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大致上是这样。
从匿名者发给我们的照片和记录着带有挑衅意味的话语中可以认为他有从中偷窥的偏好以及他想利用如此与我们进行一场以他的胜利为结局的猫捉老鼠游戏。愉快犯成分有点过多。
既然要偷拍周雨,又刻意告诉身为警察的我们自己会进行这个行为。这怎么看都是十分矛盾的,因为没有人会自己挖个大坑然后跳下去的对吧?
其实对于他的用意也没有必要一直揣测下去。他和我本身不同,不会在意顺位关系,犯罪对他来说究竟是件什么我八辈子都猜不出来。
这样下去就给自身大幅度增加了困难等级,我们无法预测他的下次出现,也会因为凝滞不前而错失良机。
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代表主导权的旗帜是谁都可以拥有的,凭什么一直都是他拿着。既然预测不到对方的目的就创造一个吧。
他挖下大坑引诱我们跳进去,我们也可以挖个陷阱让他中计。
但我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引诱我们来接近他。
因为他是从周雨这个人来接近我们,我们也可以让周雨反过来实行我们的计划,但这样做往往有风险,他有可能会知道,也只能拼一把。就好像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我们这么做也许是白费气力。唉~
不对!
如果他知道了我们的计划,结局除了计划失败还有另一种可能。
看来我还是太年轻了,对计划还没做到周全考虑,偏偏要在这种时候才恍然大悟。可恶,太迟了。
另一种可能就是......
“世成,那家伙往消防通道跑去了,给我看好了!”
党队在对讲机对面大喊道。
现在我正站在夜场消防通道出口的街道斜对面坚守着自己的岗位。
穿着纯黑色雨衣靠在某户人家的屋檐下等待着。两种可能性,究竟是哪一个?只能靠我的行动来证明了。
大雨没有减弱的趋势,导致能见度非常低,不过并无大碍,因为。
他来了。
微弱的暖色灯光打在他的身上,看不清面容。很熟练地关上了消防通道的门锁,之后便向着我这边的巷子跑来。
间距似乎有点距离,冲过去的话他会进入巷子里成功逃脱,所以我否决了直接向他冲过去的方式。而是选择了一个看起来不太明智的方法,选择同他一起钻进巷子,同他保持在一条平行线上。
找到适合的时机就下手。
这一带我很熟悉,每穿过一条巷道都会在脑中预判他会在下一个巷道口转向的方向。雨水打在帽子上发出的嘈杂声在影响着我的主观感受。
再一次经过拐口看到他时,在头上的连衣帽已经滑落身后,女性特有的如丝长发让我很是震惊。
如此精明的匿名者竟然是一名女性。
她开始越跑越慢,已经没必要再追下去,机会来了就不会轻易放手,我坚信着这个原则。
加快脚步提前到达下一个路口,脑海中预测他会向着我这边拐进来,再往前跑的话就是大街上,揣测一般的犯罪心理是不会选择前往开阔区域的。
躲在墙后,正前方是居名生活垃圾堆放点,土腥味与恶臭夹杂在一起。脚步声越来越接近,她来了。
后退一步做好冲撞准备活动。
从无规律的脚步声中可以感觉到她十分惊慌,但这不该是那个人该有的反应。不能再多想了,运用全身肌肉向前冲。
受到侧面撞击的她向着垃圾堆放处的方向倒下,娇小的身躯在满是黑泥的地面上翻滚,我不是有意攻击女性的,也不是故意的啊!
撞击的目的只是让她停下来,从根本上来说是无法制服她的,我已经做好迎接攻击的准备。
可是。
她立马从地上站起身,从右腿挎包里抽出匕首并毫不犹豫地向我刺过来。满是破绽的攻击动作又可以知道对方是个近身格斗的菜鸟,所以我一点也不先得惊慌。
右手从下方很轻易就握住她的手腕,身体侧身躲过刀尖,毫不犹豫地向外扭,银白色的金属制的匕首就被主人被动抛弃了。
尽占上风之后必须要提防她的再次反击,我不知道她身上是否还有类似凶器,必须要尽快解决。
把她的右手向外撇并露出一定空间,并拢五指成刀刃形状,高举又快速挥下,对准的目标是对方的头部太阳穴位置。
对方因慌乱而不做反抗,手刃击中目标,她的眼镜被折断右边镜腿而在空中不停地飞舞,摔在地上时,镜片出现了裂纹。
将其制服之后,先是进行隐患排除,也就是搜身。她侧躺在地,拨开脏乱的长发时,我后悔了。
是谁不好,为什么偏偏是她?
是在开玩笑的对吧/
另一种可能就是原本要抓大灰狼的陷阱却让小红帽掉下去了
但我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两种可能哪个才是正确的,如果会是她的话我倒也不是很惊讶,本身就是个社会叛道者。同时又是我的熟人,这件事只能让我个人私下处理,不能对党队和周雨说的原因是怕他们认为我和舒理与匿名者有关联。
雨下个不停,打在人偶一般精致脸蛋上的雨水泛起透明花瓣,双手摊在地上向上半张着,棉质的外套已经染成黑色。
取下肩膀上的对讲机。
“这里是世成。”
“怎么样了?”
“抱歉,让她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