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的话，据我所知，现在帝国官方的非凡者都来自于治安所、审判所、仲裁庭，以及圣光教廷。”
刻斯缇尼暗暗记下，点头道，“他们掌握了几条序列？分别是什么途径？最高到序列几？”
“最高到序列几？”络伊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懵，“啊，大人潜修了数百年，遗忘了太多的记忆，现在可能有所不知，帝国已经在这几百年间掌握三条完整序列了。”
“完整序列！？”
刻斯缇尼惊了，完整序列是指从序列9到序列0真神的完整序列吗！？
他强装镇定，“是吗，哪三条？”
“是太阳、审判、以及大地三条。”
太阳。
审判。
大地。
是这三条吗....
借助传承，如今的刻斯缇尼已经算得上熟悉完整的非凡者体系了，知道这三条途径的源头都是不一样的领域。
太阳来自全知全能领域的【基石】，审判来自秩序领域的【维持】，大地则来自生命领域的【生长】。
虽然是来源不同的领域，但这三条领域所在的分类无一例外都是正向的。
比如生命领域有生长和凋零两个分类，秩序领域有维持和扭曲两个分类，帝国官方所掌握的途径都是正向的。
那么负面的那个分类，又掌握在谁的手中？
刻斯缇尼只是稍微想了一下这个问题就放弃了，他现在不关心这个，只想替妹妹找一条适合她踏入非凡者的途径。
而这上述三条，明显都不适合她。
太阳途径是很强势，但让她踏入太阳途径吗，跟自己的黑夜反着来？
那估计以后他们兄妹两不仅不能形成能力互补，反而还会相亲相杀。
至于审判和大地，那更不合适。
“那其余不完整途径呢，他们收录了多少条？”
“除了【毁灭】、【欲望】、【命运】领域的途径，其余途径都被他们收录了，听说最高有到序列1的途径，具体是什么小人却是不知。”
刻斯缇尼眼睛一亮，“也就是说，我们的【永恒】领域，也被他们收录了？”
“是的，大人，巨人、黑夜、死神的途径，他们都有收录，只不过，相关的晋升方法被当做【封印物】封印了起来。”
他不禁在心里欢呼‘呜哇’，或许他可以不经过十字项链里的神秘存在，就能知道晋升的方法。
但是，风险还是太大，如果得到的魔药配方、消化方法以及晋升条件是不完整的，那他直接完蛋。
嗯，果然还是乖乖替那个神秘存在收集美少女的七宗罪靠谱一点。
“那这么说，【诡秘】领域的途径他们也有收录咯？”
“是的，我的母亲中就有来自这个领域的非凡者同事。”
“那事情就好办了。”
刻斯缇尼就是想要让妹妹踏入诡秘的领域，因为这个领域的能力正好可以跟他的能力形成互补。
诡秘领域的非凡者都很苟，可以通过一些神秘诡谲、变化莫测的能力做到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比如制造十分逼真的幻境把别人骗得团团转，比如制造一个跟自己完全一样的人偶分身，继承自己的记忆替自己做事，比如偷走别人的运气，让自己变得走运，别人变得倒霉，比如穿墙偷钱。
等到序列高了，这个领域的非凡者甚至还可以扭转时空回到过去，召唤空间之门跨越无限的距离，以及预知未来！
诡秘领域的能力就是如此神奇，诡秘莫测，又奇又苟，既然帝国官方有收录这个领域的非凡途径，那想办法让自己的妹妹踏入其中是再好不过的了。
他直接开门见山地道，“我想让我的妹妹踏入诡秘的领域，不知道你或者你的母亲和祖母可有什么办法？”
“啊？”
络伊莎惊讶至极，在她看来，刻斯缇尼和他的这个便宜妹妹可并没有多大的联系。
都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真正的亲人早就老死了，为什么事到如今却关心起这个所谓的妹妹来了？
难道大人已经通过某种方式将这个妹妹给洗脑了吗？
把她变成了赤果果的工具人？
络伊莎一点自己才是工具人的自觉都没有，还产生了浓重的好奇心。
“大人的妹妹是...？”
刻斯缇尼沉下脸来，动用着引导出她内心恐惧的能力，冷声斥道，“什么时候轮到你来问我问题了？”
斗篷少女顿时吓得匍匐下去，“啊！圣者大人，真的非常抱歉！”
“抬起头来。”
“冒犯了大人，我真该死！”
络伊莎惶恐地抬起头，还没等刻斯缇尼说话，自己就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
pia！
听声音，感觉比刚才的那下还狠。
刻斯缇尼嘴角都忍不住抽了一下，这家伙的觉悟倒是高。
然而这还没完，络伊莎接着开始不停扇起自己的耳光来，一下，两下，三下，直到第四下的时候被刻斯缇尼叫住。
“够了，下次你若再敢如此僭越，小心舌头。”
“是，是的大人！小人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络伊莎颤抖着不停扭动身体，仿佛一只雌性的犬科动物在摇头摆尾地向主人祈求饶恕。
这正是刻斯缇尼理想中想要达到的效果，引导出适当的恐惧，当做调教的佐料再合适不过。
他平淡地道，“还有一点，既然我目前仍在隐修，那就必须忘掉自己是个超凡圣者这件事，专注于普通凡人的日常，才好感悟世间的真理，你一口一个大人的叫，相当于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自己的身份，你说这要怎么解决？”
“啊？”
络伊莎颤颤巍巍道，“那...我就不叫您大人了？”
“嗯，我就是这个意思，你以后叫我刻斯缇尼就行，就像对待朋友那样对待我。”
“这、这怎么行，您可是半神之下最厉害的圣者大人啊，让我以平辈朋友的方式对待您什么的，这也太过大逆不道了...”
络伊莎慌乱惶恐，跪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刻斯缇尼的声音却冷如冰刀，“怎么，你不愿意？”
“啊这、这...”
“不愿意的话，就从我身边离开吧。”
刻斯缇尼装模作样地把手伸到络伊莎的头顶，做出一副要使用非凡能力的样子。
“我这人从不强人所难，遵循你来我往的处事原则，你要是不愿意待在我身边，那我也不会强留你，但与之相对的，我会抹除掉你最近几天的记忆。”
“抹除掉...我的记忆？”
络伊莎瞪眼，“这，篡改记忆...这不是【心灵】途径操纵师的能力吗，大人竟然还能做到这种事！？”
刻斯缇尼以泰斗权威的气势冷然哼笑，“谁告诉你这是操纵师的专属能力了？我虽然不能篡改你的记忆，但抹除还是做得到的。”
“啊？这、这....”
她忽地攥紧刻斯缇尼握住她头顶的手臂，全身都在激动地颤抖，“还请大人千万不要！不要抛弃我啊！小人好不容易才在漫漫人海中遇见圣者大人，您就是我生命中的贵人，是我命运的主宰啊！我注定要追随您的脚步，您千万别抹除我的记忆抛弃我啊....”
这人是有妄想症还是怎么地，刻斯缇尼倒是奇了，“谁告诉你我是你的贵人，是你命运的主宰了？”
“是一个冥冥之中的声音，大人应该最清楚不过的吧，那些时刻注视着我们的伟大存在，那些自远古旧日起便诞生的古老存在，他们时时刻刻都在俯视着我们，时不时就会在我们的耳边嗫嚅低语啊。”
“哈啊？”
刻斯缇尼一脸懵逼，什么伟大存在古老存在的注视和嗫嚅低语？
他可好好的，一点类似的经历都没有。
本来就是啊，他一个小小的非凡者，为什么会受到那些真神之上，超越序列的伟大存在们的注视？
等等。
在脑中稍微一搜索有关的信息，来份自那份黑夜传承里的知识就让他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原来如此。
“你现在已经积累了一定程度的混乱了，络伊莎，因为你的那份死神途径的传承是不完整的，是伪传承，所以让你的感知扭曲了。”
“啊？伪传承？”
这次轮到络伊莎一脸懵逼、不知所云，而刻斯缇尼开始展现自己作为‘圣者’的一面了。
“没错，伪传承，不管是魔药的配方不对劲，还是服用的条件或者消化的方式不对劲，都会让你积累混乱和疯狂，让你暴露在那些存在的眼皮底子下。”
他将脑海中那份传承里有关的信息如实说出，“只有完完全全，在正确的条件下服用正确的配方调制的魔药，再辅之以正确的消化方法，走那些伟大存在们走过的路，才能不暴露在那些存在的眼中，才能不积累混乱和疯狂的完成进阶。”
“像你这样进阶下去，最多到序列5的看门人，你就会陷入完全的混乱和疯狂，要么是意识魂魄被那些古老存在们给强行夺走，要么就是愤然自杀。”
刻斯缇尼忽地冷笑，“哼，甚至你都不一定能晋升得上去，直接在晋升失败后被无法消化的魔药反噬而死。”
“啊？是、是这样的吗...”
刻斯缇尼说的一些东西在络伊莎看来只是常识，比如进阶会积累混乱和疯狂，但那不是绝对的吗？
还能有人可以不积累混乱和疯狂完成进阶的？
邪神诅咒，她人生中真的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理论！
在她的认知中，非凡者所面对的就是这样的艰难处境，序列并不是越高阶越好，而是越高阶越危险。
虽然确实是越高阶能力就越强大。
但是混乱和疯狂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发生失控，被那些古老伟大的存在们所支配，变得不再是自己。
所以她才会如此的尊敬和崇拜刻斯缇尼，在她眼中，能进阶到圣者都还没有失控的非凡者，绝对是意志力超绝恐怖的存在，以及‘扮演’能力十分出众的天才。
因为在自己所处的职阶扮演得越好，就越能减轻被那些伟大存在们注视和蛊惑的程度，相当于尽可能减少自己所积累的混乱和疯狂对自己的影响。
她之前还以为非凡者比拼的就是意志力和演技来着，就连她的母亲和祖母都是这么教她的，在非凡者的世界里，其他所有的能力都是次要的，只有意志力是永恒不变的核心竞争力。
谁能扛过那些古老伟大存在们的蛊惑和干扰，谁才是真正的强者！
而当络伊莎把自己的认知说出口的时候，刻斯缇尼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什么MotherFucker的鬼东西？
这年头，这样害人坑人的伪传承理论已经完全烂大街了吗！？
就连这样离谱的认知体系，竟然都被人给建立起来，还被人给接受了，这都不说，主要是还作为常识在非凡者的圈子内广为流传！
女神啊，这都是些什么人？
如果成为非凡者真这么危险有害的话，谁愿意踏入非凡途径啊！？
他怎么都没办法忍住，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一副无语到几乎崩溃的模样，一直以来在络伊莎面前建立的圣者形象，在此刻完全崩塌！
而值得庆幸的是，没有黑暗视觉的络伊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