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刚才应该做了一个好梦。
我努力的睁开眼睛，混合着外面的喧闹声。
今天是除夕夜，她昨天回了一趟老家，今天又回来了，所以，除夕夜也是和我们在一起过的。
“她去睡觉了。”
“嗯。”
我感受着脸接触的柔软的感觉，偏头看向挂着的钟，时针指向凌晨一点，我的记忆也一点点的涌入大脑，似乎是刚过了12点我就忍不住睡着了。
看着窗外很远很远的地方的烟火，我坐起来稍微拉开一点距离。
“新年快乐。”
“嗯，新年快乐。”
“我送你回家吗？”
“你刚才是梦见了什么吗？”
她拿起杯子，小口喝着热水，桌子上散落着零食包装袋和纸屑。
“因为你似乎很开心。”
刚才睡着的时候我有表现出开心吗？
“我想，我或许是做了一个好梦。”
“叫着我的名字？”
她揶揄的看着我，从她的眼神里似乎并没有说谎的痕迹，难道我刚才真的在她怀里还叫着她名字吗？那可真是…我低着头撕开巧克力的包装袋，连忙将大块的巧克力塞进嘴里，口腔传来的甜腻的味道，是牛奶味。
“我梦见了我们大学的时候。”
我想更准确的来讲应该是回忆起了才对。
“哦？梦见我了？”
我想她这明明是明知故问，怀着不怀好意的笑斜着头看着我。
“对啊对啊，梦见从大学你就开始压榨我，所以现在也是继承了优良作风的黑心上司。”
“哈？我有压榨你？”
她似乎是有点气急败坏的向我扑来，我的腿似乎变得很沉重，或许是刚睡醒的缘故，根本没办法躲开她，只能尽量伸出手，承受着从她手上传来的力量。
“难道不是吗？七楼高的宿舍，每次开学我都成了你的免费劳动力帮你搬行李，你解决不完的饭，每次都是直接塞给我！”
“那是锻炼你的体力，保持你的健康！才不是压榨。”
她似乎是感觉自己说的话根本没有什么说服力，说话的声音也慢慢变小，但是依旧不饶人的突然加大力气，我一个不小心直接被她扑倒在沙发上。
“外面还在下雪。”
“嗯。”
“今晚雪会越下越大的。”
“对。”
我想，就这样顺着她的话承认的我，也是脑子坏掉了。
我望着天花板的视线突然被一张脸挡住，还是和那次一样认真的表情，或许她要说出什么话，但是却不着痕迹的偏开了头，我知道我是在做着什么恶毒的事。
我果然是该腐烂掉。
“我觉得，我果然是个坏心眼的女孩子。”
她什么都做，只是突然趴到了我胸口上，我感受着她呼出的热气从领口处挠着我的脖子，痒痒的感觉。
“不会。”
你无论是怎样，我都会承受，这句话我无论如何都是没办法告诉她的。
我们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熟络起来的，高中，或者是大学，只是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一个甩不掉的家伙，我想我永远都没办法再离开她，我怀着这样极端的想法，闭上眼睛。
“请问，可以不要咬我吗？”
牙齿接触皮肤的触感，刺激着我的大脑。虽然从很早就怀疑她是属狗的。
很糟糕的体验，我向下看去的时候，正好与她抬头看我的视线相汇合，我知道，我差点没有忍住，将那句话说出来，我知道我自己是怎么想的，各种各样的借口涌出来，眼神动摇，我赶紧偏开了头。
已经两点了，外面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似乎远处的烟火声也变得若隐若离，描述着各种团圆或者悲伤的场景，但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爱你。”
她说出来了，这句话毫无保留的**裸的展示在我们面前，我等待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我想我或许早就做好了准备，如何回答她，如果应对她，恶心到极点的自己到底还在期盼着什么，把这样病态的关系发展到什么程度。
我呼吸减缓，牙齿咬紧，什么声音都不想发出。
“我想和你结婚，一个人无法坚持的话，我想我们两个人什么都能做到。”
她抚摸着我的脸，我看到她近在咫尺的眼睛里映出我的样子。
可是我一直都是一个懦弱的人，罪恶的人，什么都不敢接受，什么都想渴望。自私，懦弱，从他人身上寻找自己。
怀着赎罪的想法，我活到了现在。
“无法坚持下去的时候，彼此撒娇，彼此支持，彼此哭诉，这就是我们两个的样子。”
毫无希望可言。
“如果你需要一个理由的话，那我告诉你，我一直需要着你。”
就算是我的样子被她彻底看透，被谴责，被抓住，也毫无意外，她包庇着我。从始至终我都利用着她这一点，缠绕着我们之间的关系。
“所以，请你好好的毫无期待的活下去，和我一起。”
她端着我的脸，眼泪从她脸上滴到我脸上，热度传达给我。
我伸出手拨开她的头发，看着她眼睛里全是泪水。
我无法理解自己的心情，绞痛，忍住自己不哭。
我爱着你，我想要说出这句话，但是只是伸手帮她擦着眼泪，但是泪水还是不停的滴到我脸上。
“我也需要你。”
终于，我说出了这句话，或许是用完了全部力气。
她抱住了我，彼此拥抱，感受着互相的温度，当距离一点点缩短的时候，我才明白，自己是多么可耻的活着。
但是只有她才会包容我的可耻，我的罪恶，我的一切，这一点似乎是让我沉溺其中。
正如她所言，这就是我们两个的样子。
哭声渐渐减弱，慢慢传来轻缓的呼吸声，我知道她已经很累了，我拿着旁边的毯子，铺在我们身上，我也闭上了眼睛。果然外面是很安静。
我什么都不用去想，也不用担心下一刻被人发现自己的面目，因为我知道，无论怎样，她都会包庇着我。
我就是这样可耻的一个人。
但是至少，至少，我也被她需要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