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丸响用手指抵着下巴思考了一下,这才不急不缓地开口:“这就敬谢不免了,我没有参加宗教团体的兴趣呀。”
而且听上去就是恶意劝诱吗,参加这种邪教风格很浓厚的团体,一定没有什么好事,不是被要求去买一些高价而且十分奇怪的壶,就是加入什么教主亲自指导教习会……那可是实在受不了。
“啊啦,那还真是可惜,本来想用一些温和的手段请阁下和我一起回归据点。”
谢丝娜露出懊悔的神色。
“可是这样一来,就不得不利用一些稍嫌粗暴的方式了,例如折断一两根手指什么的,不过,这也是信仰,如果是为了信仰,蝉丸响大人一定也能原谅我吧……”
女人朝着蝉丸响露出虔诚的笑容。
——喂喂,这种事就不要说出来,很吓人的。
蝉丸蝉感觉自己的冷汗有点往外冒了,谢丝娜的眼神是那种真的很懊悔的样子,那也是狂信者的眼神,这个家伙恐怕是那种宗教中毒者,也是蝉丸响最不善长应付的那种对象。
“哈哈哈,我倒是觉得这种事情不能勉强……”蝉丸响不干不脆的笑了起来。
“算了……”
谢丝娜则是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她转身朝着紫水晶的位置走去,然后站在白石祭坛前,举起了手中的短刀。
“住手,你打算做什么?”
妮露总算恢复了过来,她压抑着哭腔一样的语气开口:“谢丝娜,你怎么能变成这个样子。明明大家一直生活了这么久的时间……”
“哦,你说那个,那只是纯粹的演技,我潜伏进王室,天谕院之中,实际上是为了另外一件事,只是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机会,难得这次又获得了<异之名>大人的下落,所以也没有必要继续隐藏下去了……”
“等一下,难道说你不是蛇之牙的卧底!”
稍且还能说话的博尔文大声询问,他以为这个女人是蛇之牙这个暗杀组织的杀手,现在看来她的身份是真正的秘教崇拜组织中的一员。
(<圣愚的洞窟>吗?这是过去从来没有听过的名字,是以隐秘活动为主的宗教,如果能够活着回去一定要仔细调查一番……)
“是与不是,那就任凭阁下想像好了……”谢丝娜嫣然一笑,却不给予任何回答。
她再度挥下短刀,贯穿了紫水晶,破坏了这王室珍藏的秘宝。而下一刻,白色石头砌成的祭坛爆发出奇怪的光芒,一种无形的震动从祭坛中传了出来。
这个震动持续了数十秒之久,才渐渐平息了下去。
“成功了,这样一来,始祖米拉莱斯的第一道封印就已经解开了……”
女人兴奋异常,脸色一片潮红。她紧握着短刀,祈祷一样自言自语。
“我终于、终于完成了第一步,接下来只要按照计划一个一个破坏剩下的封印,就能让<毁灭的诅咒>提前发动……”
谢丝娜正沉寂在完成使命的崇高荣耀感之中,可是,突然,她的身后一阵剧痛,可恶,什么时候……
她被人偷袭了,当谢丝娜转过头去,赫然发现自己的腰被剑刃斩中。
“真是抱歉啊,小丫头,你终归是一个暗杀者,而不是一名战士,任何战士从学习战斗的第一天就会学会一个道理,那就是对待任何对手都要不余遗力的出手,绝对不能放过能够杀死对手的机会……”
老骑士双手握剑,将刀刃从她的腰身里削了进去,脆弱的肉身怎能抵挡剑刃的威力,谢丝娜半边身子被拦腰截断,嘴角吐出血沫,殷红的血水染红了半边身子。
“明明都知道我有大鬼族的血统,竟然没考虑到我的耐毒性有多高,这种程度的毒素从开始就杀不死我,最多只能给我制造麻痹效果……”
“啊啊啊啊啊啊……”
谢丝娜哭喊了起来,但老骑士博尔文毫无留情之意,他横推剑柄,将她的脊柱也扯断,剑刃从她的腰身上抽了出来,噗嗵!谢丝娜的尸体上下分离,木桩一样落在地上。
“呕!”
妮露脸色铁青的跪在地上,干呕起来,不远处的地面上积溃着混浊的黑色血液,谢丝娜凄厉死状的尸骸就躺在那儿……
“没必要就这么杀了她了吧,毕竟可以套取情报……”
蝉丸响叹了一口气,他觉得老骑士博尔文稍且留有余力,之前就有所怀疑,但没想到他真的还能战斗,故而什么也不打算做,当可他也没有想到谢丝娜会被老骑士直接斩杀。
“没有办法,如果谢丝娜不是蛇之牙的内奸,那么走漏消息的一定还有一名内鬼……”
博尔文直起身子,微微感概刚才真是好险,如果不是他装成是一副中毒颇深的样子,谢丝娜未必会露出破绽,她的潜行技能太过于麻烦,就算自己可以抵挡,妮露和蝉丸响也就危险了。
就算谢丝娜不想杀死蝉丸响,胁迫住这个人质来威胁自己的话,那他也是很难与之为敌。
“没能从她嘴里掏出情报确实可惜,但总不能以我方的惨重损失来换取……”
博尔文收起剑,身子稍微摇晃了一下。
“你没事吧,老爹!”
“可能是鄙人的修行不足,否则这种程度的毒——”
博尔文捶了捶后背,大概是他年纪大了,长久运动起来,身体总有一些不适。不过与谢丝娜的一战,也就这种程度的不适,与真正的战斗系职业的正骑士对决,谢丝娜这种程度的敌人根本不值一提。
“嗵!”
他单手把橡木盾举了起来,掀起披风,大踏步的走了起来。
“两位,和鄙人一起离开这里吧,我们快去和法利斯会合……”
他正在与蝉丸响、妮露交谈,咚的一声重响,秘道里的机关发动,石阶上的大门被人推了开来,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
是法利斯,他浑身鲜血淋漓,捂着受伤的左臂,从石阶上跑了下去。
“法利斯,出了什么事?”
看到自己的同袍受了伤,博尔文自然大声询问。
“是叛徒,有人背叛了我们……”
法利斯身子一个踉跄,被博尔文扶住。
“是谁,是什么人干得!”
“等一下,老爹,别靠近这家伙,他身上的血的味道不对劲……”
蝉丸响本来离的较远,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的气息,待到法利斯靠近之后,他猛然大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