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几个意思,该不会真看上她了吧?”
络伊莎走后,缇莫莫在烛光中质问自己的老哥。
她忍好久了。
“看上她?我不过是想收集她的色·欲,顺带利用利用她而已。”
他妹妹知道他的这个秘密,刻斯缇尼并没有瞒着她,“而且,你不想踏入非凡者的途径了?”
“可为什么你不直接做她的主人呢?还故意要求她平等地跟你相处?”
刻斯缇尼把那个苛刻的条件向缇莫莫解释清楚,他妹妹听得有些无语。
“原来如此,竟然是这么回事....父亲留下的那条十字项链...里面的那个存在到底是什么?它...祂为什么要收集处女的七宗罪呢?”
缇莫莫知道这是个必须用‘祂’来称呼的存在。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我打算查看一下父亲留下的那些图书,里面有很多都是记有笔记,说不定会有线索。”
“哦噢,没错,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嗯。”
缇莫莫端着蜡烛走进摆放了父亲遗物的房间,这里被他们母亲收拾成了之前的样子,摆满书籍的书架,摆有羽毛笔和墨水、信签纸和封蜡的书桌,有靠背扶手的椅子...
一般书房里有的东西这里都有,都是他们父亲的遗物,一样没少。
唯有在对待他们父亲的东西时,那个女人才会这么认真,到死也没把它们卖掉。
“这里这么多书,父亲写的字又难认,得查到什么时候去,明年?”
“不急,我们时间多得是。”
虽然刻斯缇尼在黑暗中也能视物,但他的妹妹却不能,所以烛光还是必要的,只可惜这个房间之前是个储物室,所以没有连接瓦斯管道,无法安装煤气灯。
刻斯缇尼走到书架边,随手就拿出一本书来查看,她妹妹则一手拿着蜡烛一手拿书看,抱怨他们母亲把家里的烛台都给卖掉了。
“你说,那个十字项链里的那个存在会不会是远古邪神塔纳托斯?”
刻斯缇尼对妹妹的猜测持否定态度,“应该不会,邪神塔纳托斯可是序列之上的存在,旧日最强大的古神之一,怎么可能蜗居在一个小小的十字架里,又不是原初造物主遗留物,这玩意儿容不下祂。”
对于旧日神话,刻斯缇尼张口便来,因为平时他就是这么跟妹妹掰扯这些东西的。
旧日神话,大灾变后的众神纪神话,现代神话,古往今来的历史,谁叫他老爹就是要他学这个呢,而且还特别嘱咐过要他不能落下妹妹的历史知识。
因此,耳濡目染之下,缇莫莫也知道了不少相关的知识。
“不是旧日的古神,那会是大灾变之前的远古神祗吗?”
刻斯缇尼摇头,“也不太可能,远古众神和祂们的附属神都不太可能,因为那么古老的存在不可能被封印在一条银质十字架里,那时候的人可还没有用十字架抵御恶灵的习俗。”
“那就是众神纪元的神祗了?”
“你倒是会猜,一个纪元不行就接上一个纪元。”
缇莫莫‘嘿嘿嘿’的笑了几声,颇有被老师发现原来是偷偷看书才能正确回答问题的架势。
刻斯缇尼摇着头,像个老师一样解释,“众神纪元也没有十字架文化,这玩意是圣光女神出发征讨星空外神之前,留给掌管太阳的大天使璐嘉德的神器,带有光之真理的部分法则,可以驱逐放纵的欲望和堕落。”
“这玩意儿到了人间教廷,就成了驱逐恶灵和血族之类邪恶秘族的道具,不过我从没听说过有谁发现它有用就是了。”
因为从没听说过人间真的有什么邪恶秘族。
但现在的刻斯缇尼知道,那玩意儿是真实存在的,而且也不是什么骗小孩的邪恶秘族,他们就是人类。
准确的说,都是人类中的非凡者,踏上或黑暗或毁灭或欲望之类领域的途径,与圣光女神站在对立阵营的,非凡者。
“那就是现代神祗了。”
排除了所有错误答案,缇莫莫优雅地道出了正确回答,“厄运之女,混沌魔女,嗯....还有夜之女魔,只有这三个不是正面的现代神祗了,嗯,没错,既然你接受的是黑夜途径的传承,那估计就是这个夜之女魔了吧!”
刻斯缇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人家夜之女魔拿纯洁处女的七宗罪来干嘛?依我看,这里面封印的肯定是一个男性的半神级存在,祂需要纯洁处女的七宗原罪来亵渎圣光女神施加在这件封印物上的神力。”
“那为什么就不能是女性的夜之女魔呢,为什么非得是男性才能利用纯洁处女的罪孽来亵渎女神呢?”
刻斯缇尼被问懵了,他想了想,感觉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
他竟然先入为主,认为被封印在十字项链中的神秘存在一定是男性了。
可仔细一想,为什么就不能是女性呢?
不过,男的女的重要吗?
反正都是现在的他招惹不起的存在。
在翻阅父亲读书笔记的同时,就这么跟妹妹有一搭没一搭的瞎扯淡,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几个小时,他们却每人连一本书的笔记都没有看完。
“一转眼都这个时间了吗....”
缇莫莫拿出一块纯金的怀表来看时间,那是她视作身家性命的宝贝,也是他们父亲最后的财产,在外人面前她是绝对不会把这玩意拿出来的,一直将它保管得很好。
从这一点上,就足以见证他们的父亲是多么有先见之明了。
“几点了?”
“11点一刻。”
“明天再看吧。”
“嗯。”
刻斯缇尼把手中夹了书签的《旧日神话》放进书架,他父亲在上面写的都是些天马行空的想象,或者表示惊讶的感叹语句,没什么有价值的。
看妹妹的表情,估计她手里的那本书跟他也差不多。
缇莫莫苦笑着把书放在书桌上,“这么多书,不知道我们得看到什么时候去。”
“就是,父亲他明明是个军人,却这么爱写读书笔记,他怎么不去当个学者?”
“你忘了他的口头禅了?当兵是男人的浪漫,为帝国开疆扩土建功立业是男人的理想。”
“见鬼的浪漫和理想。”
历史是人类最好的老师,见识了这么多的历史,刻斯缇尼早就从被帝国洗脑的状态脱离出来了。
什么开疆扩土建功立业,那不过就是赤果果的侵略行为罢了,掠夺别人的财富、土地和人民,奴役下等人,同化上等人,或吞并,或殖民,用各种方法传播维纶帝国的文化,蚕食他们本土的文明。
不过刻斯缇尼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受益者是身为帝国人的自己,如果不是借助侵略获得的各种资源,他们也住不起砖瓦堆砌而成的楼房,吃不上足够多的面包麦芽饼禽蛋家畜肉,更别说蒸汽、瓦斯和纯净水管道了。
刻斯缇尼摇了摇头,对妹妹道,“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先睡吧。”
“啊?你要去哪?”
“之前那个贵族小姐那。”
刻斯缇尼把之前的事情都跟妹妹说过了,她一点就通,“罗斯托小姐?”
“嗯。”
“你要引诱她堕落吗?”缇莫莫有些担心,“她可是贵族,万一被帝国的非凡者发现...”
“放心,帝国的贵族阶层中没有非凡者,或者说极少,有都是偷摸摸隐藏身份的。”
“啊?”缇莫莫不解,“为什么啊?”
“因为太危险了,一旦踏上非凡之路,接触到那个隐秘超凡的世界,过去作为普通人的生活就会索然无味,一门心思只想着怎么提升自己的非凡能力,提升序列职阶。”
这些都是刻斯缇尼个人的猜测,他觉得应该跟真相差不到哪儿去,实际上差得还是有点远。
“而且序列越高越会积累混乱和疯狂,从而导致失控,这太危险了,那些惜命如金的贵族没有理由以身犯险,让下面那些不要命的平民去干这些危险的事情正好。”
缇莫莫提出疑问,“可力量不掌握在自己手里的话,他们就不怕政权被颠覆吗?”
“教廷会帮忙稳固帝国秩序的,七大教会里面不要命的神职人员多得是,千年来,教会几乎已经成为了帝国的力量,与之沆瀣一气,圣光教廷、七大教会、审判所、仲裁庭,效命于帝国的非凡者大半都出自教廷,就一个治安所是帝国直辖的机构,但无论出身,他们都受帝国上层的统治和管辖。”
实际上,刻斯缇尼也有些搞不懂教廷和帝国上层的权力关系,是从属关系吗,是一体关系吗,亦或者两者是区别独立的?
虽然他所学的知识告诉他帝国和教廷是一体的,而且帝国才是主宰。
“把非凡者相关的事情都交给教廷,那他们就不怕皇权被教权颠覆吗?”缇莫莫问道。
“教宗颠覆帝国政权干嘛?皇权与教权相辅相成,他没有理由。”刻斯缇尼下意识道。
“呃....”
理由多了去了。
但缇莫莫忍住了继续跟哥哥辩论的冲动,她其实比哥哥要聪明,看问题往往能看得更加透彻,她自己当然知道这一点,但很少表现出来。
本来他们的父亲是要他们兄妹两个都读文史学院的,但他突然的牺牲导致计划夭折,文史学院高昂的学费他们家庭无法支撑双倍,所以她就主动说想学护理,想做白衣天使。
她其实根本就不想做那什么见鬼的白衣天使,这不过是个成天到晚照顾老弱病残、给人端屎端尿、还得客串老师的免费助手帮人缝合尸体制作标本之类见鬼工作的见鬼职业罢了。
只是护理学院出来很容易就能在医护所找到一份还算体面的工作,每周有个3金镑的稳定收入,也好继续支持哥哥的学业,她是打算让刻斯缇尼继续升学的。
而刻斯缇尼哪知道妹妹的良苦用心,他还以为自己妹妹是真的想成为白衣天使呢,毕竟缇莫莫平时没事就在他面前念叨,白衣天使多么多么的有魅力,肯定能邂逅她生命中的白马王子什么的。
刻斯缇尼见妹妹不说话了,便伸手过去摸了摸她的脑袋。
被嘱咐一句‘千万要小心’后,他笑了笑走出家门。
罗斯托伯爵家的公馆在帝都中央的纶蒂尼里区,距离这贝克里区有将近20公里的距离,这么晚了他不可能走着过去,于是便叫了一辆双轮的出租马车。
车夫是个面善的年轻人,似乎刚入行,见乘客也是位年轻人,驾驶起马车来贼辣奔放,马屁股抽得piapia的,速度很快,只用了二十多分钟就到目的地了。
只是车费花得刻斯缇尼十分肉疼,20公里的距离足足花了他5个欧勒,这可比乘坐公共马车贵多了。
在帝都玫瑰花园站的十字路口下了马车,刻斯缇尼找到一个作为参照物的哥特式尖顶钟楼,再按照记忆中地图的方向走了一刻钟左右,便看见了罗斯托家族的公馆。
这是一片宁静祥和的街区,气派的公馆周围全是亮澄澄的灯光,可以看见它被一个不小的矩形花园所包围,现在的时间刚过午夜,路灯仍旧亮着,光线比其他街区的路灯更亮。
不愧是伯爵家的住处,这瓦斯就跟不要钱似的,刻斯缇尼嘀咕一声,将身体隐藏在公馆旁边建筑的暗巷里,开始发散开脑海中的精神力领域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