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此时的裘贞俞手中握着一把冰凉的短匕,在虞仙浑然不知的情况下,架在了她的脖子上,眼中已经透出了杀人的凶光。
显然,这人对于她和叙神风的关系有一些了解,但并没有了解得那么全面,此刻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样子,应该是以为她和叙神风只是表面上的那般关系,其实她两早就暗中结为连理,只是无人知晓罢了。
“裘掌座,你这样子我好不习......”虞仙转过头,那最后一个惯字还未出口,便看到了裘贞俞那如同要杀人的满目凶光,顿时是浑身一个激灵。
视线微微下移,虞仙这才发现了自己脖子上那冰凉触感的东西,压根不是因为裘贞俞的手,而是一柄带着锯齿倒刺的匕首。
匕首上冷冽的锋芒告诉着虞仙,这绝对是一把见血封喉的毒刃,以至于虞仙一时间嘴中嗫嚅不止,连连吞咽口水。
“裘掌座这是作甚,怎么好端端的要开这种玩笑。”虞仙此刻已然知道事迹败露,可却不死心地想要为自己做最后的掩饰。
却听得裘贞俞说出了一件骇人无比的话,这让虞仙一下子脊背发凉。
“叙掌门,哦不,夫君啊,你是不是忘记了早上是怎么离开舜卯峰的了?”
听到裘贞俞这句话,虞仙虽然不能确定裘贞俞和叙神风之间的关系,却已然知道她们两其实早已相处了许久,此刻说出这半真半假的话来,明显是没打算留她性命,这让虞仙惊得赶忙推开裘贞俞的手,练练后退数步。
“看来裘掌座早已知晓我并非宗主本人了。”虞仙脸上冷汗直冒,知道自己这次是自作聪明犯了傻了,叙神风交代她做这件事本来是很简单的事情,可偏偏被她自己弄巧成拙。
“没有,掌门你装的挺好,你身上的那件法器也是世所罕见的厉害,若非你自己露了马脚,我也只是当是真的叙神风在与我开玩笑。”裘贞俞款款而谈,默默收起了手中的短刃,又自腰间抽出了一柄长剑,剑指虞仙。
剑刃当面,虞仙终于还是心虚了,她虽然年纪轻轻便踏入元婴,可此刻面对一名化神强者,脚下也是开始打起了哆嗦。
这倒不是虞仙害怕对方,也不是怕死,而是那威压简直没法抵抗。
而虞仙此刻才恍然大悟,早上前来的叙神风明显是没有敌意的,要不然,那更甚于化神的大乘期威压,恐怕不是她所能抵抗的。
“还不打算露出真容么?那便别怪我不客气了!”裘贞俞此刻架势已然摆好了,但还并未出手,只因为她也是有所顾虑的,毕竟对方到现在为止也还未曾露出丝毫的敌意,也有可能是宗内的其他掌座对她开的玩笑,若是贸然动手,错杀了对方,那这件事恐怕会变得麻烦起来。
虞仙闻言,也知道再伪装下去是没用的,可她却还是留了后手,并未显出自己的样貌,而是虞程的外貌。
弟弟啊,不是姐坑你啊,只是我的样子真的不能在门内出现,用你的样子应该还能换得一线生机。
裘贞俞看到了此刻虞仙的外貌,不但是怒气未消,反而是愈发地气急败坏了,只因为对面这人实在太过熟悉,以至于裘贞俞有那么一瞬间都以为对方是在戏耍自己。
对方要是换做门内的任何一人,裘贞俞也不至于如此,若是其他的长老,亦或者剩余的两位掌座当面,裘贞俞也只会认为对方并没有什么恶意,但换做是虞程,加之刚刚的表现,裘贞俞立马就想到了虞程平日里的所作所为。
虞程平常在宗门之外胡闹也就罢了,裘贞俞只当做是小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虽然闹出的麻烦事不少,但至少也为宗门带来了不少的好处,可如今对方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她这个婶婶的身上,明显是把油当水喝,活腻歪了。
想到这里,裘贞俞却是收起了手中的利剑,转而又拿出了一个虞仙想也想不到的东西。
鞭子!
“卧....卧槽!”虞仙惊呼一声,感觉事情愈发不对劲起来,想也没想便是立即闪人。
可裘贞俞紧追不舍,紧紧跟在她的后面,那鞭子上似乎闪耀着一股诡异的光芒,就好像下一个瞬间就要打在她的身上一般,弄得虞仙在狂奔的同时,还时不时要回身躲闪,好不狼狈。
开玩笑啊,裘贞俞虽说身上武器众多,但却实实在在是一位主修鞭的修士,此刻拿出鞭子,恐怕是动了真怒了,虞仙哪敢谨慎对待。
裘贞俞见这几下都是没有碰到对方,一时间也是口不择言的骂道。
“虞家家风刚正,这么就出了你这么一个道德败坏的东西,枉费叙神风平常说了那么多好话,本以为你是一个好孩子,只是作风有些不尽人意,却没想到竟是如此性格顽劣。”
这话虽说不是什么秘密,但叙神风刻意隐瞒想必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但裘贞俞真是气昏了头,只顾着自己是作为他名义上的婶婶,压根忘记了对方压根就不知道她们之间的这层关系。
虞仙欲哭无泪,但在抱头鼠窜的时候却听见对方谈起了她的家风,一时间也是思绪万千。
按理说,她家在修仙界中不算声名显赫,十几年前更是破败殆尽,如今更是无人知晓,可裘贞俞却好像是知道她们家的事情一般,语气十分肯定。
可这紧要关头虞仙哪里还能多想这些,又赶紧思考该怎么脱身,这一路飞奔下来,身上灵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只能是冲着叙神风的居所, 温岚阁的方向逃去。
等她逃到温岚阁之前的一瞬间,虞仙瞬间反应过来,事情有些不对劲,裘贞俞作为化神期的强者,怎会连她这个元婴期的都追不上,那便只有一个可能,便是等着自己不打自招,找出幕后主使。
可她哪里有什么幕后主使啊,叙神风只是要她把簪子交给对方,可她自己自作主张,来了这么一出,此刻到了温岚阁,怕是这口又大又圆的大黑锅,叙神风是不得不背的。
刚刚想到这里,果不其然啊,身后的那股寒意瞬间逼近,甚至都没等虞仙反应,对方就像是拎小鸡似的,一把揪住了她的脖领子。
“可算逮住你了。”
裘贞俞计谋得逞,此刻抓着虞仙,语气有些冷冷的,看上去像是对虞仙说着话,但其实这话是说给那个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的叙神风听的。
而叙神风此时正在温岚阁中来回踱步,手中捧着一本没写书名的书籍,一会在书上勾一下,一会又划掉几行字,一会又咬着笔杆子,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好半晌,叙神风放下了手中的书,大大咧咧地就躺倒在床榻之上,脸上带着一股得意。
“夫人只当我是个闲云野鹤,不管宗门大事的甩手掌柜,如今我才发现,我处理起宗门批文竟有如此神速,想来我也是天赋异禀之人啊,哈哈哈哈!”
叙神风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自吹自擂,脚翘得老高,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是什么事情,让叙掌门笑得如此开心啊?”
就在叙神风准备哼起小曲的时候,门外却突然传来裘贞俞的声音,这让叙神风一下子便是坐起了身子,赶忙上前去打开了门。
“哟,夫人,这么晚来这是有什么事吗?莫非你猜到那妮子送的东西是我给的了?怎么样,做工可还满意?”
叙神风心情大好,却完全没注意到对方那面沉似水的样子,还准备将其往房里请去。
裘贞俞低着头,拳头握得紧紧的,咬牙切齿地说道:”满意!怎么会不满意,夫君送的礼实在是太大了,贞俞怕是收不下,还有!管好你的人!”
听得此话,叙神风也感觉到了对方情绪有些不对劲,这才试探地上下打量了起来,这一打量,发现并没有什么问题,倒是看到裘贞俞身后五花大绑了一个人影,此刻那人影还呜呜咽咽地像是在说什么。
“虞程?应该不对。”叙神风奇怪的看着被绑在地上的虞仙,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叙神风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只是送个东西过去,裘贞俞怎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以至于连人都一起绑了过来,哪怕是犯了什么错误,裘贞俞也是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的,怎会如此没轻没重?
“夫人,你这是?”叙神风疑惑地看向裘贞俞。
“把人还给你,还有,以后别叫我夫人,再见!”裘贞俞低着头,忍了半天,没有发作,看到叙神风明显是想要装傻充愣,便是不想理会对方,丢下这么一句话直接扭头就走。
“哎哎哎,这么回事啊,夫人把话说清楚啊!”叙神风有些莫名其妙的,抬手挽留,可早就不见了对方的身影,这才看向躺在地上的虞仙。
叙神风轻轻一抬手,虞仙嘴里的不知道什么东西便吐了出来,身上的绳子也自然脱落,将其搀扶起来。
“来,你说一下怎么回事,裘掌座怎么会是这种反应?”
虞仙站起身来,有些惊魂未定,甚至就连声音都忘记伪装了,直接把前因后果给说了一遍。
此刻叙神风才知道对方究竟为何会做出如此行径,只怪他当时把话说得太过暧昧难明,只是他有点不明白,一个女孩子家的,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脑回路。
可想是这么想的,叙神风竖起一根手指头,颤巍巍地指着虞仙的鼻子,怒其不争地说道:“你...先回去,这事我明天再找你算账!”
紧接着叙神风便是大袖一挥,风一般地冲了出去,隐约还听见叙神风那如同哀嚎一般的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