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剑之宗 断剑丘】
“每当远古国的战火蔓延这里,月出山川之上,我便会携带着月琴,为战死的同胞们,奏响最后的,挽歌。”
站在山顶上,轻柔的月光正抚动着身边青玉一样的杂草,弦月身着轻盈的白色丝衣,金紫的高贵吊坠顺着她灰蓝色的丝发,搭在她的胸前。
她同一名诗人从下往上俯望着中间因曾经的战争衍生而出的无数多把断剑。随后,她开始用细长的手指,拨动琴弦。
在他身边的诗人,便是当年与她无意相会的秀才阿旺。
阿旺看着身边的剑皇大人,又瞅了瞅自己。时间真是无情,当年那两个情同手足的穷孩子,早已消失了历史的长廊中了。
他不知道怎么表达这种感受,听着悠扬的曲章,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接受弦月阁下对他的偏执。
当年,弦月违背天命逃出浮兰剑宫,妄想获得真正的自由,人生的时候,妄想规避一切随之触发的命运的时候,她自愿选择了处于社会最底层的时候……
她,一直在逃。
却最终连自己都不知道要逃向何处……一次又一次的挣扎让她有些疲弊了……
而且她也并不明白,最后所获得的东西又或是是否是她想要得到的东西,那样一般珍贵。
阿旺想到这里,身边的琴声忽而奏断了,他有些小心地看着弦月的背影,殊不知,她的眼睛里早已包含泪水。
“看啊,阿旺。今天的月亮是圆的。”
弦月笑了笑,对他说。
“是的,剑皇大人。”
阿旺回答道,显得有些彬彬有礼。
“还有多久,才能迎来,我们真正的自由呢……”
弦月感叹着,
“我希望那会是永恒的,我们俩。”
“可能吧,百年之期,剑皇大人。”
阿旺对着她说。
毕竟明派剑皇一直都在暗派剑皇的监视之下,历届明派剑皇都曾拜倒在暗派剑皇之下,没有人能逃出这个一百年,没有例外。
“百年之期,等我,阿旺,一定要等我。”
弦月对着他说。
“一百年……”
阿旺心知肚明,心中透露出一丝苦涩。
他哪有那么多时间等,今年的他早已步入30,这只不过是打发人的幌子而已。
“一百年。”
一百年的弦月可能因为月之结晶而永保年轻,而他却又顺应天道轮回,生老病死。
但是,他又不得不等下去,他明白弦月对他的心意,以及他自己的。
如今的阿旺正处于人生锋芒毕露的阶段,他成了城里赫赫有名的诗人,有声望,名气,财富,早已不同于当年那个青涩的苦读书生了。
他取出一卷白纸,文笔挥扬地在风中笔画。
“来日方长。”
弦月不再看他,低头继续奏起了音乐。
琴声挽留不住沙场战士们的灵魂,任由他们的结晶能发出的点点微光在空气中纷飞。
就这样,过了许久之后,云雾暂时将天上的白月给遮蔽住了。
四周都变得黑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见。
这时,琴声又断了。
阿旺从来没想过弦月的靠近,与主动。
竟然会在这一刻犯了感情。
他们俩靠的很近很近了。
她婀娜的身姿像白鸟一样秀丽,贴紧了阿旺的胸膛,阿旺感受着羽毛一样轻柔的丝发,与她的香气,被她紧紧地裹着。
“剑皇大人,不可以这么任性阿。”
“别动。”
阿旺被她抱住了。
“你知道吗?阿旺,自从我成为了剑皇之后,你就成了在人间的梦想了。”
“……”
阿旺明白,现在俩人的地位,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为了大家,剑皇大人还是慎重一点比较好吧。”
阿旺对她说。
过了一阵子,月光又从雾中透露出了一丝,弦月才将他松开了。
“你真会折磨我。”
她说,脸上泛着红晕,随后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弦月看着阿旺,她将自己颈间的吊坠取下了,然后送给了他。
“这是……我不能要,剑皇大人。”
阿旺推了推手。
“收着。”
弦月说,
“就当是天意。”
“就当是天意……”
弦月将吊坠送入阿旺手中,十指相扣。
说完,两人便在月下道了别,便散了。
【象王府】
豪府之内,紫发男人正闻声窃步地潜入这里。
寺十郎裹着黑色的头巾,手里端着的龙牙剑上正流淌着守卫们的鲜血。
“是你……”
侍从小李无意之间在转角与寺十郎相会,下一秒,他的身子就不觉颤抖了起来。
“你……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呵呵,当然被你们给请来的。”
寺十郎拔刀,刀影瞬速剁下,将面前的男人的一只手给卸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
小李崩溃地发出惨叫,
“你不要杀我!我也只是托人办事!我对不起你!寺十郎!是我错了!你放我走吧!你放我走吧!”
“呵,带我去找象丞相那个家伙。”
紫发男人将龙牙祭血剑的剑刃上的血擦拭干净,对着面前吓到魂飞魄散的男人说,
“不然,下一次砍的可是,可就是你的腿了。”
寺十郎揪着小李望前走去,从中间冲出了一群群侍卫。
但他们看到男人的时候,大都都后悔了。
如今的寺十郎在夺回龙牙祭血剑后,貌似拥有了比以前更强的力量。
或者说,是他的心,更静了。
“EX 血狱。”
紫发男人环形出剑,周围的侍卫们,被瞬间斩成了血水,汇集在他和小李的脚下。
这样,便形成了一个结界,凡是靠近他们的人,都会陷入这片泥澡,被地底的血手拉入不知名的深渊。
久而久之,便没有人再敢靠近了。
寺十郎领着寺从继续往指的方向走去。
不觉一会,他便停了下来。
“不错,不错,不愧是左护法大人。”
从寺十郎身后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拍手声。
一只迅捷的标枪,被一个纹身男人投掷而出,朝着寺十郎飞来。
寺十郎撇下小李,用剑抵挡开了迎面而来的标枪。
标枪插向地面,随后整只枪散发绿光,飞回到纹身男人的手上。
“不愧是极刃者,居然能够抵挡住我的竹龙之枪。”
男人对着寺十郎说,在他身上是比较土著的打扮,纹身。
“在下竹龙枪士,请多赐教。”
“呵。”
紫发男人显得有些认真,但他并不认为,就凭他一个人就能够阻止他。
寺十郎一只手抬起剑,周围的鲜血凝聚在剑上,对着竹龙砍了过去。
鲜血四溅,竹龙才发现自己连投掷出标枪的时机都没有,便应声倒地。
他已经分不清自己的血和龙牙祭血剑的血了。
“这就是极刃者的实力吗?”
竹龙惋叹道。
下一秒,一个戴着钢爪的男人便把他扶了起来。
“地虎。”
“竹龙,你一个人不是他的对手。”
褐色肌肉男人,精瘦的表皮下渗透出杀意一样的眼神,他的钢爪将地上掩埋的一只只血手给撕裂而开。
“EX 裂地除。”
地虎将爪子注入地面,上面的石柱不断从地面蹦出,破坏了寺十郎曾经所布置好的结界。
环抱的两人明白,一场恶战,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