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无限的恐怖！百灵的决意！
“波函数控制？那是啥米？”天目一头冒水。
“薛定谔的猫，你听说过没有？”拉比安露丝道。
“嗯，好像是什么将一只猫放进盒子里，什么没打开前又活又死什么的……”百灵抢着说道。
“准确地说，”拉比安露丝没好气地挥挥手打断了她的话，“是把猫放进一个盒子里，盒子里同时放上一个毒气罐，而罐子的开关由一个光电管控制，光电管旁边放上一个特殊容器，里面放着一颗放射性原子。要是原子衰变，就会放出光子，光子打中光电管就会打开毒气罐开关，把猫毒死。”
“这个假设试验是由一个叫薛定谔的科学家首先提出来。他认为，因为我们无法准确预言原子在什么时候衰变，因此在打开盒子前我们无法得知盒子里的猫是死是活。只有我们把那个盒子打开，才能确定。那么按照波函数理论——一种用概率描述微观粒子状态的理论——由于猫的生死决定于盒子里那颗放射性原子的衰变，而在打开盒子前波函数描述这颗原子是在一种‘衰变/不衰变’的叠加态，因此在打开盒子前，盒子里的猫也应该处于一种‘死/活’的叠加态。然而常识告诉我们，猫要么是死，要么是活，不可能既是死又是活。”
“这个称之为薛定谔佯谬的理论试验，是因为量子物理学界中一个叫做哥本哈根的学派提出用波函数塌缩的方法处理类似的情况，但是波函数塌缩违反了薛定谔方程，因此薛定谔提出了这样一个经典的佯谬来提出抗议。事实上，物理中没有公式可以描述波函数的塌缩，现实中也无法观察到波函数塌缩存在的证据，它仅仅作为 ‘统一理论和现实的矛盾而创造出来的工具’。”
“为了解决这个难题，在1957年，一个叫埃弗雷特的科学家提出了‘多世界诠释’。他认为，宇宙每时每刻都在分裂出许许多多的平行宇宙，这些宇宙有的相同，有的不同。在猫盒的问题中，根据原子状态的不同可以将平行宇宙归类为‘原子衰变了’与‘原子没衰变’两类宇宙，而这两类宇宙同样都是真实的，不同的只是盒子里那颗原子是否衰变。在一类宇宙里，原子衰变了，猫死了；在另外一类宇宙里，原子没有衰变，猫活着。因为我们只能存在于一个宇宙中，因此与我们同处于一个宇宙的猫也只能要么是死的要么是活的，不会既是死又是活。这样就不需要波函数塌缩的概念，问题是这理论太过于离奇，直到现在还不是所有人都接受。”
天目虽然在旁边听得一头冒水，但是最后那些还是听明白了（因为亲身经历过，这小子只会用身体来记忆……）：“这不就是在说亿灵的混沌次元？！”
“嗯，没错。”亿灵在拉比安露丝叙说的中途竟然没有发动攻击，而是也在静静地听，眼睛的充血也在渐渐消退，看来她意识到狂暴对于战斗来说也是不利的，正用这段时间调整心态，反正最具威胁性的天目已经复原，而其他人都不具有威胁性，时间对她来说不是那么重要，“真想把那些怀疑论者都扔进我的混沌次元里去让他们感受一下这个世界的真实。的确，混沌次元，可以说是这种理论的具现化。”
“那波函数控制又是什么意思？”百灵问道。
“我想，刚才地上那块光斑，应该就是混沌次元的发动区域。而亿灵把光斑收到身上，应该是把混沌次元附到身上。”拉比安露丝看看兆灵，见她微微点头，便放心大胆地说下去，“世间一切粒子的状态，都可以用波函数来描述。如果能控制波函数，也就意味着能控制粒子的状态。而波函数描述下的每一个状态，都可以描述成为一个平行宇宙的状态。也就是说，控制波函数，其实与‘选择平行宇宙’ 是等价的……亿灵的次能力，大概就是将混沌次元俯身，然后能挑选混沌次元里任意一个平行宇宙的自己替代当前的自己！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亿灵连衣服都能修补！”
“因为混沌次元里存在一切可能发生的情况，因此即使‘两个物体的粒子在对方粒子间的缝隙穿过’‘所有粒子在吸引力反方向上同时产生抵消吸引力的随机运动’这样极其极其小概率的事件也可以存在，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我们的攻击为什么会打不中亿灵，辉夜姬的黑洞也无法对亿灵产生效果！”
“又因为波函数具有势垒渗透的特点，即使粒子被某些隔板之类的东西密封，波函数也可以渗透到隔板外面，也就是说粒子有可能发生隧道效应——又称势垒贯穿——突兀地出现在隔板外面。尽管几率趋近于无限小，但是拥有混沌次元的亿灵可以轻而易举地让这种事发生，而且是整个人身上的所有粒子同时发生。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亿灵能穿透我的透明结界和百灵的混沌之阵！”
“挺厉害的嘛，仅仅一个回合，加上兆灵的一句提示，就能推断出我次能力的真面目。”亿灵吃吃地嬉笑起来，看来已经完全恢复平静了，“没错，我的次能力，就是能把自己的身体状态改变成混沌次元里任意一个平行宇宙中的状态。而混沌次元里的平行宇宙每时每刻都在分裂，也就是说，可以代替我的身体有无数个！而且，由于再小概率的事件都会在混沌次元里存在，我可以无数次地唤起奇迹！攻击无效，身体复原，穿透结界……这些仅仅是无数个奇迹中的冰山一角。试问，你们还有可能打赢么？嗯？”
“有！”拉比安露丝却满怀信心地答道。
“嗯？”亿灵皱起眉头。
“天目，在突破混沌次元的那个时候，你的招式已经完成了吧？”拉比安露丝转头问道，“不然不会发生‘空间破开，双手还在’这样的事。”
“嗯，对。”天目点点头。
“既然那样的话……”拉比小声交代了几句，天目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接着拉比带着其他人退开，而天目则摆好了战斗姿势。
“对着能唤起无限次奇迹的的我，你的挣扎有意义吗？”亿灵笑笑地问道。
天目没有回答，双手开始发出白光，然后白光开始扩大，形成两团半透明的、高速自转的虚影。那是高度压缩的，混沌之拳凝成的能量团！
“蔷薇圣庭！”拉比安露丝双手一挥，四周空中“唰啦啦啦”出现无数交织的铁链，将所有人围在当中！
“是把我围在铁链丛林里，将我限制在天目的攻击范围当中么？”亿灵不以为意，“但是，你以为这些东西可以拦住我吗？”
“谁说要把你围住了？”天目大吼一声，同时双拳对撞！“风起云动！”
“轰”的一声，四周的空气仿佛以天目为中心一下子排开！然后，一圈一圈肉眼可见的，仿佛空间扭曲形成的涟漪往外扩散！
原来，天目让两个拳头上的能量团块以两种不同的方向旋转，当两拳合在一起，大团能量在外，小团能量在内，同速反向旋转，里面的波动就会抵消！由于这两团能量一大一小，小团块的波动强度仅仅能抵消拳头附近的波动，而大团能量波动没有抵消的部分，则往外蔓延。这就是天目在与成年版的自己对决最后一刻想到的，不用探索转速也能抵消往内波动的方法——自己制造相反波动！到现在，风起云动这一招就算完成了！
“多么厉害的招式，也不可能消灭我！”虽然开始被天目的威势吓了一跳，但亿灵还是没有惊慌，不过她也不敢轻视对手，全身肌肉暗暗绷紧，不声不响中身体已经处于蓄势待发的状态！
“模拟态！”天目双眼猛地一睁，左眼锐利右眼茫然，接着脚下一摁，“唰”的一下整个人就不见了！四周的铁链开始“哗啦哗啦”地抖动，而且抖动向着空中的亿灵蔓延过去！其他人看不到，亿灵可是看到了——天目以四周的铁链作为着力点，向着空中的自己飞奔而来！
“好快……但是没有意义！”尽管天目很快，但亿灵始终是处于同一水平上，虽然比不上天目的速度，但也不是全然跟不上，加上自己有着不死身，她全然不惧，直直向着天目扑了下去！
“喝！”天目的双拳抱在一起，迎向上方的亿灵！看到那抱拳上发出的恐怖波动，亿灵心里打了个激灵，空中硬生生拐了个弯。但是天目哪里肯放过她！当他再次踏上铁链，仿佛使出鱼跃似的瞬间向铁链踩了几十脚，每一脚都是龙门的力道，加上模拟态的速度加乘，铁链断裂的同时整个人顿时脱离了亿灵的动态视觉，变成了无数个虚影同时出现在每个方向！
“十方封杀！”
每个虚影的拳头都发出了波动，恐怖的空间波动登时笼罩了整个天空，将亿灵封锁在里头！亿灵只来得及露出惊讶的表情，数十道空间涟漪已经将她撕成粉碎！那是空间波动造成的粒子震荡，而且每个方向上都有波动，无论逃到哪里都是死路一条！亿灵全身上下每一寸都从原子水平上破坏，转眼间，灰飞烟灭！
“……鱼跃和龙门……被我结合起来了……”天目击杀完亿灵后一下子脱力，任由自己从几十米的高空自由落体，“……这大跳跃叫——龙腾！”
“唰啦啦啦……”无数交织的铁链凭空出现，接住了天目。“要是从刚才那个高度落下来你就死定了！还有心思想什么新招的名字！”拉比安露丝嗔怪地说道，同时控制铁链让天目缓缓降下。
“死了？”百灵瞪大了眼睛，“亿灵不会复原吗？”
“死人还怎么发动特殊能力？”拉比安露丝一笑，“我就是想到这点，才叫天目想办法把亿灵的头轰散，这样她就没办法控制特殊能力来复原自己。想不到天目干脆把整个人都轰散了！”
“但是天目怎么可能打得到亿灵？”百灵仍然不解。
“原本不知道亿灵为什么可以让别人攻击不到自己。”拉比安露丝说，“但是知道了亿灵的次能力后，我就知道了，亿灵是通过调出‘物体相遇双方粒子从空隙间穿过’这样的小概率事件来使攻击无效，但是粒子还是在的。天目的招式‘风起云动’是直接震荡空间，可以破坏原子间的化学键，让物体从原子水平上崩解，因此亿灵的招数就无效了！”
“这样就完了吧？”天目落到地上，脚步虚浮地走向拉比安露丝。
“不。”兆灵摇摇头。
就在所有人都为兆灵的话发愣的时候，如同应验似了的，亿灵的声音再次从天上传下来：“杀了一个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
“什么？！！！”所有人抬头，惊讶地发现亿灵完好无损地浮在天空中！她美艳的脸上满是嘲笑。
“怎么可能？！”拉比安露丝浑身颤抖，不由自主后退一步，“没有了意识……怎么可能发动次能力？！！！”
“因为你只算到了这个宇宙里的我！”亿灵嚣张地大笑，“但是你忘了，混沌次元里可是有无数个我！死了一个，还有无数个能替代！要打死我，除非同时把无数个我一起打死！只要剩下一个，混沌次元马上就会把这一个变成无数个！但是你们身处在这个宇宙，就只能消灭这个宇宙的我，对于其他的我，你们根本无能为力！哈哈哈……恐惧吧！颤抖吧！这才叫不死之身！”
“不……”拉比安露丝瘫倒在地。本来以为让控制混沌次元的亿灵爆头，就能阻止她的复原。谁知道混沌次元里每一个亿灵都有着自己的意志，并不是纯粹的替代品，即使正体死了，也会有别的亿灵来代替，而他们就只能和那个处于同一宇宙中的亿灵作战，根本没办法消灭所有的亿灵……
没办法了，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不！还有希望！”天目抬头望着亿灵，攥紧双拳，“我的风起云动，最强力量可以撕裂空间！只要把混沌次元撕裂……”
“没用的。”拉比安露丝心灰意冷，“混沌次元无时无刻不在分裂，你即使能撕裂一个空间，两个空间，能同时撕裂所有的空间么？只要留下一个空间，这个空间一瞬间又分裂生成无数个……没办法了，实力差距……”她不甘心地咬着牙，“……太大了！”
“哈哈哈……说的没错！”空中的亿灵大笑。
“哼，即使你是不死身，”天目上前一步，“但是你的战斗力比不上我。不能战胜我们，你不死又有什么意义？！”
“我说过，攻击无效，身体复原，这些仅仅是无数个奇迹中的冰山一角。”亿灵的笑容慢慢凝住，“我就让你看看，真正的奇迹吧！”
亿灵的身体突然变成一团模糊，接着，那团模糊的身影一分为二，然后又再一分为二……眨眼间，从原来那个亿灵身上分裂出九团模糊的身影，连同本尊，一共十个！几乎是一瞬间，十个模糊的身影变成十个亿灵！
“啊哈啊哈，把我们叫出来，你就不怕我们代替你成为本尊吗？”其中一个亿灵斜盯着正体亿灵。
“反正都是我，那个当我都无所谓。”正体亿灵无所谓地耸耸肩，“不过要证明你们更有资格取代我，就先把下面那个小子杀掉。”
“啊啦啊啦，是想借刀杀人吧？”第三个亿灵笑笑，“不过反正我们的目标一致……不如这样，谁杀了那小子，谁就留在这里，其他人统统滚回混沌次元里去，如何？”
“好！”众亿灵齐齐答道。“唰——”其中一个亿灵电光火石间已经冲到天目上方！“龙腾！”天目大惊，模拟态瞬间发动，双脚用龙门的力道瞬间踩了地面数十次，身体在千钧一发之际飞了开去！“咚！”亿灵的脚踢中他原来站着的位置，地面顿时龟裂一片！
“太狡猾了！仗着自己的高速想抢先一步！”其他亿灵反应过来都气极了，但是眼看那个抢先一步的亿灵又想跳上来，她们也顾不得继续抱怨，纷纷飞向天目！
“怎么回事？那个抢先的亿灵怎么会那么快？！”天目震惊之余不忘还有八个亿灵向自己扑来，马上脚尖轻点铁链，“嗖”的一下跃到拉比展开的透明结界上，仿佛踩在平地上般奔跑起来！“龙腾！”他看准其中一个亿灵，瞬间在结界上踩了几十脚，闪电般冲进亿灵群！“啪！”蕴含着神力的一拳打中了那个亿灵的脑袋！谁知道那个亿灵的脑袋没有粉碎，而是像橡皮般变了形，蒙住了天目的拳头！天目一愣，就在这个空当，旁边一个亿灵反应过来，一拳打向天目背后！
“龟护！”天目马上鼓起全身肌肉准备接下这一拳。刚刚才领教过亿灵的熊劲，他有信心毫发无伤地接下来。谁知道这个亿灵没有用任何花巧，单单只是一拳轰下！“咚！”天目像流星般直直地坠下，幸好下方铁链交织，哗啦哗啦地帮他缓冲了十多米，才缓缓落在地上。
“天目！！！”拉比安露丝和百灵冲过来，发现天目脸色煞白！“怎么可能？亿灵刚刚不也是打中了天目一下吗？为什么这次天目变成这样了？！”百灵惊恐地看向上方。
“不……那九个亿灵，恐怕已经不是单纯复制出来的亿灵了……”拉比安露丝抱着天目，看着空中的众多亿灵，“恐怕是……因为粒子状态的不同而发生了不同强化的亿灵！”
“没错，其实组成我们身体的众多粒子，是有机会突然发生改变，让我们的身体变得更强的，但是这种事发生的几率同样极小极小，几乎和‘两个物体的粒子在对方粒子间的缝隙穿过’一样不可能。”正体亿灵得意地说道，“不过，在混沌次元里，无论多么小概率的情况都会存在——就比如现在召唤出来的这九个我，每一个都发生了不同方面的强化。有的力量变得极强，就是‘怪力亿灵’；有的速度变得极快，就是‘音速亿灵’；有的体质变得像橡皮一样柔韧，就是‘橡皮亿灵’……而且我可以告诉你，即使你打败了这九个亿灵，还有更多的其他强化的亿灵在等着你哦。”她轻蔑地看向下方，“怎么样？救世主？你还要徒劳地挣扎吗？”
“我……我不会放弃……”天目就要挣脱拉比安露丝的臂弯站起来，拉比安露丝却含泪死死把他抱住：“天目！就凭我们几个人，是不可能打倒无数个亿灵的！我们输了！我们已经输了！再不投降我们就连一丝生机都剩不下了！只要活着就还有机会……只要活着……”
天目用手指轻轻在拉比安露丝的唇上点了一下，露丝原本还要说什么，却被这动作弄得愣住了。
“……你知道的，我不会放弃，你知道的……”
天目疲惫地笑笑，轻轻拂开拉比的手，缓缓地站起。露丝仿佛被什么魔法禁锢了一般，只能呆呆地看着，再也无法开声阻止。
“……为什么……”
旁边的百灵呆住了。此刻她觉得，天目的背影，怎么看起来那么遥不可及呢……
“……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呢？……”
“……明明不关自己的事……明明可以一走了之的……”
“……明明可以……”
“……我也要战斗……”
“……我也要像他那样不屈不挠地战斗……”
“……因为……”
“……因为……”
“……我比他有更充足的理由！”
百灵突然举起双手，耀眼的紫光魔法阵在天目脚下浮现！
“玄牝之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