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轻松地骑乘在操作简单的女式单车上,驶过微风飘扬的湖畔,眼中扫过阳燕湖畔的美景,阳光温柔地洒在并不平整的水泥路上,这份闲适令心中无比愉悦。穿过一个狭窄的门洞,右手边小卖部的大叔悠闲地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等待着一天生意的开始。眼前是两个宽敞的体育场,场外停着一排一排的车——虽然是很多,然而比起教学区的那个自行车车堆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足球场上充满着各种打垒球的人,另一个没有任何仪器的人工草坪上,则更加充满着各种打垒球的人。
“我去……这么多人,怎么找得到周沐杉啊……”
“嘛,可以找个老生问问数学院的在哪儿嘛,想必他们一起比赛应该互相认识的吧。”枫叶云淡风轻地说道。她今天换上高中军训时统一发放的蓝线裤,外加浅蓝的运动衫,线条连在一起但颜色却不连贯,看上去既像是一套又像不是一套觉得有些诡异……不过好像她也就只有这么一套运动服了,从来没见过其他版本的运动枫叶。
“不过话说你怎么一直穿蓝的衣服,看得我眼睛都起老茧了……”
一边停着车,一边扯些有的没的。
“颜表立(颜色表示立场)……?”枫叶笑笑,玩笑般地说道。
“我看你是连枫叶酱这个人都看得起老茧了吧,哈哈哈……”
“诶?小孩,你怎么来了?”
韩林换了一身不同花纹的青绿长裙,还有靛色的画着哈比(妖精的尾巴)logo的文化衫,配上像邮递员专配的那种墨绿的单车……我去你们东西的颜色能不能不要那么相近看得我眼睛都花了,而且连车子都是绿色的你也太夸张了吧!枫叶至少车子还是普通的黑色大众脸好不好……配上外加完全不像是能运动的凉鞋,一身像是出去约会的装束,与这个场景完全不符合。
“……路过的?”
“是的!真是厉害的推理啊老虎!”
“( ̄▽ ̄)……”相比韩林十分充满元气的发言,枫叶则是一副“我就静静地看你们逗逼”的表情。
“啊哈哈哈!这么点简单的事实怎能躲得过我的reading steiner(命运石之门)呢~”
捂着脸以冈部伦太郎地语气说道。
“那你们是干什么来的呢?穿着‘自古红蓝出CP’的体育服搭配装束,是来cosplay的吗?”
“no,怎么可能,我并没有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诶不,自古红蓝……?”
我想为什么昨天枫叶执意要把我那黑的运动衫洗掉了!又被算计了!
“诶……?怎……怎么?”
枫叶一脸无辜又恐惧地样子面对我的视线,但明显就是宇佐美春面对浅井权三的恐惧!(G弦上的魔王)
算了是我没想到我也有责任,平时都随便拿一件温度适中的就穿上了,也不管形象什么的,虽然这点总是被老妈和枫叶吐槽说“长得挺帅地怎么不打扮打扮啊!”什么的……
“嘛,总之我们是来打棒球的啊打棒球……嘛,具体的说应该是垒球,不过差不多的。”
“(⊙o⊙)哦~~好热血的样子!”韩林一如既往地相当兴奋,“你们是和谁在玩呢?人家也能来吗?”
“我们是来参加院系队伍的招新活动的,你们院没有吗?”
“我们不是院,是系,因为就三十个人并且不用分系,就叫做心理学系……所以我们理所当然的没有队伍啦……”
说着便开始停车,已经是一副不想走的表情了。
我:“嘛,就算不能打,在旁边看看总归没关系的吧……?”
韩林:“哦哦!走吧走吧!”
我:“哦!”
虽说我也是像韩林那幅一年365天朝气十足的样子,但心里其实则是有点担心找不到周沐杉的位置来着……啊,那里有一片熟悉的粉色——是认识的人吗?
卧槽,是马林雪,她正表情诡异地朝我们笑着,并且招手示意让我们过去。
“你是幽灵吗,怎么我去哪儿都能看到你……?”
马林雪靠着体育场的铁丝网,一手搭着拐杖一手撑着粉色的公主伞,身上却也是穿着标准的全套运动服——当然也是粉色的。
“我也是我们院队的人啊。倒是你怎么过来的?你难道不是大老师(比企谷八幡)一般的运动废物男主才对么。”
“人家大老师哪里运动废物了我去,而且我怎么不能过来了,昨天载着小猪猡满学校乱转的是谁啊。作为一代男主,就算是阿虚(凉宫春日的忧郁)、朋也(clannad)、有宇(夏洛特)、鸣海(神的记事本)这种非棒球番,也都至少要打一集棒球好不!倒是你不是脚残么怎么还可以参加垒球这种危险的运动啊!”
“什么叫脚残啊听上去就像脑残一样的!这学名雅可比综合症,用词那么不准确你是学数学的么?”
“好啦,别闹了林雪。”这时候周沐杉一手套着棒球手套一手揣着垒球走了过来,穿着写着大写MATH的全套白色队服,脚下换上了更为专业的钉鞋。黑色的内衬从短袖里露出来,还有不长的黑丝包紧了松松垮垮的裤腿。虽说专业棒球给我留下的印象是大家都穿着竖条纹的像监狱服一样的衣服才对,不过她这一身装束却仍然给人一种十分厉害又可爱的模样。
“您这么吓新人儿,人家都被您吓跑了。”
“没事没事,我一向胆大包天。”
“话说你怎么每次带的女孩子都不一样啊,嘛,虽然我们院队的确很缺女生,算上一特锅子(上海方言)就四个人……啊不不,就是总共是四个人,要不是我拉来了沐杉我们队绝对要血崩了好伐。”
马林雪依旧是一脸坏笑的槽道,真是没一句中听的……
“你们怎么都喜欢玩这个梗啊……诶不对我不是带枫叶来了么?”
回头一看,发觉只有韩林一个人一脸插不上话的表情站在身后,一直像卡尔的三个小魔球一样绕着我转啊转啊的枫叶竟然消失了,这令我感到相当的诧异。仔细一看,在那一坨穿着我们院院队制服的人群之中望见了她,那个就在前天见到的和枫叶一组的学长正拿着个绿绿的垒球十分愉悦而热情地对她讲解着些什么,而枫叶则是完全地一脸被水淹没不知所措的表情,不断地向我和韩林投来求助的视线。
“嘿!欧阳您别这样!唉,你们怎么都这样,都来一下都来一下。”
周沐杉十分理所当然地把大家都给召集了起来。
“诶,雪姐,难道沐杉学姐是队长?”
我私底下悄悄问道。
“是啊,怎么?”马林雪则是一脸茫然,“人家可是很厉害的好伐?”
“不是啊,她不是物院的么?这不就像羊族首领是个猫一样奇怪么!”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怎么还有这种古老的血统思想?能者居之不懂吗?”
“……”
“唉,我大概明白你的想法,是觉得这样的数学院很丢脸么?其实也还好啦,主要不是因为沐杉像藤林杏啊智代啊(clannad)那种开挂一般的女生如此强力,只是她处理一些事务啦,还有管理那帮子大男孩比较适合,所以队长对于她来说是再适合不过了。”
望了望那边教育一帮学长(还有极少量学姐)们的周沐杉,完全不像是我第一眼见到她的那样,那个彬彬有礼的小萝莉,她拥有着不同于马林雪的一种奇特的领导天赋。虽说感觉上并不是那么可靠,然而同志们却很卖她的账——就像盖尔族的人们都很听莉安珑的指挥一样,达到一种神奇的平衡。(提亚拉之泪)
“虽然说我们队急需勾搭学妹,但别像欧阳那样像是给自己勾搭的那种,会把女孩子吓跑的!还有待会儿传球给咱先轻一点,新手都是很怕球的,一上来就让人受伤咱们队就后继无人了…………”
说罢,那个被称之为欧阳的学长就一脸无奈地走到了我的面前,而马林雪则被队长亲自叫去指导枫叶,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这破样子真的能打球么我去,再缺人也不至于拉个残疾人来吧?
“你就是林虎吧……?我叫欧阳仁甲,今年大三。”
“啊你好你好。”
你怎么不姓陆啊我去。
“以前接触过棒垒球吗?”
他的语气中有点失望,然而依旧是十分阳光帅气的样子。
“啊,以前有打过棒球,高中时候有选过课。”
“哦哦,那好那好,垒球就是稍微大一点,然后规则上有一些不同……”
于是乎他就开始和我讲了一些棒垒球之间的区别啦,还有一些基本的动作啦,然后我们就开始愉快地互相传球。说白了其实我抛弃个人观念觉得他还是讲得挺好的,然后基本功看上去也很扎实的样子,如果在比赛的时候说不定格外可靠,至少比起他那轻浮的性格来说。
其中韩林还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对我说她也加入了我们院的队伍,从周沐杉那里知道了没有自己院系队伍的少年们都是可以随意投胎的之后她显得异常兴奋,赶紧回去换运动服去了。
等到韩林回来了之后我们便开始练习挥棒——顺便说一下还是一身草绿色的运动服,与人造草坪的颜色如此相近以至于简直像是隐形人一样——说白了其他没有接触过棒球的新生们挥棒简直不能看,而我和枫叶则完全就被当做是天赋异禀了。顺便说一下韩林以前并没有选过那种棒球课,她进入2次元的契机完全是因为高三的无聊时光,沉重的棒子压得她完全不能自由挥舞,甩出棒子整个人就不停地转圈,看上去就像向尾猫一样特别地萌。枫叶在一旁一直叮嘱着她脚要站稳啊什么什么的,甚至急得都冲上去和周沐杉一起纠正她的错误动作。
而马林雪同志则一直是属于坐在一边用嘴指导着新来的家伙们,一点点都懒得动。
“好!新来的同学们,咱们来打投手球吧!老生们负责防守,新生们刨去三振出局的规则,让你们打到球为止,按照规则上垒。啊不不……咱首先得先讲一下规则……”
于是周沐杉重新把新生又集中在一起,开始叽里咕噜详细地讲解垒球那复杂的规则。嘛,反正我是知道的,所以就趁机靠着铁丝网坐下休息。
“你不去听吗?你的室♂友都去听咯?”
马林雪向我这里挪了挪身子,又槽我道。
“迷之停顿是个什么意思啊我去,而且我都知道的有什么好听的……”
“少年啊,立下这样的flag是要付出代价的啊……”
“够了,这么封建迷信你还是党员么,还是学数学的么。”
“呵呵……”她捋了捋长发,招牌的邪恶微笑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么,有趣有趣。”
“好——”周沐杉响亮又不适文雅的喊声又将所有人的目光重新撤回这位并不是数学院的队长身上,“新生们排好队准备好吧!有没有谁有自信先来的?”
“我——”
完全不是出于自夸,然而其他男孩子们看似都以前从来没有挥过球棒,那种打法能滚出外野已经是很不错了吧。所以说其实我还是很有自信的,至少能打出正常的打击吧。
“啊,沐杉,这个人打的时候让我上一垒。”
马林雪一脸严肃的表情,把拐杖靠在一边,抄起一个手套便开始缓缓地走向一垒。原先站在一垒的学长一言不发也毫无怨言地站到里一边,和在下面休息的学长及极少量学姐们说着什么“经理要教做人了”什么什么的。
周沐杉拿手套拍了拍脑袋,一脸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一副虽然有点想阻止这家伙的感觉,然而还是默许了的样子。她站到捕手的位置,然后冲着全场大喊道:
“playball!垒上无人,要一垒。”
“干!”
我去这是什么集体口号。
球场中央的投手是那位欧阳学长,然后站在一垒的是马林雪,两个人都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感觉,顿时感觉满场都是敌人,不禁向身后的沐杉瞟了一眼。
“没事的,好好打吧!加油!”
她冲我眨了眨眼,然后握拳摆出“fight”的动作,虽说说法十分成熟稳重,然而看上去则是像轻音少女一般幼女萌。嘛,总之至少有种身后至少还有队友的感觉!虽然说捕手也是防守方的就是了……
好好,不虚不虚,我现在是北平大数学院大一最强打击手(自封的),不要恐惧,内心没有迷惘,也没有一丝压力。
打中吧!!
“啪”的一声沉闷的击球声,垒球以极快地速度平飞出去——其实第一击就能击中还着实令我有些诧异,毕竟我也是有一年没打过投手球了。但是还没来得及欢呼,欧阳学长就被球狠狠地击中了……手套。
“out!”
我靠这反应也太快了吧,这可是只有15米不到距离的投手强袭诶!果然这种playboy一般设定的学长都是果然实际上很可靠的吗!
“哇,打得不错打得不错。”周沐杉倒是十分兴奋,“投手平飞,要是稍微高一点点或者低一点点他都不好接的。就让你再打一杆吧,打到你上垒为止。”
于是乎马林雪和我的表情都一模一样地从失望又转换到了希望。
啪——
一垒地滚,马林雪非常悠闲地位移了一小段,轻轻松松地接到了球,回到了一垒。
“呗……打呲了,再来吧!”
啪——
三垒地滚,打得还算比较快的,三垒手的学长并没有接的很好,传给了马林雪一个很糟糕的球。我丢下棒子飞速向一垒跑去,只见她反应很快地从直立状岔成一字开,愣是以极限的距离接到了这个偏了快2米的球。
我屮艸芔茻……
啪——
啪——
………………
之后除了我挥空了两次,其余的都被马林雪要么以十分挑衅地悠闲地动作接下,要么以十分奇怪的芭蕾舞的姿势收入手套,她的脚残也完全没有一点要发作的样子。
“…………”周沐杉也显得相当无语,“您打得挺好的,还能掰反方向,简直是少有的人才……总之先休息一下吧,让其他的新生也体验一下好吗?”
“好好……”
在本垒和一垒间疾跑了那么多次我都快累死了,把棒子交给韩林,又靠着铁丝网坐下休息。马林雪则是把一垒交给其他学长,一脸得意的样子坐到了我的身边。
“看吧,叫你不好好听规则。”
“这和规则有什么关系啊!你明明不应该是脚残的运动废物才对么的!怎么反而像藤林杏啊智代啊一样强得不科学好不好!”
“哈哈……我只是不能持久运动而已,短时间的爆发还是可以的,在症状没有被发现没有之前……”她再次地,露出了少有的、纯洁的、发自内心的笑容,语重心长地说道,“我错了我错了,但你下次也要注意,尽量不要那么自信地出挑,社会人可是很遵循‘枪打出头鸟’这句老话的……你看看人家林枫叶,女孩子能打出这种地滚球很了不起了,但她却总是一言不发的……啊~这孩子真可爱~”
“话说打我的不就是你么,还有你是百合么……?”
“我只是先给你打点疫苗,不会让你受伤的……这可是长者向你传授的,人生的经验啊。”
她温柔地望着我,就像望着她弟弟似的,那善良的眼神搭配在她身上感觉好奇怪,但却又异常地美丽,就好像慈祥而又年轻的母亲被达芬奇画在了画布上一般。她这是在担心我么,总是作为一个多活了一年的长者,作为一个更加熟悉社会的先进党员,给我上课……啊,突然想起来她是个指导员,嗯,无论怎么说还真是相当的称职的。
“嘛……总之谢谢了。”
“诶……意外的很直率嘛,脸也不红。”
“你这是想要泡我么!”
之后的击球学长们也像放了水似的,估计怕新生们一开始一个垒也上不了会失去信心吧,除了一些看上去运动细胞就几乎无限趋向于0的少年,其他人基本上都稳定地前进了一个垒位。
“嘿,林虎,再来一轮吧,又轮到你打击了。”
“哦!来了来了。”
马林雪这次则是靠在铁丝网上闭目养神,也不和我多说一句。
“这次没有林雪给您捣乱了,把您姐送回本垒吧,好好打哦!”
周沐杉毫无嘲讽之意地说道,我不禁扫了一下垒位,发觉枫叶正在三垒微笑着冲我招着手——这算啥,冈崎朋也的再见安打么?把古河渚送回本垒?想想觉得好羞耻啊,都有点想被三振了……啊,但又不行,我可是是北平大数学院大一最强打击手(自封的)啊!怎么可以错失这个装逼的好机会!
“freedom——”
随着我一声并不应景的战吼,球棒结结实实地击中了球的中心,感觉从未如此之好过,球也应声高高地飞了起来……
“卧——槽……新生全垒打啊!”
学长们都惊呆了,这就是flag的力量么?
墨绿的垒球穿越天际,飞过铁丝网,直接落到了另一边的足球场,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卧槽!这是砸中人了么,我人生中的第一个全垒打啊……
那是完全改变了我生活节奏的,甚至是人生轨迹的一球。
不是往好的方面。
然而现在我们都并不知道,包括枫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