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蝉丸响脸上面无表情,可是他那颤抖的语气毫无疑问说明了他的真实的想法。
他紧紧地将两个孩子抱住,就好像抱住了自己的救赎。
旁普大叔和阿娜斯塔西娅尾随其后走了进来,前者一阵唏嘘,它也没想到这三个孩子还活在世上。
而阿娜斯塔西娅也微微一笑,知道蝉丸响这一次总算能够释怀呢,否则,他大概一直沉浸在这种自责感之中。
“真是太好呢,蝉丸响。”
她由衷的感到这真是发生了奇迹,才会让这三个孩子存活下来。
实际上,这也不仅仅是奇迹,而是佩拉特的「多重咒波自灭因子」形成了多重咒波干涉力场抵消了「极大闪热」的微波攻击,使得地窖没有被烧毁,而包含她在内的两个孩子都没有受到微波束的攻击,这才保住了她的性命。
——三个人幸运的活了下来。
然而,更多人死去了。
可是有人能够活下来,这就是一种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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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雷声响起,天际浮现乌云,远远望去,浓厚的云层中沉闷而可怖,无尽的大雨瓢泼而下,滂沱的雨势降落在山林里。
蝉丸响任大雨浇下,他奋力的铲着土,抓紧时间挖出深坑。他想要为村民贡献最后一点能做的义务。
这也是他的赎罪,正是因为他的关系,村民才会遭遇到这样的横祸。
“呱!波琳家的小子,你没有必要把责任都揽到自己的身上。”
蜥蜴人旁普大叔也在铲着土,并且给埋葬好的村民的墓土插上简单的墓碑,那是一个树枝绑好的顶字型的十字架,也是穆丁神信仰的一种标志。
“不,我没有,我只是……”
“不对,你抱持着这样的想法就是错误的,真正有责任,犯下过错的人难道不是那些施暴者吗?”
蜥蜴人语重心长地开口。
“可是,如果不是我的话,那些根本不会找到这个村落,也不会发生这种惨事。”
“就算有这样的想法,死者也不会复苏,穆丁神管理下的世界,并没有死人复活的神迹。”
蜥蜴人发出呱呱的语癖,低声开口:“或者这是因为你连累这个村子,但所有的村民会死去这一点,绝不是你的问题。你现在应该考虑的,恐怕是其他的事情。”
“我想我明白了一点。”
蝉丸响自言正语了一句,全力将铁铲插在踩实的填土上,这是最后一个坟墓,而这柄铁铲就会成为最后一个入土的村民的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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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烦死啦!”
希洛斯苦着一张脸,整个身子没有骨头一样瘫在吧台上。
“为什么只是套个情报,竟然会有这么困难啊,明明只是去商会打探一下情报,有必要搞得这么麻烦吗?”
“那还不是姐姐莫名奇妙的杀进商会总部,跟负责人用强硬的语气要求把所有的租凭马车的客户信息都拿出来,完全没有半点礼数的关系。”
“就算如此,也没必要把我们赶出来吧!”
“不,还是因为姐姐威胁负责人导致商会的其他人跑出来,姐姐又愚蠢的跟他们发生了冲突,最后才导致眼下的结果。”
总而言之,希洛斯和达特努打探情报的计划基本上失败了,她们还被困在红树杉镇,一直无法跟上蝉丸响等人的步伐,也没有追查到对方的痕迹。
“所以说,你们两人也应该从这件事里学会到一些东西了吧!”
半狮人阿翁尼拿着锡制的酒杯,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上来。
“……想要打听情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好的探索士,仅仅是靠着蛮力打拼可不行,要学会辩识情报、发展人脉,还要在在各类人之中周旋……”
阿翁尼一口气喝干杯子里的加了气泡的啤酒。
“希洛斯,你脑袋时常不灵光,要想办法刻制住那遇事不致力脑子的坏习惯;达特努,你不是笨蛋,但行事太温吞,明明知道希洛斯鲁莽行事,也不知道即时的制止他……”
“对不起!”
“非常抱歉!”
两人不得不低下头,这位前辈教训的很正确。
“知道为什么商会不轻易把情报告诉你们,因为你们只是普通的冒险者,还没有当上探索士。”
半狮人阿翁尼放下酒杯,双手交叠。
“镇上的商会大多都是生意人,行事谨慎又小心,你们来历不名,又大吵大闹,凭什么让他们听你们的话,所以这个时候,需要的小心翼翼地打探……”
它在这个时候,取出一张纸条放在桌子上。
“这是我专门去找车夫们询问了一遍,大致搞清楚了当初是谁负责送两人离开。”
“唉,可这究竟怎么才能做到。”
希洛斯拿起纸条,不解的问。
“方法自然有很多种,不过看你能不能想到,实际上以探索士而言,我们可以直接拿着代表身份的纹章去求见,直接说明来意。一般来说,大多数商会的代表都不会拒绝。”
半狮人阿翁尼耐心的跟这两个菜鸟做出说明。
“当然,也有人不愿意这么做,但我们也不可能强逼,而是要灵活的运用手头的资源去打探情报。”
它伸出拇指将一枚银币潇洒的弹了出去,一直在擦着酒杯的酒保灵活的伸手抓住。
“你好,阿翁尼先生,打算要些什么。”
“我想换个口味,雪利酒你们这里有吗?”
“当然。”
“还有,左边桌子上那个红头发,看上去脾气就很火爆的男人是什么来历,看你们家的几个小丫头服务生都不感靠近……”
“哦,你说他呀!”
酒保默默地给阿翁尼加了一杯雪利酒,低声说:“这男人叫做扎克,是最近在城镇里发展起来的「血约盟」的人,这些男人应该是其中的一个骨干,「血约盟」在附近的几个码头势力很强,平民是不敢招惹他们的。”
“难怪四周都没一个人靠近这家伙。”
阿翁尼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的问。
“那这家伙来你们这家店干什么,收保护费,还是来喝酒,怎么看都不像吧!”
“是来见一个女人的。”
酒保声音压的很低。
“大约十多天前,后面的那家旅馆住进了一个年轻的贵妇,这个男人时常跑过来与那名贵妇人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