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完了！亿灵的遗言
“兆灵！我不能让你活着！！！”
怪物化的亿灵从天而降，六条长枪一般的尖腿加上两把足以分金断玉的几丁质大镰刀当头朝着兆灵冲下来！
“保护兆灵小姐！”红莲扇子伊斯特五虎奋起迎击！“破！”豪气干云的王骅一马当先，凭着刚才休息攒回的点点力气再次基因解旋，用磅礴的螺旋力一拳砸向亿灵！“砰！”亿灵那气球般柔软的躯体登时被打出一个大洞，并且飞出数十丈远！然而用尽力气发出一击后，王骅也随即萎了下去，“噼啪”一声跌倒在地。
“你们……你们不是亿灵手下的吗？”红莲和扇子惊愕。
“他不是死了吗？”刚从混沌次元出来的天目一众看见曾经被自己杀死的伊斯特五虎现在还活生生地站在自己前面，一股诡异的感觉从脑中升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现在和我们是站在同一边的，目的也是为了打倒亿灵。”拉比安露丝说道。
“原来这样啊。”其他人恍然大悟。
“喂！你们就接受得那么快吗！连‘不可能’‘怎么回事’之类的话都省了吗？！”拉比安露丝惊讶地看着伙伴们。
“不要纠缠于这个问题了！看！”伊斯特五虎中的小波指着远处的亿灵。只见那坨被王骅打残的乱肉开始融合增殖，很快，乱肉又变回了那怪物模样，而且表面多了一层厚厚的几丁质铠甲！
“基因调整！”在场所有会基因解旋的人异口同声说了出来！
亿灵调整了基因，让自己“进化”了！即使王骅还可以发出刚才那样威力的一击，但对现在的亿灵的伤害肯定没有第一击那样大了！
“……兆灵……“
只见亿灵低吟了两次“兆灵”后，突然嘶哑地大吼：“我不能让你活着！”“唰”的一声，那六条蚂蚱一样的节肢长腿蹦起十多米高，再次向着兆灵扑下！
看来亿灵的心魔，就是对杀死兆灵的执着！
王骅已经不能动了，小波大吼一声：“我来和你比基因调整！”一脚蹬起扑向空中，同时双手开始变化！“噌噌！”亿灵的两把镰刀被小波变化出的两把珐琅质大砍刀挡住！但是对方的质量太大，原本上升的小波眨眼被亿灵压得跌向地面！
“偶变！”
小波大叫的同时，背上瞬间长出六条珐琅质的昆虫长腿伸到地上撑住！六条四五米的节肢长腿同时发力，硬是将亿灵挡在了三米高的空中，碰不到兆灵的一根毫毛！
“偶变！偶再变！偶变变变变……”小波身上瞬间长出十多条象牙状的骨刺，将亿灵那已经变异的怪物躯体扎得千苍百孔鲜血淋漓！每一次骨刺穿透，亿灵就被举高一点，渐渐地远离了地上的兆灵。然而越到后来，骨刺贯穿得越是费力，看来亿灵在被刺穿的同时不停加强身体的强度！
“快来！偶没力气了！”小波大吼。永明、大庆、红莲和扇子马上冲上前去，跃上高空！“熊劲！！！！！”四双八只手掌拍出，亿灵的怪物躯体登时被八股强烈的震荡力道炸成粉碎！
“完了吗……”天目疲惫地看着天上下起的肉雨。他已经累得只能勉力站着了。
“噼啪！”小波累得倒了下来，那些珐琅质的节肢和象牙骨刺纷纷和身体断开。永明四人也落回地上。红莲和扇子还好，永明和大庆却累得再次瘫倒在地。
“亿灵应该不会也像你们一样复活了吧？”拉比安露丝心有余悸地问。
“应该不会了嘿嘿嘿……”一直没有出手的憨猪猥琐地笑着，“如果是真正的基因解旋高阶，因为拥有能统一肉体的坚强意志，所以即使变成肉碎也能慢慢重新聚合。亿灵没有度过心魔，没有那样的意志，碎肉也许会自行调整基因适应环境，变成无数的独立生命，或者环境恶劣无法生存而死掉，但怎样也不可能再次形成一个统一的……SHIT！”
只见漫天洋洋洒洒的肉雨突然膨胀成无数圆球，一时间满天都是气球。接着无数气球破裂，喷出的气流形成反冲力，推动那些皮囊扑向兆灵！憨猪说亿灵不可能复活的时候众人不可避免地松懈下来，异变突生时已经来不及反应！转眼间，兆灵就被那些恶心的肉团覆盖住了！
“兆灵小姐！”众人想上去帮忙，却不知道怎样下手！用力重了会弄伤兆灵，用力轻了……你觉得能解决那层蠕动的恶心东西么？
“……兆灵……兆灵……我不能让你活着！！！”肉团上长出一张脸孔，然后脸孔从肉团上突出，渐渐成形——长出了亿灵的头颅！然而那空洞的眼神说明，此时的亿灵早已经失去自我，变成行尸走肉了。
“好强大的执念……竟然让已经分离的碎肉强行聚合了！”憨猪冷汗淋漓！“难道心魔已经渗透到基因里面去了，让基因就是为了打倒兆灵小姐而进化吗……亿灵到底怀着怎样的执念啊！”
“兆灵小姐！兆灵小姐！！！”红莲和扇子想冲上前去扒开肉块，永明和小波拼尽力气将两人拉住：“冷静！冷静啊！你们对兆灵小姐的仰慕并不能让你们战胜亿灵那怪物！不要去送死！”
“放心，我没事。”
肉团开始膨胀，然后裂开了几条大缝，里面透出了七彩光芒！透过裂缝可以看到，兆灵身上流动着厚厚一层若有若无，散发着七色光芒的透明物质，将碎肉阻挡在外！
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虽然早就知道兆灵的巅峰战斗力堪比亿灵，但这是众人第一次看见兆灵发动能力，连百灵也不例外！任凭众人怎么看，却始终看不透那是什么能力！
“起！”兆灵素手一挥，那层若有若无的七彩透明流体变形，从那层蠕动乱肉的裂口处流出，反过来将亿灵包裹住！亿灵被七彩流体压成一团，举到了十多米的空中！
“天目，只有把她的每一个细胞都完全破坏才能阻止，拜托了。”兆灵看向天目。
天目点点头，运起最后一点力气，将精神力聚在双手。双手现出刺目光芒的同时，整个人已经跳到了空中！
“亿灵，最后一击了……风起云动！！！”
天目两拳猛地相撞，空间涟漪扑向亿灵！
“……你们会后悔的……”
只剩下头颅的亿灵在消灭前，空洞的双眼闪过一丝疲惫。天目的鹰眼在那一刻看得分明，但不容他细想，亿灵那美丽而苍白的头颅就被空间震荡粉碎了，只剩下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圣光照耀之时……灭世无声……”
***
天亮后，岛民从废墟里走出来，在紫色骑士团的领导下，开始了荒废已久的城市重建。第一处重建的并不是什么房屋，而是很久没有使用的，伊斯特市中心的露天广场。广场只是堆积了很多砖泥碎屑，并没有受到破坏，预计两天就能清理干净，准备在第三天晚上举行全岛的庆祝大会。妇女们准备食物和饮料，男人们挖石挑土，每个人脸上都是发自内心的愉快，那种重见天日的喜悦。样样的喜气感染了每一个人。
“知道吗？拯救了兆灵小姐和打倒亿灵的人，竟然是一个十六岁的小伙子！是百灵从大陆上找来的！”
“真的？大陆上的人真是厉害啊，连一个毛头小子都能打倒全岛最可怕的女人！”
“小心点说话！兆灵小姐不是说过‘带着希望的信使会到来迎接救世主的降临’么？这信使原来说的是百灵，而救世主，讲的就是那个毛头小子——呸呸呸，小伙子啊！兆灵小姐的预言，再一次灵验了！”
“赞美兆灵小姐！赞美救世主！”
……
而天目并不知道此刻的岛民全都在谈论他，因为他已经陷入了深眠之中。亿灵一战让他筋疲力尽，看来不睡个三两天是不会醒过来的了。相比之下在战斗中晕死过去的小雪在天亮后自动发动光风霁月吸够了能量迅速复原，此刻正坐在床边照顾天目。
“亿灵的混沌次元，不但能复制空间，还能创造历史。但复制的空间和创造的历史其实都是混沌次元的效果，因此混沌次元破灭，里面的历史也一同消失，曾经陷入混沌次元的你们没有了复制后经历过的那些历史，也就谈不上记忆。”
曾经进入过混沌次元，然后在天目破坏混沌次元后得救的冷风、尤利西斯等人，没有了在混沌次元中的记忆。他们只记得看到亿灵后眼前一阵朦胧，便身处在天目与亿灵战斗那时候了。面对众人的提问，拉比安露丝在询问了兆灵弄清原因后，便对众人述说了混沌次元的事，并且对众人失去记忆的事做了解释。
“但是美丽的拉比安露丝，你和天目、可爱的小雪小姐以及百灵，为什么都没有失去记忆呢？”尤利西斯问道。其他人连忙点头，看来也是想问这一点。
“嗯，解释起来很麻烦啊……”拉比安露丝叹了口气，“……大概我们四人是自己从混沌次元中走出来的，经历过混沌次元中的历史，因此保留了混沌次元中的记忆。而你们则是混沌次元破坏后效果消失而出来的，等于没有经历过混沌次元中的历史，因此也没有记忆。”
“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按理说我们四人其实都是混沌次元的产物，而原本的我们应该还在混沌次元中，混沌次元破坏后正体的我们四人应该也掉出来才对……但是却并没有出现。我想是因为我们四人已经进入了这个宇宙，被宇宙承认了。如果混沌次元破坏而正体的我们四人也出现了，就等于有两个自己存在，这属于无因之果，宇宙不允许，于是大概调动粒子飞散概率什么的直接就把正体的我们从宇宙中抹掉了……咳咳，按照兆灵说的应该是这样，这理论让人觉得宇宙仿佛有自己的意志那样呢……”拉比安露丝的脸色有那么一点不自然，连忙端杯喝茶做掩饰。
“岂不是说真正的天目、拉比、小雪、百灵已经死了，而我们面前的是冒牌货？！”众人心里觉得怪异无比。
“不管怎样！”志飞大咧咧地嚷，“现在全部伙伴都在，千灵万灵亿灵也死光光了，对百灵的承诺我们算是做到了，伊斯特岛也恢复了和平！我们就准备三天后的庆祝，接受全岛人的欢呼吧！”
想到前途一片光明，众人的脸上不自觉地开朗起来，战前曾经盘桓的阴霾一扫而空，连冷风常年皱着的眉头也放松不少。
“不过雨到哪里去了？进入悬天堡的地下室时她还在的吧？”尤利西斯问。
“不用管啦，那人造人比我们加起来还强悍，死不了的。”志飞耸耸肩，“我想她又躲在哪里研究人性了吧。”
“阿井，岛上重建很需要木工呢，你应该很擅长吧？”拉比安露丝冷不防问。
“对了！我要帮岛人们重建家园！我是伐木场出身的，盖木房子之类的木工小菜一碟啦！”阿井那曾经被石灰蒙住的眼睛已经用菜油洗干净，此刻恨不得到处用眼去看，一部小小的潜水艇怎么能满足他，加上拉比安露丝的话，立刻让他热血上脑一口答应。
“切，你再厉害还是一个人，让我用撒豆成兵让岛人的重建百倍提速吧！”志飞也站起来。
“灾区的孩子需要娱乐，我就去陪他们玩一玩吧。风湿骨痛那伙小孩早就跑出去了，我也要找到他们才行。”尤利西斯仿佛看出些什么，也随之站起。
“差点忘了。”拉比安露丝从衣袋里掏出几个硬币样的东西，“这是程导给我的通讯器。原来作战时害怕敌人拦截无线电监听我们对话从而发现百灵的真正所在所以没用，现在已经没有敌人了，这个你们带上，方便联络。”
“真麻烦，敌人都没有了，还那么小心干嘛。”志飞口中不屑，但还是接过了塞在头巾的皱折里。阿井惊喜万分地抓住，恭恭敬敬放在贴身处，仿佛当成了什么定情信物似的。尤利西斯则是礼貌地接过，露齿一笑：“谢了。”
三人边顶嘴边走出去了。
“这是你们的。”拉比安露丝把通信器交给冷风和静。
“老实说把那个电子人造人留在岛上对我们才是最保险的，不知道她哪天恢复记忆，就会把我们统统杀掉。”冷风和静站起，“但既然你觉得有必要……而且不知为什么，我也觉得有那么一丝不安。”
“拜托了。”拉比安露丝看上去很认真。
冷风再没有多说什么，和静一起走出客厅。
“……唉……”拉比安露丝叹了口气，坐回座位上，按下沙发旁边的按钮。程导的图像凌空出现：“嗨，露丝，把通讯器都发出去了么？”
“圣光照耀之时，灭世无声。”拉比安露丝没有理睬程导的提问，反而在皱着眉头喃喃自语，“总对亿灵临死前的话……很在意啊……”
“你想到什么了？”程导收起嬉皮笑脸，难得地认真起来，“不是觉得会发生什么的话，你不会在这一片和平之时问我拿联络器发给他们吧？这分明就是你预备在紧急事态发生时联络用的。”
“兆灵预言的最后一句，是‘新生的圣光将洒遍四方’。假如预言只是说明救世主降临，那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呢？”
“或许只是形容亿灵打败后伊斯特岛重焕生机？”程导说。
“原本我也是这么想，但亿灵的遗言让我动摇了……按照兆灵所说的，这‘圣光’是代表着‘新生’，然而亿灵的遗言分明在说，‘圣光’是灭世之光，或者是灭世的预兆啊……这两个‘圣光’到底是不是同一种东西？应该是啊，亿灵特意用‘圣光’这个词，分明是在指兆灵预言中的圣光……但是这代表新生的东西怎么又会灭世呢……”
“你为什么不问兆灵呢？”程导。
“问过了……但她只是淡淡一笑，留下一句‘不可说’。想想也是，如果能直接说出来，她就不会用那种晦涩的象征手法来作预言了。”
拉比安露丝把手指插进头发里，用力地揉着头皮，仿佛在竭力思索着什么。
“……圣光……灭世……雨失踪……我在烦躁着什么啊……或许是我杞人忧天吧……”
“你有兴趣看看关于伊斯特岛的历史记录么？”程导突然神秘地笑起来，仿佛一个奸诈的商人那样得意洋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