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混沌次元，破出！
“不二法门！”
某个被大雾隔绝的房间里，一个直径数米的紫光魔法阵展开，两个女孩子掉了出来。“哇啊啊……”其中一个双马尾的萝莉看见自己在半空中，吓得哇哇大叫。另外一个十六岁的少女瞬间展开翅膀——左边蝠翼，右边羽翼——飞过去抱住了她，轻盈地落下。
“……谢了……”百灵几乎没吓死。从二十几米高掉下来，要不是小雪救了她，她肯定已经肝脑涂地。（用错成语了喂喂！）
“那是……”小雪仍然维持着辉夜姬状态，向着不远处指去。
只见十多米外，志飞正和一个背上同样长着双翼的女子在战斗。志飞除了蓬头垢面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不停地挥舞着阿喀琉斯之枪在进攻，看来是把所有能扔的东西都扔完了。但是那女子，却并不是小雪！
那个女子看来二十多岁，一头天蓝色的飘逸长发挡住了身上那些重要部位，垂下的刘海把大部分脸都遮住了，仅仅能看得到那白皙的下巴、小巧的嘴和发丝后那忧郁的蓝色瞳孔。而背上的那对数米长的翼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天蓝色鳞甲，却不显得沉重，反而给人轻盈的感觉。
不过，只是这些还不算什么。最让人吃惊的是，这个女子后面，拖着一条数米长的，仿佛大蜥蜴般的，同样覆盖着蓝色鳞甲的尾巴！而且，这尾巴还在左右地甩动，证明这并不是恶作剧粘上去的东西，而是实实在在的活物！
看到这情景，一个词不由自主地从百灵和小雪的口中蹦了出来：
“……龙……龙龙龙龙……龙女！”
没错，仿佛是是残留着翼和尾巴，化身为女子的龙！
但是，哪里来的龙女？
“哇啊啊啊啊啊……”志飞好像疯了一般大吼，扔下了阿喀琉斯之枪，扑向了面前的龙女！龙女尾巴动了动，看来是想抽飞他，但最后还是没动，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无形的压力以她为中心向四方八面突然冲出，将志飞压倒在地！
“呜——”小雪和百灵也未能幸免，“咚咚”两声被这无形压力压倒在地，动弹不得！
“这种感觉好熟悉……”小雪心里仿佛想到了什么，但那念头转瞬即逝，她什么都没有抓住。
“！”龙女听到后面的响声，马上向后看了看。当看到两人的容貌时，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就转过头去了。只见她那对蔚蓝色的龙翼稍稍一动，整个人刹那间化作一条蓝色的影子冲进了封锁天空的浓雾之中。那种无形的压力登时消散。
“呼呼……刚才感觉仿佛面对着一只很大很大的怪兽一般，让我透不过气来！”两人从地上爬起来，百灵一边拍去身上的尘土一边喋喋不休地说着。
“嗯……志飞先生，您怎么样了？”小雪小心翼翼地靠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志飞。
“……”一副邋遢样的志飞缓缓用手撑起自己。
“啊，您也没事，太好了……”小雪松了口气，“你为什么要和那位龙女战斗呢？”
“吼！！！”志飞突然像野兽般跳起，把小雪扑倒在地！那双粗糙而带着浓烈血腥味的大手使劲地掐住了小雪细嫩的脖子！“呜——”小雪在痛苦和慌乱中展开异界反击，将志飞弹开！但是志飞很快又从地上爬起来，扑向百灵！“哇啊啊啊啊……”百灵惊慌失措地尖叫，看来是躲不开了！
“在迷宫中迷失了自我的可悲之人啊……”
随着一声女子的低吟，志飞和百灵之间突然展开了一个与地面垂直直径两米的紫色魔法阵。志飞收势不及，一头撞进了魔法阵里消失了。
“那是……混沌之阵！”百灵呆住。她很清楚，自己刚才根本来不及使用特殊能力，这混沌之阵不是她制造的！看来，应该是刚才那位神秘的低吟女子的杰作。百灵已经在这片迷失的空间迷宫里看到了不少东西，虽然还有很多东西不懂，不过她清楚，这个迷宫里只有当初和她一起面对亿灵的那些人，而且只有她一个人有混沌之阵这项特殊能力。那么，那位低吟的神秘女子，岂不就是……
百灵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个两米高的紫色魔法阵里缓缓走出了一个高挑婀娜的二十多岁女子。百灵和小雪登时觉得眼前一亮！
虽然身上那一袭古服已经残旧，但却丝毫没有给人以肮脏之感，反而把那凝脂般的肌肤衬托得更为白皙。身后那垂到地上的双马尾，更衬托出身材的修长。瓜子脸上是精致的五官，而最让人在意的，便是那双恍如看穿尘世般略显忧郁的眼睛。那种难以用言语描述的出尘气质，和兆灵有那么几分相像，却又有所不同。如果说兆灵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女，那么眼前这位女子便是尝尽人间百味的菩萨！
不过，最让人吃惊的，就是这位女子的模样，简直就是成人版的百灵！
毫无疑问，这个女子，就是成人版的百灵！
“啊啊啊啊啊啊……”百灵惊讶地指着成人版的自己不住地尖叫！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的人肯定不知道，看到另外一个仿佛来自未来的自己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有惊讶，有不可思议，但更多的却是一种震撼！仿佛看到了身上的某部分突然有了自己的生命那样难以接受！那种分明能感觉到的血脉相连，却又是那样的陌生奇怪，让人无所适从！
“看你的衣服，你是刚来到这里没多久的‘我’吧？”成年版百灵挥了挥手，那个两米高的紫色魔法阵迅速缩小消失。
“……嗯……”百灵好不容易止住了尖叫，颤抖着点了点头。
“……终于……”
成年版百灵长长地叹了口气。
“……遇上了。”
***
两个天目的角力还在继续，然而我们的天目情况不容乐观。仅仅数分钟，他手臂上的血痕已经达到了一个恐怖的数量，鲜血横流，惨不忍睹。而成年版天目看起来根本不想压制对方，而是用刚好可以抵住天目的力量与对方僵持，并且狞笑着欣赏天目那越发痛苦的表情。
“天目！快逃啊！！！”拉比安露丝着急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这样下去，天目的双臂将会在漫长的僵持中一点点崩解，最后变成残废！想到天目的痛苦，拉比安露丝仿佛感觉到自己的双臂也隐隐作痛！她实在不愿意看着天目被这样玩弄至死！
“不！”天目咬着牙大吼！“即使眼前的‘我’是这样的强大，但是他却仍然没能够突破混沌次元，和亿灵决战！我要打败亿灵，就不能在这个不及亿灵的家伙面前逃走！要是在这里一遇见危险就逃走，我们还怎么能超越自己，超越亿灵！”
“话说得很好听，但是却愚不可及！”成年版天目冷笑，“我要弄死你，现在就可以！而且会让你在死前痛不欲生！”
成年版天目手臂突然绷紧，那本来势均力敌的空间波纹明显向天目这边倾斜！天目手臂的崩解速度骤然加快，皮肤开始小块小块地脱落！
“呜——”天目死死地咬住嘴唇，不停地变换附着在拳头上的能量团块的转速，但是却始终试探不到成年版天目口中那个可以让往内的波动刚好抵消的转速！
“……不，这样下去，在试探到那个转速之前，我的拳头就已经粉碎了！”天目与那因阵阵剧痛而造成的晕厥感抗衡着，现在他简直觉得自己的拳头仿佛连骨头都正在爆裂！“要想一个不用知道那个转速也能将拳头周围的波动抵消的方法！也就是无论转速是什么都能抵消的方法！但是要抵消波动，需要频率一样相位也刚好相反的波动！这样的波动该去哪里找？……”
“哈！”成年版天目再一次发力！那空间波动又再向天目倾斜了一点！“唰！”天目的头发被那空间波动削去了一小块，虽然从外貌上看去无伤大雅，但谁都知道，危险已经快贴着头皮了！那可是无坚不摧的空间震动！要是再倾斜半寸，天目的脑壳就会少了一块脑浆，多了一个大洞！
“……不行了……”
“咚！”拉比安露丝抽泣着跪了下来。
“……我……我求求你……高抬贵手……只要你放过他……我怎么样都愿意……”
“！”天目瞪大了眼睛，艰难地回过头去看着她。
“哈哈哈……”成年版天目大笑，“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求我我就会放过他？你在我眼中只不过是比较新鲜一点的玩具罢了！即使我不放过他，你还不照样成为我的玩物？……不过嘛，我尽管给你一个机会好了。要是你能让我高兴，我就只把他弄残废，然后丢到另外一个房间去。你知道，这里的房间位置是随时变换的吧？这意味着我几乎没有机会再碰见他，也就是放过他了。好吧，让我看看你的觉悟！你知道怎么做的吧？”
拉比安露丝咬紧一口银牙，慢慢将手伸到胸前，缓缓解开纽扣……
她知道这个成年版天目要什么，他是想要刺激！
没错，只要自己能给他感官上的刺激，他才会满足。
而要刺激一个男人的感官，最直接最有效的莫过于女人。
然而，自己的裸体多半是没有效果的，因为他圈养的人中就有好几个拉比安露丝，要看她的裸体早就看了。
那么，要给他新的刺激，就只有新的花样。
她知道该怎么做，也知道只能那样做。但是这无法不激起她的羞耻感！
两行泪水汨汨地流下。
然而她并不后悔。
“……就当作……小天使城中那句话的赎罪吧……”
“……本来……我就没有资格再跟着天目……”
“……本来……”
……
……
“住手！！！！！”
天目突然愤怒地大吼一声，双臂陡然发力！一股排山倒海的疯力压向成年版天目，对方震惊地看着那足足比他粗几倍的手臂被那双看似瘦弱的拳头一点一点地压弯！
“天目……“拉比安露丝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变化，手上的动作仿佛被谁硬生生定住，再也不能继续半分。
“我不允许！”
天目目眦尽裂，手臂条条青筋暴起，双拳抵着对方的双掌，逐渐互相靠拢！
“……我不允许有人……”
“他想干什么？！”成年版天目看着天目双拳不可抗拒地逐渐互相靠近，突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神力！！！”他试图用双掌抵住对方的拳头，但是看来天目是发了死力，他一时间竟然没办法阻止！
“……伤害我的同伴！”
天目再次大吼一声，双拳“啪”的一声抵在一起！本来分别环绕双拳转动的白色虚影合并到一块，体积骤然增大，光芒更是越发不可逼视！空间的波动也产生了急剧的变化，那本来倾向天目的波动突然化作一条条鞭子的形状，向四周乱舞！被那鞭状空间波动扫到的人不是少了一条胳膊或者一条大腿或者上半身或者下半身，就是整个消失！
“怎么会这样？！”成年版天目吃惊地环顾周围，“你！你到底干了什么！”
天目刚想说话，拳掌相抵之处的空间却突然好像沸腾的水一般无规则地反复扭曲起来。然后，空间以拳拳相抵之处为中心出现了放射状的空间裂缝，透过裂缝可以看见亿灵！她也正通过裂缝，惊讶地看着这里的景象！
“混沌次元……破开了！”
所有人的第一反应！
就在这时，某一条鞭状的空间波动甩中了成年版天目。悄无声息地，他胸膛以下的身体全都粉碎消失！“咚！”残躯跌落在地，鲜血四溅。
“啊！”天目急忙收手，四周那些紊乱的空间波动刹那间消失了个干干净净。他茫然地看着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成年版天目，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急忙收手，明明刚才两人是以性命相搏的啊。
那些鞭子样的空间扭曲瞬间消失，但放射状的空间裂缝却继续扩张，最后变成了一道直径约有两米的空间破口。破口边缘摇摆不定，仿佛随时都会关闭、
剧痛中，成年版天目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明悟。
“我明白了，我明白谁是‘主角’了……”
他脸色惨白，口中喃喃。
“……我们这些在迷宫中挣扎了漫长岁月的人，只能说是生存的胜利者，却早已失去了刚进来时那颗赤子之心……而没有那单纯的赤子之心的我们，不可能会冒着生命危险，将力量催发到极限，而使得空间破裂……我们这些‘腐朽’，无论如何强大，都不会是‘主角’……真正的‘主角’，恰恰是刚进来的自己啊……‘腐朽’的存在意义，就只是垫脚石罢了……”
“……”天目看着地上的‘自己’，不发一语。
“……去吧……带着拉比安露丝……走出去吧……”成年版天目笑了，和之前的狰狞不同，笑得很疲惫，仿佛放下了什么重担，“……要走出这里……‘力量’和‘意志’缺一不可……‘力量’我已经给你了……剩下的……只有靠你自己了……”
“那他们……”天目环顾四周，那些被成年版天目圈养的人仿佛也有了一丝明悟，眼中流露出几分落寞，但更多的是超脱。
“……我们……也已经腐朽了……”那个二十岁左右的“拉比安露丝二号”眼中充满了失落，“……我们本来就只是混沌次元的产物，是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上的。”
“破口开始缩小了！”拉比安露丝急急站起，指着空间破口叫道。
“好！我们出去了！”天目冲到拉比安露丝身边拦腰抱起她，“龙门！”脚下发力，两人飞起，冲向那道空间破口……
拉比安露丝下意识地回头，却见那只剩上半身的成年版天目躺在地上，目光看向自己，口中在喃喃着什么。
“……”拉比安露丝微微一笑，脸颊上的泪珠随风而逝。
眨眼间，两人便从破口中跳了出去。破口随即合上，再也看不到一丝痕迹。
“……对不起……对不起……”
成年版天目口中喃喃，视线逐渐模糊。
他脑子里回放着在混沌次元里所经历的，漫长的杀戮。
他曾经也像刚刚与之战斗的那个天目一样单纯，也是满腔热血地想要破开空间。
他也不是没遇见过堕落的自己，也不是没战斗过。
但是，看见对方的强大，他动摇了。
“要活下去！活不下去，就更不用谈打败亿灵了！”
他逃走了，抛下那个和始终与他一起，最后献出自己，满足了那个腐朽而强大的‘天目’，最后含泪目送他离去的拉比安露丝，自己逃走了。
他后悔！为了找回心中的那个拉比安露丝，他占有了无数个拉比安露丝。可惜，那种感觉已经找不回来了。
“他的”拉比安露丝，已经永远回不来了！
经过漫长的岁月，他在一次次杀戮，一次次占有中，迷失了自己最初的目标。单纯地，只是为了活下去。
只是活下去而已。
直到遇到他，天目。
他没有像自己一样逃走。
他宁愿战死，也不愿逃走。
他比自己要强，真的。
而自己也再次见到了那个为爱献身的拉比安露丝。
看见那个坚持到底的天目，他感觉自己仿佛得到了某种救赎。
他了无遗憾。
笑，然后，慢慢闭上双眼。
“他的”拉比安露丝来接他了，他知道。
“……我们，终于不需要活下去了……对吧？……”
“……对吧……”
……
***
“想不到，你们竟然走出来了呢。”
亿灵妩媚地笑着，最初的那份惊讶已经平复了。
“我的同伴在哪里？”天目沉声问道。
“谁知道呢。”亿灵耸耸肩。
“你！”天目牙齿都快咬出血来了。
“想要救你的同伴，只有一个方法。”兆灵超然的表情似乎不曾改变，“杀了她。”
“没错。”亿灵笑笑，“因为连我自己都无法结束混沌次元的发动，唯一的方法，就是杀了我。”
天目不做声，微微弯下了腰。
“模拟态！”
和亿灵的战斗，正式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