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期说完后,韩染深深地看了一眼他,笑了笑问道:“钜子这是想向王城主效忠了么?听闻王城主重视工匠,这位城主对你们墨家来说确实很合适。”
墨子期倒是没有回答韩染,只是反问道:“王城主制定的政策,韩家主应该也是知道的吧?这等为百姓着想的政策,我觉得任何有志之士看到了都会觉得王城主是一位明主了。韩家主身为法家传人,应该更能从政策里看出一些东西吧?”
韩染点了点头,大方承认道:“王城主制定的政策确实是为百姓着想,那政策能极大地调动百姓耕种的积极性。而且他还制定了一系列对世家大族,富贾豪商的政策,这些政策极为严厉,不同于古世界任何时期的诸侯。”
墨子期点了点头,王宾海制定的一系列政策墨子期也都有所了解,但是他最关注的还是为百姓制定的政策。
“实话实说,以王城主对世家大族的政策,他是很难得到各地世家大族支持了。在古世界,世家大族若是不支持你,你统一天下的难度将会是巨大的。”韩染身为法家家主,对政策的解读自然比墨子期更深,他更能看出政策对各方势力的影响。
墨子期却笑了笑说道:“有意思,这样不是更能说明王城主是一介明主么?别的不说,就凭王城主为了百姓与世家大族针锋相对,这一点便很合我们墨家的胃口!”
韩染笑了笑,这确实是墨家的风格没错。
“这样的明主,你韩染还看不上么?还是说,你也不喜欢王城主损害世家大族的利益,为自己的法家所着想?”墨子期眯眼问道,身上出现一股凌厉的气势。
韩染苦笑一声说道:“子期,我法家现在还能算什么世家大族呢?王城主制定的政策反正跟我们现在的法家挂不上钩,我又担心什么呢?倒是你们墨家,人口可不少,也算得上是大族呢。况且,王城主若是真能一直坚守他针对世家大族的政策,最终要是能成功统一天下,那社会反倒会更加稳定呢。”
“那你还担心什么呢?”墨子期问道,看到韩染皱眉的样子,他又说道,“你是担心王城主地处偏远,实力不济,难以统一天下?”
韩染点了点头说道:“有这担忧,但不止于此。”
“你还担心什么?老实说,你若是担心王城主居于仙山郡,地处偏远就难以统一天下的话,那实在是有些目光短浅了。”墨子期劝说道,看起来,他这个墨家钜子真的很看重王宾海。
“我还担心临山郡郡守朱要金,这家伙真的会轻易放过咱们前往仙山郡么?”韩染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哦?”墨子期睁了睁眼,表情有些惊讶和好奇。
“你我毕竟也是诸子百家,就算在没落,底蕴也还在,这些可都是重要的财富。我们法家倒还好说,只是你们墨家精于工匠一道,重实用之学,朱要金真的肯轻易放过你们么?工匠于一方诸侯来说可是很重要的,尤其是你们墨家这样的家族。你们可不是什么流民啊,若是流民的话,朱要金恐怕巴不得多流走一些。”韩染说道。
工匠一道,注重传承。攻城器械为何那么贵重,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这些图纸掌握在少数的工匠手中,进行家传,一般人不知道攻城器械如何制作。然而,历史上工匠的地位始终不高,每经动乱,图纸便很容易遗失。自古至今,我们已经丢掉了太多珍惜的机关图纸,许多历史上记载的武器都很难复原了。
正因如此,工匠被管控的很严格。乱世的话各方诸侯绝不会让自己的工匠投靠别人,盛世的话帝王不会让异族获得中原工匠。
墨家作为诸子百家,于工匠一道十分擅长。这样的家族,哪怕朱要金现在并不重视,但也肯定不会轻易让墨家随便迁移。墨家只要在朱要金的管控下,日后他若是想进攻别人了,那便能命令墨家打造攻城器械。
凭借墨家的底蕴,说不定能打造出更精妙的攻城武器呢。
韩染的话果然让墨子期一脸严肃,他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你说得对,这是我没考虑周全。”墨子期皱着眉,思索着对策。
“以王城主目前的实力,他应该是很难逼迫朱要金放人吧?用钱粮做交换么?仙山郡的钱粮可够朱要金狮子大开口的?”韩染叹息道。
“这些事情我们还是以后再讨论吧。”墨子期揉了揉太阳穴,十分头疼的说道,“王城主也是才掌控了仙山郡,还需要时间发展,现在说这些还有点早。我觉得,如果王城主真的能严格执行自己的政策,那将来仙山郡的实力肯定不容小觑。”
韩染耸了耸肩说道:“在观察观察吧,听闻王城主的孩子乃是麒麟子,被城主给予了厚望。若是这王卿宸能成长起来,那仙山郡说不定真的有龙兴之地的迹象。”
“只可惜咱们不会阴阳家的术法,否则能看看王家的风水气运。”墨子期说道。
韩染没有说什么,两人各自沉思了起来。
墨离终于跑到了城外宣传水泥的地方,长时间的宣传后,在这里驻足的百姓并不多了,他们都知道了水泥的功效。
墨离来到水泥堆前,认真的观察期了工匠们搅拌水泥,然后用水泥盖一些小建筑。
就这样,墨离观察了很久,看到水泥凝固的速度以及强度后,墨离不禁啧啧称奇。
工匠们自然也注意到了墨离这个蹲在地上,看了半天的小孩。不嫌弃水泥脏,肯耐下心观察半天的孩子自然赢得了这群工匠的好感。而且,从墨离的穿着来看,他并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这就更难得了。
“听闻水泥是你们少城主制造出来的,可是真的么?”墨离站了起来,抬头看向工匠们问道。
工匠们一听,当即骄傲的说道:“那是当然!水泥这玩意看似神奇,实际制成它们的原材料可是低贱的很。我们少城主重视工匠,而且亲自创造了水泥,整个仙山郡谁不知道?”
墨离缓缓点了点头,又问道:“我可以亲自试一试这水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