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嚓!
「圣愚的洞窟」最核心的位置,也就是所有矿洞的中心区域的祭坛上,过去的圣者所施加的封印的六个紫水晶中最后的一个破裂开来,地面上的六芒星封印灼然一亮,释放出一种深红色的光芒。
见到这一幕的福瑞斯特咧嘴笑了起来。
“看到没有,诸位,这正是神迹,伟大的御影大尊哈帕·杜尔迦施展了他的神力,世界的囚牢既将被打破,毁灭的诅咒会如预言中记录的一样降临于世,而在七种不同的灾难灭亡世界之后,我等就会迎来新生……”
这也是<圣愚的洞窟>的教义,破灭之后迎来重生和救赎,御影大尊哈帕·杜尔迦是旧神的化身。
与伪神穆丁不一样,哈帕·杜尔迦是黑暗时代,被米德加尔特这个世界的众神之一。
自米拉莱斯教兴起之后,众神被世人遗忘,所以逝去的诸神发出了诅咒,这诅咒就是毁灭世界的“诅咒”。
诅咒会使大地荒芜,生灵灭绝,让整个星球化为虚无,而虚无过后,世间将会恢复生机,逝去的诸神的尸体上会诞生新的神灵,那就是哈帕·杜尔迦,它从过去诸神的尸骸、阴影中诞生,将统治新的世界,成为唯一的神灵。
只有信奉这位真神的人才会被拯救,那些不信神,或者是信奉伪神穆丁的人,则是会随着过去的世界一起被毁灭,沦入永恒的地狱烈焰之中。
随着老人的高呼,聚集在大厅中的教徒们集声欢呼。
“伟大的哈帕·杜尔迦!”
“伪神必然覆灭……”
“我等必然会获得新生,与唯一神哈帕·杜尔迦一同进入那美妙的芬兰蒂庭院。”
传说中的芬兰蒂庭院,是逝去的众神的乐园,是美丽的伊甸,在过去的时代坠落进地狱深处,而福瑞斯特宣称伟大的哈帕·杜尔迦在毁灭旧的世界的同时,也会从灰烬与火焰中锻造一个新的美丽的众神庭院。
哈帕·杜尔迦会挥动镶满星辰的铁锤,不断的砸在从地狱的熔炉里取出的砧板上,从星辰的灰烬中打造出一个完美的世界。
但是这种谎话,也只有<圣愚的洞窟>中的狂信者才会相信。
“如何呀,阿纳斯塔西娅小姐,你是否有感受到吾等之信仰!”
老人面色红润的询问。而少女看着远处的尸骸,面色有些铁青。
“那些奴隶是怎么一会事?”
她抿紧嘴唇,浑身颤抖着发问。
“难道只是因为是稀人亚种,你就可以这么做。”
“不,是为了让神灵降临尘世的祭器。”
老人微微一叹道:“我并非是人类种优越论者,也并非是残忍嗜杀之人,但如果想要让哈帕·杜尔迦从深眠中复苏,并且打破旧时代的封印,这些死亡是必须的。”
(——讲白了,只是因为稀人亚种异常的便宜,如果要掳掠人口必然会引人关注,那会曝露「圣愚的洞窟」的存在。)
“用这么残酷的方式杀死他们也是必须的……”
少女无法接受这样的理由。
“这是必要之恶,因为哈帕·杜尔迦的异名是绝望之主,他是众神中的术士,他能从绝望、怨惄、憎恨这一类的负面情绪中获取力量,为了复苏这位神祇,无数人奉献了生命,如果我不继续做下去,那么这些死者的性命岂不是白费了?”
这番冠冕堂皇让少女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老人呵呵一笑道:“阿纳斯塔西娅小姐,你还是太年轻了,世间并非只有黑白,也不存在是非和对错,所有的事情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则会得出截然不同的答案。”
“但、但是杀死无辜的人绝对不是正义的行径。”
“错了,我们寻求的不是正义,而是信仰。”
老人眯着双眼道:“当神灵从远古的封印中苏醒,我们的教义在尘世间广为流传,到了最后,信奉我主的人都会成为不死之躯,我们会一同进入伟大的芬尔蒂庭院,这才是伟大的壮举,到了那个时候,死者亦会复苏,人类会迎来美妙的时代,神会主宰一切,再也没有尘世的纷争。”
“你疯了,你真的疯了。”
少女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疯了,不,这是世人那渺小的头脑无法接受伟大的想法,才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老人笑了起来:“阿纳斯塔西娅小姐,你只是一时无法接受这伟大的启迪,不过,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明悟这些道理,而且你的才华让我十分动心,我想在未来教团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才华?!”
少女一瞬间醒悟对方的话。
“没错,「欺诈师」的固有技能异常突出,借由你的能力,吾等教团的教义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更大程度的传播出去,
一股出奇的愤怒从内心中涌现出来,少女紧紧的咬住嘴唇,不发出一丝声音。
没错,又是这样,自己又因为同样的理由被这样的对待,只因为<圣印>的力量,就不得不去做违背自己内心的事情,去说自己都不愿意相信的话。
“看来,阿纳斯塔西娅小姐你确实很难理解我的初心,这确实需要花点时间。”
老人招了招手,几名教众低着头走了过来。
“先将她带下去,不过要好好招待。”
就在他吩咐教众之际,白石祭坛上的黑色石像爆发性的闪出一团光来,那是黑色的光芒,不,是黑色的瘴气宛如实质一样扩散开来。
与此同时,所有的人眼中出现奇异的幻觉,他们看到了巨大的石像,高耸入云的建筑群,还有一个神秘的影子,那是哈帕•杜尔迦的真身,它隐藏在一团阴影之中,散发出绝望的气息。
“吾,即为哈帕•杜尔迦!”
“眼前的光明,即将黑暗,而绝对的黑暗,将换来永恒……”
“绝望中的圣光啊,即将降临,吾将垂怜,吾将不朽。”
无形的意志感染了每一个人,虔诚的教徒们都兴奋的热泪盈眶。
“哈帕•杜尔迦,你是唯一的唯一,也是唯一的主人。”
少女面色凛然一变,她从来没有想像过这个所谓的邪神是真实存在的,她一直以为这只是老人煽动着教徒,自行创造的渎神的教义,所谓的哈帕神只是一个虚构的存在。
可是眼前的这一幕,让她无法置信。
“神灵,真的存在吗?”
她认真的凝视着白石祭坛上的石像,那黑色石像出现一道深深的裂痕,仿佛随时随地都要龟裂破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