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妮芬沉吟片刻，道：“这罗迪据说是在马戏团当小丑起家的，那是在帝国范围内都有名气的超大型马戏团，但是后来被查出来成员几乎都是非凡者，所以遭到封杀了。”
刻斯缇尼眉间堆起一个问号，他想要知道的是这个罗迪的目的，这阿姨在给他扯什么见鬼的马戏团？
但他也不好直接开口这么问，因为这会让他很掉价，很没牌面，丧失逼格。
所以他只是淡淡道，“嗯，接着说。”
“后来成长为秘偶大师之后，他多次尝试窃取被帝国和教廷封印的隐秘圣物，但也只有最开始的第一次得手了一回，其余的行动皆以失败告终，再也没有成功过。”
被封印的隐秘圣物？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刻斯缇尼的眼睛亮了起来。
“偷窃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是偷盗者途径的非凡者去做才更方便吗？”
凯妮芬忙道，“他正是操控一位解密学徒偷到那件圣物的。”
“...原来如此。”
刻斯缇尼心下了然，这解密学徒是偷盗者途径的序列7，这个职阶的非凡者一般能算得上是准神偷大盗级的人物了。
再配合上秘偶大师的操控能力，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偷走教廷的一件封印物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这个罗迪竟然连这种人都能控制，这秘偶大师的能力也太过变态了一点...
“那你可知道，他偷到手的是哪件圣物？”
“这就不知道了，唯一确定的是，他偷走的是被教廷列为危险等级‘0’级的封印物，也就是最危险的那一类。”
吉莉安冷不丁接口道，“据说每一个危险等级0的封印物都是圣光女神前往域外远征之前的遗留物，里面至少都封印了一位半神级别的存在，或者是混沌真神的身体碎片、灵魂碎片，甚至是神性碎片。”
凯妮芬连连点头，“这罗迪真是干了件大好事，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把那件封印物上面的封印成功解除。”
刻斯缇尼听得心头剧震，右手下意识伸进外套里，握住悬挂在胸前的那枚十字项链道，“他偷走那件封印物，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凯妮芬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思索，“十年前，应该是。”
她偏过头去看斗篷老妪，通过精神力以及灵觉的延伸，她能知道自己母亲在哪个位置。
“没错，正是十年前。”老妇人点头确定，“不过十年的时间，对灵魂层次达到半神的存在来说也就是普通人的几天时间罢了。”
“嗯，接着说这个罗迪的事情。”
刻斯缇尼淡然着声音，就像是在打发无聊的时间一样。
场面沉默了一会儿，络伊莎忽然活泼地说道，“应该就这么多吧，我们对他的了解很有限，据说他可以随意改变自己的外貌，还善于扮演各种角色，就算在大街上遇到，如果不借助灵觉的话，可能都不知道他是个非凡者。”
老妇人吉莉安道，“诡秘途径的非凡者确实十分擅长隐秘。”
凯妮芬点头附和，“没错。”
刻斯缇尼沉吟起来，他想要吩咐这三个工具人为他调制魔药，但一下子利用得太过的话，他担心翻船。
比如，如果他把事情吩咐下去，这三人却借此机会跪下来求他赐予死神途径晋升序列6的方法，那就不好收场了。
另一方面，他也必须尽量避免去做那些不符合他身份的事情，比如占这些人的便宜。
身为高序列起始的圣者，自然应该是很不屑这种行为的。
刻斯缇尼脑补着自己心目中的圣者形象，根据脑海中那份传承里的知识，他想假装一个圣者的难度其实并没有多高。
“除了罗迪的事情以外，近期帝都范围内还发生过其他什么事吗？”
这一家人相互看了看，感觉实在是没什么事情是值得他这个圣者大人关注的。
见她们都不说话，刻斯缇尼便道，“很好，我知道了，今天你们就先回去吧，络伊莎留下，我想加深一下与她的交流。”
刻斯缇尼走到门口为她们打开大门，街道外路灯的光线投进房间，她们终于能看见了。
但是，却不愿意离开。
“我恳求...”老妇吉莉安为了女儿和孙女也算豁出去了，当先朝刻斯缇尼跪伏下去，“我恳求大人，赐予我们一家晋升死灵导师的方法，为此，我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凯妮芬和络伊莎也跟着跪伏下去。
她们不害怕死亡，因为她们踏上的就是使用死灵之力的道路，她们怕的是自己死的时候都还只是序列7的通灵师，无法在死神的途径上更进一步，让自己的灵魂变得更加强大。
这条途径的非凡者信奉混沌的冥皇，认为生命只不过是一场精神的旅行，当精神——也就是灵魂足够强大、足够坚韧的时候，他们就能找到自身的神性，并与更多的神性合而为一，成为永恒的存在。
这是刻斯缇尼脑中传承的知识告诉他的。
路灯明明亮，橙光色的光线洒在她们头顶，也是她们眼中的希望之光，但她们的希望注定落空，因为刻斯缇尼根本不知道死灵导师的进阶方法，怎么告诉她们？
“想要从我这里获得晋升的方法？”
他将自己的脸隐藏在黑暗里，只露出一对冷漠的，居高临下的眼睛，“哼，非凡途径的晋升之路何其艰难，就凭三言两语，你也想从我这里得知进阶的方法？”
正当吉莉安惶恐之时，他又忽地话锋一转，“不过，这方法对我来说也确实已经毫无用处了，告诉你其实也没什么。”
吉莉安忽地狂喜，他又淡淡哼笑道，“只是，你可还一点晋升死灵导师的器量都没有让我看到。”
“是！”
吉莉安老人精了，瞬间明白过来刻斯缇尼的潜台词，立马‘咚’的一声磕下头去。
“谨遵大人意志！”
...
打发走那一家子人，刻斯缇尼只留了络伊莎在身边，比起她的妈妈和祖母，还是这妮子好忽悠。
他提出想要去非凡者聚集的地下交易市场看看，出乎他的意料，络伊莎竟然不知道地点。
“本来两年以前我还是知道的，在一家地下酒吧的暗道里，但后来被执行部的人查封了，抓了好几个序列9，现在他们变得更加隐秘了。”
刻斯缇尼有些失望，这样一来他去哪儿弄调制魔药的材料？
“那你是怎么搞非凡材料的？”
络伊莎竭力不让自己的恭敬态度表现出来，时刻叮嘱自己做出平平常常的样子。
“是帝国内部的渠道，跟上级报备以后，可以有限度地向后勤部门申请。”
“审查严格吗？”
“很严格，基本上每一批物资都会追查使用目的，我晋升的魔药材料都是我的母亲和祖母存了好多年才存下来的，当然还有不少富余，如果你要用的话...我可以让母亲跟她的那几个同事在私底下交换。”
黑暗中，络伊莎悄悄抱住他的胳膊。
这动作太过轻微，以至于刻斯缇尼都没怎么察觉，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自顾自地摇头，想着他不能再占络伊莎母亲和祖母的便宜了，再这么占下去，只会暴露得更快。
细水长流，这一家子人的作用远不止给他提供一些低序列的非凡材料。
“还是算了吧，我不想因为这件小事让你的家人牵扯太多，材料的事情，我自己会搞定。”
以他梦魇的能力，等到晚上的时候在街上一一排查，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别的非凡者。
到时候再从他们的梦境中窃取情报，对他来说就跟喝水一样简单。
“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刻斯缇尼忽地邀请络伊莎道。
说起来，他还没有跟他的这位女朋友好好相处过呢。
络伊莎重重点头，“好。”
“缇莫莫，你自己在家看书，我跟络伊莎出去逛逛。”
“嗯。”
缇莫莫自然明白这是哥哥在叫她继续排查父亲的笔记，翻了个白眼进入储物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