，他便在冷风过来前先走开了。
“最后雨的阻拦，还有小雪的重新沉睡……是两个人造人的互相影响吗？抑或是……共鸣？”
“这样的话，未来的确很有趣呢，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