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横行,也许用这个词来形容京上并不算过分,毕竟就算是在这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方易还是被一只妖怪给搭讪了,是的,作为一个驱魔师。
硬要说妖怪,也许并非世人想象中那样,所谓的妖和怪,是需要分开解释的。所谓妖,也许有不少人都知道,在自然界,生命的多样性和复杂性是几乎让人目不暇接的,而大部分生命的成长和进化方式,也是人类所无法理解的,从无智慧到有智慧,从水中到陆地,甚至有从形态上发生巨大改变,不同生物有着不同的进化方式,其中一些佼佼者,甚至需要成千上万年,纵观人类社会几经兴衰的历史,都不见得比得上这一个生命历程来得久远,于是,为了定义这些人们所难以理解的生命,妖,便凭空而生。
而若说怪,恐怕把它单单独独拿出来,任何人都自然而然地明白着这其中的意义。不错,正是一反常理的意思,如果说妖只是因为极度让人无法理解的生命的话,那么怪,便涵义更加广发,也更加苛刻了。
通常来说,它泛指某种现象,但既然是怪,那就不能以常理度之,所谓的怪,没有所谓通常,也就是说,当你某天确认壹加壹不再等于贰的时候,那也许就是怪了。总之,怪是反常,超脱于生命的层次,无法理解的规则与智慧。
但妖怪一词,又确确实实很少分开的,所以,既然是无法理解的生命层次,所谓的妖,某种程度上来说,对于人类,当然也有怪的成分了。
眼前的鲶鱼妖,在当前看来,对于方易也仅仅只是一只妖,并没有怪的成分,因此,处理起来,也就不是那么困难了,让他在自己眼前消失即可。
于是,方易选择了离开,他并没有和这只鲶鱼妖交谈太久,只是知道了一点,大概在街上其它人看来,这位鲶鱼先生只是一个梳着大背头的办公人士罢了。而在方易的眼中鲶鱼妖为何又变成了鲶鱼妖,对于鲶鱼妖来说,这也许就是怪了,方易没有解释的义务,也并不想解释太多,所以,只是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但鲶鱼妖会不会想很多,这就无从知晓了,驱魔师驱魔,而魔的定义却又自传统以来便很难抉择,只是的的确确是包含了无法理解却又真真实实造成危害的两层意思。鲶鱼妖本身的存在的确在普通人眼里算是较难理解,但它当下的存在又确确实实没有危害到人类社会,自然而然,方易也没有必要在这里履行所谓驱魔师的责任。
京上人常常不能理解京上的一切,以至于在他们眼中,许多太过反常的事物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这也是人类的生存之道,有些事情并不需要完全理解,只是活在当下即可。
方易是个懒人,但也同样是个驱魔师,对于驱魔师需要学习的东西,事实上,没有人可以教给他们。只能说,大部分时候人们需要驱魔师的时候,这些所谓的驱魔师们自己也很难解释自己的与众不同之处,而他们需要做的事情本身也许并不是那么不可思议,可极少有别人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做。
驱魔师协会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所谓驱魔师的生存问题,事实上,一般驱魔师很难以一个正常人的身份在身边的社会中生存,相较于一般人而言,他们的思维更跳跃,也更加令人难以琢磨,不过这并不是就说明没有驱魔师协会驱魔师就不能在社会上生存了,而事实上,驱魔师协会的出现,也只是近几年来的事情。
因怪异造成的危害屡见不鲜,在悠久的人类社会中自古便存在着,社会进步到了今天,其中最大的特点之一便是信息的强大流通性,这让很多这些问题自古以来的受害人得以把这些问题拿出来求助,于是他们需要一个求助的平台,驱魔师协会,应运而生了。
不过并非人人都可以很轻易地便成为驱魔师的,至少在海市这么一大片辖区里,总的来算,也就只有方易这么一个成功拿到资格证的家伙,所谓矮个子里挑高,既然是只有方易这么一个还算得上合格的家伙,那么自然也就只能把他这小小的高中生作为当地的驱魔师协会负责人了,说白了,也就是一个光杆司令罢了。
这也是方易为什么并没有什么作为驱魔师的责任感的原因所在了,说来这个驱魔师资格证的由来,也着实是沾了自己老祖宗的光,协会中有手眼通天的人物自然查到了自己身上,一番试探和暗中考核后硬是塞给自己这么个资格证。
不过作为驱魔师也有另一个好处,多多少少也算是一碗饭,只要平日里处理好一些求助,就能获得相当不错的报酬,当然,一般来说这些求助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紧急的求助,而像花先生这次这么要命的事情,也实在是少见,而方易平日里也是难得很不愿意去处理这样涉及到生死的求助。
“这位小哥,留步留步。”
都说京上大,奇人辈出,这不,才走出去没两步,方易这便又被人缠了上来,仔细一看,这丫还是个举着阴阳生死的算命先生,这莫不是要给自己算上一卦?
“叫我么?”
难得,方易卖了个乖,打算装一回糊涂,看看这位算命先生有个什么说道。
“小友,老夫我行走江湖多年,看相看病也算是经验颇丰,看你这面色不错,可印堂发黑,想来不日便有无妄之灾,还望你多多行善,我这里有一张护身符,你拿着,说不得能保你一命啊。”
这老神棍倒是实诚,往怀里一摸,也不知费了多大劲,居然是摸出个厚实的铁饼,硬是指着这玩意儿说是什么护身符。
方易那脸色也是一阵苦闷,难得您老人家说得头头是道,怎么到了掏干货的时候,这就掏出个这么不靠谱的玩意儿,还嘱咐小爷我务必贴身带着,这确定不是在坑我?
当然,方易也明白,出来生活大家都不容易,只是估摸着这铁饼得要多少钱的时候,忽然看到这老神棍身后是一阵鸡飞狗跳,这放眼望去,简直壮观,只见一众生得凶神恶煞的汉子气势汹汹朝这里冲过来。
“就是他,给我追!”
方易这还纳闷儿这是干啥,哪料这老神棍把这铁饼是硬往自己怀里一推,说了句不要钱,拔腿就是跑,直到人都消失不见了影子,方易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这怀里的铁饼,是一阵蛋疼。
当然,不管之后那老神棍是不是被一众汉子爆了个满脸菊花儿开,方易是管不着了,可手里这块铁饼却也着实不好处理,心道一声莫名其妙,便是兴意阑珊地往回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