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我来到车站旁的一家咖啡店。
面带笑容的服务员小姐走过来却被她用拒绝的眼神回应要两杯蓝莓果汁，气氛十分尴尬。话说回来这小丫头竟然不问一下我要点什么直接就是我最讨厌的蓝莓果汁。她是有多恨我。
“我问你啊，你为什么直接点果汁？”
“没有什么，我就是喜欢。”
“那你为什么点两份？”
“你这不废话么，从你对我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你面对我如此巨大的转变急切需要一杯甘甜美味的蓝莓果汁压压惊。”
我终于知道什么叫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了，我真是被她彻底打败了。
果汁被端了上来，好恶心，一点都不想碰。她在高兴什么鬼？歪着脑袋朝我笑。
“我知道你不想喝，也罢。”
那你这不是故意整我咯。
“来说说正事吧。”
“你能够这么人畜无害的跟我说话真是太好了。”
“谢谢夸奖。”
“其实也没什么可问的，就是想询问一下现场的经过，因为我们赶到那时现场已经聚集了太多的学生和老师，虽然大家都不敢走进去，不过我还是要采集一下必要信息，以便之后侦查的流程。”
“是吗？挺无趣的耶，我还以为这是一场与我有关的谋杀案呢，害我为了避免危险用某些方式寻求你们警察的庇护，这真是太失望了。”
“没让您如愿深感抱歉。”
“哎？对不起。”
这小丫头很懂得尊敬长辈嘛。
“不过再来找我之前，你一定去问过陈代真了吧？”
“十分正确，你是怎么会知道的啊？”
那是比她还要先晕倒的第一位目击者的姓名。尝一下果汁，呃咦好难喝。
“没什么，你是个重视顺位关系的人，做事必须会从一到二，不会略过麻烦的笨蛋。”
没有反驳的余地，她说的没错。
“看来你很了解我嘛，不过我们可没什么交流的机会，你是怎么知道的。”
“要说吗？”
这是在挑衅我？我既然问了，就不会停下。
“说吧，我不会生气的。”
“你每次在家和小姨亲热的时候我都有在家里哦，一开始真的吓到我了耶。让我这样的未成年人感到了强烈地震撼。”
“噗。”
令人恶心的蓝莓果汁从嘴里喷出来，在桌子上形成了美丽的花朵。为了掩饰尴尬，赶紧在年轻女孩子面前挽救自己的失态。我现在一点都不生气，只是想把连这种事都毫不带一点羞涩地说出来的她痛扁一顿，太丢人了。
“你接着说吧，我现在一点都不生气，真的。”
“真的吗？说出这种事感觉好羞耻呀~捂脸。”
结婚之后决定再也不要见到她了。她也会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吧？
“虽然一开始很不适应，但毕竟在新鲜的东西接触多了也会有腻的时候。喜新厌旧可是人类的天性之一，于是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后。”
什么？也就是说被看到不止一次。
“我也就不那么感到害羞，开始观察你们俩个在那个的时候有什么特殊的习惯。”
天呐！这孩子多么可怕，太吓人了。
“我发现你帮小姨拖带有纽扣的衣服时喜欢帮她系上领口然后再从头解开直到最后一颗，当然解开Bra的环形扣也是要一个一个的解开。一开始我感到不解，为什么不直接所有环形扣一起解开，待到观察次数多了之后，我就认为你是一个重视顺位关系的人。俗称强迫症。”
“我的亲娘嘞，你以后千万不要当警察。”
“为什么呀？人家那么富有正义感。”
“谁敢在你眼皮底下犯罪啊，亲娘。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不敢当不敢当，我低头看影子过一辈子就行啦。顺便告诉你小姨喜欢不解开你的腰带就把手伸进啊呜啦啊，你这是要干嘛。”
“这是让周围的人不用白眼看着我们的最佳办法。回归正题吧。”
“好吧，陈代真是吧。”
“对”
“OK啦，她一定会憋屈地告诉你那么早到教室的原因是因为想抄作业，还说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打这个号码。”
她拿出手机快速按下拨号键打出我之前见过的号码。
“对啊，你怎么会知道的？她应该和你没有什么交际吧？”
“这没关系啦，我认识她就行。倒不如说只要在我的观察范围之内的人，我都对她们了如指掌，她会说出这种话是因为她对那具挂在我们班教室里的尸体感到畏惧，害怕自身与其有关联，急切地在身为警察的你面前撇清关系。用以保全自己，她就是那种人，太盲目。”
和我的猜想是一样的，这丫头儿，实在太可怕。她们俩明明从那之后就没见过面。
为什么她会如此了解一个“陌生人”。
“这说来话长，你再怎么笨也应该察觉到周围的人是用怎样的目光来看待我的吧？不过这也没什么，她们隔离我，这不代表我不可以在意她们，每天无所事事，唯一的乐趣就是观察她们，就像看小丑表演一样。久而久之就记住了她们的为人、性格以及思考方式。因此可以从这些方面推断出她们对每件事所付出的行动，我还有她们的电话号码哦。嘿嘿......”
“看来这个时候如果我问为什么的话，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都被你给看穿了。”
“哈哈，过奖啦。”
这就是在人生路上背道而驰的人吗？
“言归正传吧。我在上学的途中遇到她，故意放慢脚步默不作声地紧跟其后，直到后来她开心的打开教室前门看见尸体并过度受惊晕倒后我才扯开嗓子大喊。毕竟这可是突发状况，接着我就踹开离我比较近的后门冲进去。室内的布局大概是前三排中间两组凌乱不堪，后三排靠门以及走廊两组没什么痕迹，尸体正面朝向我这边，死者用两张桌子并在一起增加高度，踩着上面全是脚印。还有哦，以下就是我个人的猜测哦，听就行，不用在意。”
描述与现场一致没有任何偏差，不由得让人去想她当时真的因为害怕而晕倒了的吗?
“死者浑身凌乱且大腿内侧有血流出，个人猜想在死之前应该饱受一顿凌辱，真实人生的一大悲剧呀。”
“然后她因为这样就自寻短见？”
“喂！你好歹也是个刑警哎，尸检还没出就判定人家是自杀吗？图样。”
“我就随口一说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吗？”
“你们警察毕竟是外人，还不知道死者是什么样的人吧。”
“说来听听。”
“行芸，性别女十八岁，凛风女中高三十七班学生。为人还算说得过去，有点天然呆，是个单纯的人。不像我这种就让人退避三舍的人。”
“还有呢？”
“你笨呀！往往就越是这样的人遇到这种时候越不会选择学校作为自杀场所，而且她想要死的话应该会优先选择自己的班级而不是我就读的高二十二班，她根本就没有钥匙，两者之间不存在任何联系。”
有意思。她把五根手指交叉在一起形成拱桥用以撑住脑袋，故作沉思样。白色的吸管穿过桥洞进入她的嘴里，略带些许紫色的深蓝色液体从吸管内淌入她的消化器官。打开纽扣的制服衬衫露出让男性把持不住的锁骨。我悄悄地咽下了一口唾沫。
“像她这种人应该会优先选择郊外的河边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才对，明明自己已经遭受了足够的耻辱，还要在学校让所有人都看见，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是不可能的。话说你知道这对一个年轻女孩来说是多么重的伤吗？”
“你应该比较明白吧？你和她可是同性。”
“所以我猜测这是基于某人的目的的自杀，故意摆在我们班教室应该是想做给谁看吧。类似于宣战，只不过谁我无从得知因为与我无关，我与任何人都没有交际，谈不上有目的或被盯上这种说法。咦？这种急于撇清关系的态度好像某人啊，不好意思~不要说出女孩子的丑态哦。”
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女孩竟然如此沉重的话题，我也只能低下头喝着讨厌的蓝莓果汁饮料，到不出一个字来。
“这些都是我个人猜测啦，不要告诉别人是我说的哦。我只是想平凡的度过每一天，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扯上关系的话就违背了我的初衷。”
“嗯，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好啦，该说的也说完了，我先回去了。帐我已经结了，不要太想我~”
“你什么时候结地帐？”
“不告诉你。”〔吐舌〕
目送背负悲催命运的少女离去，只剩下被她的言论震撼了的我，这样真的好吗？她只是个孩子，被社会抛弃，被他人漠视。友情、爱情更是不可能，人生已经失去了色彩。
就算是这样她也还是坚强地活下来了。
整理好笔记，将它塞到公文包里。被闲置在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拿出手机习惯性地滑动解锁，把听筒放在旁边。
“喂？党队吗？发生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