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们都在保护我,所以我不想强行让你们接受……但是冷静、我命令你们冷静下来!”
“安滋大人,这只半精灵还没有被杀死,这就已经是我们冷静的证明了。……如果允许身为守护者总管的我代替大家发言,安滋大人,这只半精灵的存在已经超越了所有守护者能够容忍的底线。”
对于雅儿贝徳的话,众人全都散发出强烈的肯定气氛。
“不仅如此阿林斯……既然有机会诞生出这种能力,妾身认为还是将人类种族赶尽杀绝比较保险。”
“…意见一致、夏提娅。…如果是能诞生出力量上的强者,那么无论击败还是接纳他们都能为纳萨力克增加荣誉吧…但是这种能力…!安滋大人,请下令斩草除根、杜绝后患…!”
相较于科赛特斯和夏提娅,迪米乌哥斯知道安滋不可能下令全灭人类,所以他换了一种措辞表达相似的意思:
“目前没有方便又准确的手段快速判明天生异能。那么能否请大人不要再亲自踏足人类的世界呢?……并且,只要发现了高危的天生异能拥有者,就应该派遣我等前去控制或者抹杀。”
也许安滋在闲逛的时候会偶遇一个拥有强力天生异能的人,他能够一击完全抹杀不死者。
这种概率大概连亿万分之一都不到吧。
——导致安滋大人被消灭的概率竟然高达亿万分之一!这是所有守护者所绝对不能容忍的。
虽然并不是不了解守护者们的这种心情,但是安滋不愿意为了亿万分之一的危险放弃已经到手的一张鬼牌。
“……哈哈哈。能让你们也如此忌惮,这不是正说明了她这个天生异能的强大么?”
“属下完全理解安滋大人的用心,所以只要给属下时间,一定将她的天生异能提取出来——”
“真的么?迪米乌哥斯,你对天生异能的研究真的那么顺利么?”
“……!”
“你刚才说「稳步进展」、「有所收获」,这种模糊的用词可不是你的风格,而且我也从未拿到过任何阶段性成果的报告,不是么?”
安滋对天生异能很感兴趣,所以不会看漏那样的报告——如果有的话。
“万……万分抱歉…!”
“然后你又说让我给你时间……真实目的大概就是把这只半精灵拿过去、处理掉吧。不……你大概真的会尝试所有方法进行提取,但最后失败的时候绝对会杀死她作为收尾吧。”
都是职场中的套路,安滋对这方面还蛮在行,所以看穿了他。
迪米乌哥斯立刻跪在了地上:“属下无话可说,怎样的惩罚也愿意接受……”
“起来吧,迪米乌哥斯,我这样说不是为了指责你。相反,你不惜如此也想确保我的安全,我很欣慰。我只想你亲口告诉我实情——至少现阶段来说,提取天生异能还不可能,对不对?”
“……确实如此。从脑组织中发现线索的尝试陷入了瓶颈……但是大人!用大人的超位魔法『向星星许愿』应该可以办到这样的事吧!”
“可能。也只是可能罢了。『向星星许愿』是充满了可能性的魔法,但绝不是万能的魔法。而且天生异能的真面目并不明确,无法判断得到它后会不会产生未知的副作用——万一其实是一种裹着糖衣的诅咒怎么办。”
所以安滋认为,最稳妥的办法,还是借由掌控绝死绝命来掌控这种天生异能。
“各位……我做出这个决定,并非因为我看不见潜在的危险,而是因为我信任你们能够保护我,信任你们绝对能将她教养成忠实的仆役。”
“…能得到安滋大人如此的信任,毫无疑问是世间最甘美的荣耀…但是安滋大人!这份信任我等必须忍痛推辞…!”科赛特斯看起来丝毫没有收回斩神刀皇的意思。
其他人也都没有要退让的气氛,而就在安滋感到一筹莫展的时候,挡在眼前的黑影突然松懈了下来。
“雅儿贝徳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卸下了完全武装,你是守护安滋大人的盾哦!”亚乌拉的语调咄咄逼人,一部分原因…不,最主要的原因是她还在生安滋的气,想找一个出气筒。
“你们,看不见安滋大人的表情么?”
“表情…我不明白,安滋大人应该和我一样属于没有表情的种族…”
“……这是「困扰」的表情。我们给安滋大人造成困扰了哦。”
安滋下意识想要摸自己的脸,如科赛特斯所言,自己应该完全不存在表情才对,想不通自己的感觉为何会被看穿。
“请各位立刻收起自己的武装,在这样下去,就是不敬了。”
“…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科赛特斯。我们守护者的存在意义…是「从危险中守护安滋大人」,而不是「阻挠安滋大人涉险的意愿」。”
“真是完全正确的结论……”迪米乌哥斯露出有些复杂的锋利笑容,“但我难以置信这居然是你说出来的话……”
“联想一下吧,迪米乌哥斯。为什么安滋大人会提前开启「完美教育实验」,又为什么会在正好得到完美结果的时候带回这只半森林精灵……毫无疑问,一切都在安滋大人的掌控之中。”
“?”安滋看向雅儿贝徳。
“啊、这点我当然也知道……但是这并没有消除风险。拥有那种能力的存在,哪怕是纳萨力克原生的守护者或仆役,也应该接受最高程度的监管。我绝对无意否定安滋大人的神机妙算,但是……”
“……”安滋看向迪米乌哥斯。
“够了,安滋大人已经举起了安滋•乌尔•恭的最高权杖,仅仅是给我们面子才没有下达绝对的命令……你们难道还要继续践踏安滋大人的好意么?”
“…所以守护者总管大人才要在安滋大人下令之前呵斥我等是么…幸苦你了…但是那个教育计划我完全没有参与,在我收回斩神刀皇之前,迪米乌哥斯,你告诉我——那个计划真的可以确保安全么?…”
“单论计划的可行性,我和雅儿贝徳都有十足的把握。”
“那么…”
科赛特斯将宝刀收回了空间。
“科赛特斯!——夏提娅!连你也!”
继科赛特斯之后,夏提娅解除了自己的完全武装。而对此感到吃惊、出声呼唤他们的亚乌拉反而将弓拉的更紧,马雷则左顾右盼,看起来像是陷入了犹豫之中。
“妾身……妾身遵从安滋大人的意思阿林斯。”
“但是那只精灵拥有和我们正面交锋的实力哦!你们居然觉得可以信任么?!”
“亚乌拉,我们守护者的存在意义就是从危机中保护安滋大人。如果连直面风险的勇气都没有,不觉得丢脸么?”
雅儿贝徳和亚乌拉彼此对视了几秒,最终落败的是后者,她不情不愿的收起了自己的武器。
全场仍然紧握武器的只剩下马雷一个人了。但是他将自己的气息压低,将杀意锁在心里,不让雅儿贝徳知道。
他没有再听任何话,保持着随时可以吟唱魔法的注意力——或者也可以随时用自己的神器级法杖敲死小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