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本想拒绝的,无奈书屋老板太热情。
大叔很精明,见苏然样貌清秀,气质不凡,丰神俊朗,判断他肯定是有身份的人,所谓什么样的人就会有什么样的圈子,把他招待好,他今后很大概率会介绍圈子里的同好来自己的店。
抓住了一个优质客户,就能辐射到他身边的许多潜在客户。这大叔经营一家书屋屈才了,应该在这仙武大陆开海底捞的。
苏然翻看了几本“浅显”的书籍,说白了就是话本,对比后发现和穿越前的轻小说差不多,不仅有BG向,甚至还有“邻家男孩”这种男男内容!
看来仙武大陆也有众多腐女啊!苏然不禁瀑布汗。
可转念一想,有男男的话,说不定也有女女……
苏然茅塞顿开,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虽说白曦有着在现代社会生活十五年的记忆,对于百合十分热衷,但是白烛却是在仙武大陆上土生土长的原住民。假如他重生后依旧是苏然还好,做一个冲师逆徒不成问题,可白曦从内到外是个完完全全的女孩子,她不确定白烛是否会排斥那种关系。
但是,假如能用故事对她施加潜移默化的影响,让她逐渐接受“两个女孩子在一起十分美好”的观念,那么白曦的冲师之路便能少去许多波折。
苏然再次看向大叔的目光中带上了几抹睿智。
“老板,请问有百合话本吗?”
“百合?”大叔知晓那是一种花,但是百合话本?那是什么鬼?
苏然耐心解释:“老板,你这里有男男的话本对吧,百合就是与之相对应的,讲述女孩子之间超越友情的故事。”
大叔明白过来,可是看苏然的目光有点打量珍稀动物的意味。“有是有,但这题材,没什么作者肯写。”百合话本大多扑街扑到妈都不认识,换句话说,就是卖不出去,但眼下顾客有需求,大叔还是要尽量满足的,在书架间穿梭,半晌才从犄角旮旯里翻出几本落满灰尘的薄册。
苏然无奈。在他穿越前的那个世界,BG是主流这没什么好说的,可腐女的战斗力和购买力着实恐怖!因此自然会有资本为了迎合她们让她们撒币而搞出各种花样,比如让直男在荧幕前“互动”一波发糖,瞬间便能吸粉无数。相较之下,百合亚文化却是“先天不足”,当然这和百合爱好者“侵略性”不强、圈子小而美也有关系。
那个世界已经不是他能回去的了,轮不到他操心。
还是专注眼前与白烛在一起的生活更为实在。
大叔拍掉灰尘,把小册子摆放在苏然面前,苏然一一拿起,粗略翻阅几章便读不下去,心中暗骂:这些用毒点堆积起来的方块字组合究竟是神马玩意儿!如果说男男话本是用心在圈钱,这些是用脚在雷人吧!
把这些话本拿给白烛看?怕是会起反效果给她造成心理阴影。还是自己给她讲故事吧!
然而这种现状,他也并非不能理解。百合话本的读者少之又少,销量和收益低到尘埃,所以正经作者谁写百合啊?用爱发电然后喝西北风?写别的名利双收它不香么?只有新入行各方面都不行的作者会拿这个题材练手,而且他们成长起来之后是要“上岸”的,改个笔名去写男女或者男男赚钱,把写百合的那段黑历史永远封存。如此一来,没有高质量的作品,无法“破圈”,拿什么去吸引新人入坑。
是个恶性循环。
不晓得在这个世界写小说能不能赚到钱,能的话,苏然觉得他上他真行。修士只要动用神念就能把脑海中的所想撰于纸上,方便得很。
不能赚钱就算了,懒得费功夫,那些故事他只讲给白烛听也不错。
“老板,我想跟你请教一下,你对于话本行业是否有所了解。”苏然考虑老板经营着书屋,多多少少算个行业相关者,便随口向他询问。
大叔爽朗一笑。“巧了,少年,我有个朋友就是做刻印发行生意的,你如果想成为作者,我刚好可以为你引荐。”
“在此之前,可否烦请老板介绍一下这个产业?”苏然说着掏出几颗灵石。
大叔春风满面接过。“好说好说!对于作者而言,收益有买断和分成两种方式。”大叔和一些作者打过交道,得知他们一般最关心的就是收入问题,于是把这点拿出来最先说。
苏然点头,这和穿越前那些轻小说网站的模式在本质上是一样的。
“传功玉简你晓得吧?刻印所用的技术,是那个的简化版,可以有效防止未经授权的拓印,我们这些书屋也会联合起来抵制盗版,而且作者和刻印发行方签的是正规的契书,具有约束力,不用担心被坑拿不到钱。总之,只要你能写出大卖的好作品,能赚到的钱不会少。”
苏然并没有无脑相信大叔所说的每一句话,而是经过仔细思考推敲后觉得靠谱,值得一试。反正花不了什么时间。
“那好,麻烦老板从中牵线搭桥,约在几天后吧,我带上作品来详谈。”
苏然有自己的打算,要是成为百合作者,把自己写的话本送给白烛看,一步步攻陷她,想想就觉得贼刺激。
外加有钱赚,美滋滋!
他挑了几本顺眼的话本,付完钱后和大叔告别,约定过两天他会再来一次,让大叔通知他和那头商定的具体时间。
在这种时候,苏然免不了感慨,穿越前的生活真方便,沟通的事哪用得着来回跑好几趟?打电话发短信分分钟都能解决。
他回到家中,立即变回白曦的模样。
白烛大概是闻到了她的气味,第一个跑下楼来迎接她。
“小曦,怎么早上出去,下午才回来啊?”兽耳少女娇嗔,气鼓鼓的样子好似一只塞了满嘴食物的小仓鼠。不过她那摇摆不停的尾巴却一瞬间暴露了内心的喜悦。
白曦看到她,心头一暖,有个家,有个她在等我,这便是自己这辈子的所求。
她忍不住伸手抚摸白烛脑袋上的银发。手感一如既往得好,一天的辛劳,仿佛都随着那顺滑消弭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