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天启
“我，天目，在此向你立誓，伊斯特岛一定会得到彻底的解放！这就是我賭上革命者的荣誉和你定下的契约！”
在往伊斯特岛进发的途中，天目对百灵如是说。
结果，他做到了。他与他的同伴一个都没有少，打败了整个岛的统治机器。
现在，天目再次提起这件事，百灵顿时百感交集。
“但是……亿灵已经被打倒了啊，现在已经与那个契约没有关系了……”
“听清楚了，契约的内容是‘伊斯特岛一定会得到彻底的解放’，不是‘打倒亿灵’哦。”天目笑笑，“现在这样伊斯特岛还不算是解放了吧？”
百灵愣住。
“怎么了？”天目奇怪地看着她。
“……为什么呢……”
百灵低下头，牙齿咬得紧紧。
“……为什么……你要为我这个萍水相逢的人做到这种程度……”
“……嗯……怎么说呢？”天目搔搔脑袋，“一开始嘛，就是气不过亿灵的所作所为啊。而现在呢，就是想帮你。”
“……可是……我是那样的笨……那样的没用……”百灵开始抽泣，“……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打倒了真心想保护伊斯特岛的亿灵，让兆灵姐姐夺走了大家的灵魂……我这样的人……也有资格让人来帮我吗？……是我……是我将你们扯进了这次愚蠢的事件里……你们不会恨我吗？……你们……”
“你在说什么啊？”天目微笑着搭上百灵瘦小的肩膀，“你不是一直都在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上努力了吗？你不是在外头流浪了三年都没有放弃寻找救兵吗？那样的百灵，还有谁能责怪你呢？所以啊，”他的表情严肃起来，“这次也不要放弃啊，你，要努力到最后哦。”
“……呜呜……呜啊啊啊啊啊……”百灵终于忍不住，扑进天目怀里放声大哭。
“……天目……帮我……求求你……帮我……对不起……对不起……”
“嗯，我帮你。”天目的目光霎那间刺穿潜艇，盯着兆灵所在的方向。
“兆灵，你让你那一直认真地努力的妹妹哭成这样……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众人此刻就躲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后面偷偷看着。看到百灵哭得唏哩哗啦的，几个多愁善感的女孩子和几个感情丰富的男人也哭得唏哩哗啦的，只是他们不敢出声，唯有咬着手绢哭了。
“天目的那个承诺……为什么不是承诺打倒亿灵呢？那时候还没有人知道兆灵的真面目啊……”拉比安露丝也是和大家一起偷偷地看着两人，但脑子却一直转个不停，“……难道说，天目那时候，就已经有预感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不，不可能的吧？是我多心了，对，多心了……”
十分钟后，众人再次上到甲板上。由于刚才被兆灵狙击过，现在诺底琉斯号离那灵炮的位置更远了。
“这个手表你带上。”拉比安露丝把自己手上的通讯腕表戴在百灵手上，那个虚拟影像迷你亿灵干脆趴在了百灵头上。“呜哇哇哇……下来！你给我下来！”虽然此刻已经知道亿灵其实并不可恨，但是多年的心理阴影让百灵直起鸡皮疙瘩，连忙不停地用手抓头想把迷你亿灵弄下来。
“没用的啦小气鬼，”亿灵笑嘻嘻地回答，“我只是影像，你摸不到我的啦。”
“……”百灵沮丧地停止了挣扎。
“这个腕表不是让你受折磨用的，它是应用了中微子技术的通讯器，电磁屏蔽不会造成通讯困难，可以随时跟我们联络。另外因为这个亿灵的人工智能就寄生在灵炮的系统里，因此灵炮有任何风吹草动她都能通过这个腕表及时通知你们。同样的，正在要塞里头尝试入侵系统的雨也可以联络。我想兆灵既然在灵炮启动前还叫你离开，那么等会到达灵炮里面后兆灵应该不会对你出手，因此让你担当联络的角色。你好好记住这些哦。”拉比安露丝不厌其烦地嘱咐着。
“我知道了。”百灵郑重地点点头。
“好了，”天目从刚才就一直盯着远处的灵炮，这时他转过身来，坚定地说道，“出发吧。”
“嗯。”百灵点点头。其他人退后几步，让出了一片地方。
“那么……开启吧！最后的决战之门！”
***
控制中枢内，兆灵坐在王座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不久，紫光一闪，百灵和天目出现在了大厅的中央。
“兆灵！！！”天目大吼一声，连地板都仿佛抖动了！
“终于还是……来了吗？”兆灵平静地睁开双眼。
“兆灵姐姐！”百灵上前一步，用恳求的语气喊道，“请你住手吧！在事情还没变得不可挽回之前！”
但是兆灵没有回答她。
“只有你们两个……知道我的实力仅次于亿灵，为了避免无谓的伤亡，因此让最强的天目与我对决，也就是所谓的‘王对王’吗？……拉比安露丝能想到这个地步也真是不容易了。”兆灵轻轻叹了口气，“但是啊……如果她真是聪明的话，就不应该让你们上来。天目你是凭着运气，才打倒了亿灵，这点你不会忘了吧？”
“别胡说八道了！”天目怒目盯着她，“能打败亿灵是靠着伙伴们的齐心合力！”
“你怎么否认也没有用。”兆灵脸上看不出丝毫感情波动，“有了小雪的治疗、拉比安露丝的头脑和百灵的混沌之阵，你才能打倒亿灵。而你们之所以能那么幸运地聚在一起，是因为亿灵动用了哲学级能力，遭到了天诛，被历史潮流所排斥，霉运连连。换句话说，是天诛杀死了她。那么，只要我不动用哲学级以上的力量，天诛就不会发生。也就是说，”她平静地看着天目，“你的好运，到头了。”
“的确，我是很幸运。”天目冷冷地说道，“但是，光凭着幸运，我是绝对走不到今天这一步的！”
“‘天启’，你知道吧？”兆灵突兀地来了这么一句。
“啊？什么东西？”天目登时蒙了。
“就是兆灵姐姐的预言能力！”百灵不禁留下冷汗，“那每年一次的预言，说过的事情百分之百会发生！被认为是‘上天给予的启示’，也就是‘天启’！”
“你想预言什么？”天目又变回那怒视的模样。
“我可以这样说，”兆灵用居高临下的眼神望着天目，配合上那超尘脱俗的气质，仿佛真的是神的使者一样，“你的存在，就是为了成为打倒亿灵的救世主。现在，使命已经完成，你，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你，会死在这里。”
“天目！”百灵霎时全身冒出冷汗，死死地盯着天目，仿佛天目身上已经附着某种可以看得见的厄运一样。
“……”天目静静地看着兆灵。
沉默，持续了十多秒。
“还没有死啊？”天目看看自己身上。
“……”兆灵没有说话。
“—_—111……你以为在表演相声啊！”百灵没好气地大声吐槽，接着是无比的担忧，“天目，你……你已经不是救世主了，恐怕……”
“我不是说过了吗？”天目忽而对她一笑，然后坚定地看着兆灵，“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救世主。”
“如果你以为说这些能动摇我的话，那么我也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我不会怕什么神使的‘天启’。因为，我已经打倒过‘神’了！”
“什么？！”百灵目瞪口呆，“你你你你……胡说八道的吧？！”
天目没有回答她，而是继续望着兆灵。那坚定清澈的眼神，兆灵看得分明——他没有在说谎！
的而且确，天目在上海时，就已经打倒过‘神’了——上帝，耶和华！不过当然的，兆灵不可能知道那些。此刻她娥眉轻皱，心里思量着对方到底经历过了什么才让他有自信说出这种话来。
突然，地面一抖，然后迅速恢复平静。天目还好，百灵却站不住“扑通”一下跪坐在地：“怎么……发生什么事？地震了么？不，这里可是空中啊！……”
“糟了！”迷你亿灵出现在百灵旁边，着急地说道，“灵炮开始朝札普里斯本岛移动，也就是要从伊斯特岛上空移开了！如果灵炮离开伊斯特岛太远，即使打倒兆灵，被剥离的灵魂也回不去原本的身体！据我计算，你们的时间，只有两分钟！”
“嗯？亿灵？”兆灵看见迷你亿灵，不禁一愣，“是……亿灵留下的东西吗？怪不得百灵知道了这么多……”
“两分钟？！”百灵和天目一听就急了，“不是吧？！”
“没办法了，看来你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让你放弃的家伙。”天目盯着王座上的兆灵，“百灵，我要动手了！”
“呃，嗯……”百灵低下头。
没办法，只能打了！
“疾走！”天目距离兆灵明明有上百米，可是一个呼吸间，天目已经冲到兆灵跟前，挥拳朝兆灵小腹打去！而兆灵的目光仍然停留在天目原来的位置上，天目暗道一声：“得手了！”
“砰！”谁知拳头在离兆灵身体不过半米的地方突然碰上一层七彩光芒，将天目连人带拳弹飞！天目找准重心落地，伴随着尖锐的鞋子摩擦声倒滑了几米才停下。
“天目，你的变态体术果然厉害，如果被你打中一下，我想我肯定会失去战斗力。”兆灵这时才反应过来，目光转向天目现在的位置，“不过，是在打得中的前提底下。”
“到底兆灵姐姐那防护是怎么回事？”百灵百思不解，“光是听混沌之灵的效果，似乎根本没有任何攻击或者防御的手段啊，仅仅是毫无意义地增加自身的精神力罢了。即使精神力增加，没有变化为具体效果也是没用的啊……”
“不，那就是混沌之灵的效果之一。”迷你亿灵凝重地说道，“刚才弹开天目的七彩光芒，就是兆灵的灵魂！”
“什么？！”百灵大吃一惊，“灵魂……可以看得到的吗？而且还可以用来作为防护？！”
“要是平常人的灵魂当然不行，但是对于兆灵来说就可以。兆灵吸收了其他人的灵魂，因此自己的灵魂变得壮大，已经溢出兆灵的身体，在外面形成一层防护了！”
“什么？！灵魂变大，还可以溢出身体？！”百灵更是惊讶。
“不单是体积，而且密度也提高了，因此受到激发就可以看得到。”迷你亿灵继续说道，“普通人的灵魂一碰上她的灵魂，就只有被弹开的份。由于人的身体与灵魂是紧密结合的，换句话说，只要灵魂被弹开，与之紧密结合的肉体也会被弹开。因此，无论天目的变态体术再怎么厉害，速度再怎么提高，也不可能对处在强大灵魂保护中的兆灵的身体造成任何伤害！这就是兆灵的混沌之灵能力的默认模式——灵魂防护罩！”
“我也不想让你多受痛苦。”兆灵神色不变，那悠闲到令人发指的态度仿佛表明天目的攻击就像一颗尘埃碰了她一下一样微不足道，更然人觉得她高深莫测！“升腾之心，保护百灵。”
“是的，我的主人。”不知道哪里传来的一把电脑合成的女声回答。“嗖”的一声，百灵周围出现一个流淌着七彩光芒的半圆形结界，将她保护在里头。百灵先是吓了一跳，然后担心起天目来：“兆灵姐姐……她打算做什么？”
“恐怕是要用那招了。”亿灵脸上的凝重又增加了几分，“天目……这次恐怕……”
“……”天目感觉到了不妙的气氛，弓起身子准备随时闪躲。
“告诉你，你防御或者闪躲都没意义。”兆灵闭起眼睛，身上开始散发出七彩光芒。突然，光芒一闪，变成白色，然后向外急速扩散！
“灵魂共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