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
结果我们就输了一晚上。
不,你没有看错,我们又输了一晚上。虽然说后来李杳和马林雪两人少说歹说有了那么点默契,然而还是莫名其妙地出现了各种让我们输的情况,比如匹配到的路人各种卡机啊,对面的蓝胖一直4倍暴击啊什么什么的,总之每次顺风顺水的局面会莫名其妙地打不过。
嘛……反正也不怪我,我就这么点水平,也不打大哥,而且自身的KDA也不错,所以并不想李杳那样满脸不爽地喊着再来一盘什么的。而马林雪么似乎也不怎么在意,她跟我说她只要能大家在一起玩就已经很感动了,毕竟作为一个女孩子是不怎么可能和人一起打dota的吧那样太诡异了。
枫叶洗完碗过后就悄悄地躲回自己房间去了,整个下午都没有出现过,直到晚饭过后,她每过到整点就有如鬼魅一般地出现,悄悄地提醒我什么不要再玩啦,玩游戏要有节制啦什么的,然后并没有用任何强硬手段制裁我,而是又如鬼魅一般地消失了。
6点,7点,8点,9点,一直到10点。
“老虎,明天还要考试的哦,还是不要玩太晚吧……”
“哦哦,我造啦……”
其实就是英语分级考吧,据说考好了还会进牛人更多的班导致绩点下滑来着,不管怎么说都是个无足轻重的考试的吧……
“……那么,我先走咯?”
顿了顿,她悄悄抄起手中的那把练习用长枪,装作要离开的样子。
“哦,拜拜,晚上回去要当心啊~”于是我装作与她告别。
“哦,拜拜……”马林雪仍然是以一种奇怪的眼神面对着我们的演戏,陪着我们一起演……然而我们唯一的观众李杳同志怎么连头也不抬耳机也不摘,我们做的这么些到底有什么意义啊我去……
然后过了11点,突然开始下起了大雨。
11:29,经过近80分钟的膀胱局,我们终于是赢下了一盘比赛。随着李杳像小朋友一样高举双手大喊“好诶!终于赢啦!”我们便一边聊着方才的战局,一边收拾收拾准备让他们离开了。
“那拜拜,下次再来找你玩。”
李杳一副有些头痛的样子,虽然精神上似乎仍然是异常地兴奋,但是身体上已经不允许他接着打游戏了吧。看来早上那一球还是有点影响的吧,还好他打完游戏之后……啊不,应该说从他听说能和我们一起打游戏开始,就完全忘记要追究我这事儿的责任了吧。
“拜拜~”
“那我也走啦,拜拜。”
马林雪仿佛又回到了原先那种懒懒的口气,虽说并没有任何疲惫的感觉,拄着拐杖准备离开。
“要我送你回去么雪姐?你看上去好像很不方便的样子。”
“不了。”她悄悄凑过来,仿佛是长者无奈地对不听劝的年轻人的口气,瞅了一眼正在渐行渐远的李杳,对我说道,“快点把林枫叶找回来吧,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挺危险的。”
“话是这么说,不过说的好像你不是女孩子似的。”
“呵呵,我可是不会出事的,你大可放心好了。”
马林雪一脸高兴地拄着拐杖,甩下个迷人的微笑,随即迈着轻松的步伐朝着无尽的黑暗中走去了。嘛……说实话总感觉雪姐这个充满魅惑力的装束比较危险吧,枫叶就这副清纯得像国产高中生一样的样子,外加她还扛着把玩得非常溜的长枪,想必即使有人想要袭击她也打不过她吧……
雨过初晴,鹅卵石铺成的地面有些光滑——在北平这种并不湿润的地区,这种暴雨很快便停。啊,话说枫叶刚才是就提着杆枪就出去了吧,似乎没有带伞的样子……嘛,不过她也不可能蠢到都不找个地方躲雨的吧。
接下来……打个电话把她找回来吧?
正准备掏出手机,却只听着老槐树那淅淅沥沥的滴水声中,微微夹杂着一阵阵熟悉的风声。这熟悉的感觉不禁让我感到相当好奇,放轻脚步,悄悄绕过屋子,只见在后院里,枫叶扎起马尾,在那里以流畅而华丽的动作舞着枪,时不时溅起地上的水滴,还有她身上甩出来的水滴,夹杂着月光,好似是电影里加上的特技,有如光影一般绚丽夺目。
她似乎是浑身湿透了,她还似乎好像在哭。
烃——
一招不对,枪敲到地面上,整个场面停滞了下来。枫叶撑着自己沉重的身体,抽泣了一下。
“枫叶,回家吧。”
“诶?他们走了吗?”枫叶回过头,并没有半点惊讶地望着我,带着及其微弱的哭腔。
“嗯,辛苦你了……别哭了哦,我们回家吧。”
我做的不是很过分吧,但是这个雨也不是我想下的啊……嘛,总之先好言相劝吧,反正枫叶也不会生我的气的。
“老虎,我忘记关窗了,雨一直在往我房间里灌怎么破……”
说到这个她都快哭出来了……我去原来你伤心的是这个么!把我的内疚还给我好不好!
“没事啦没事啦,大不了你睡我床OK?快回家吧回家吧~”
连哄带骗地把枫叶哄回了家,见我这么一说,枫叶那郁闷到极致的表情也瞬间不见了,努力地敛起眼泪,摆出平时最纯真而自然的微笑。
“啊……”
然而枫叶的房间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惨烈,窗边的小床已经完全湿透了,还在往地上缓慢地输送着液体,还好书桌以及衣橱都搁在房间的另一角几乎没有遭到暴雨的蹂躏,否则她肯定是更要伤心死了。
“总之你快去洗澡吧,都湿透了,要感冒了都。这里就由我来收拾好么?”
“嗯。”
枫叶什么都没多说,也不知是哭是笑的表情,一副很不常见的,有点害羞的样子,然而刚才的悲伤之情又没能缓过来……总之她以异样的状态乖乖地走到浴室,小心翼翼地不让身上的水滴下来。啊,她这副样子还真是有点可爱,平时怎么完全没发现呢。
顺便说一下她的衣裳根本就没有变透明,别想歪了。
……
…………
………………
“所以,被子床单褥子只能明天再洗了,今天似乎是不能睡了呢。”
“哦……”
枫叶换上了那件水蓝色的全套睡衣,长发随意地披着,仿佛是平日里常见的场景,却总感觉有些略微不同。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她只轻轻地应了我一声,并没有和平常一样作任何有实质性的发言。
“所以,要睡我床吗?”
“………………”
枫叶一言不发,甚至连呼吸声都似乎不存在了一般……啊不,她好像就是屏住了呼吸,整个脸都涨红得快炸了似的。啊哈哈,害羞了害羞了,真是百年一遇的场景,真是好可爱,再配上可爱的睡衣……啊不行不行,感觉有些变态了,不能再描写下去了。
“要不算了,藤椅虽然很硬,但至少可以放得下个人吧。”
“不不,请,请让我睡床吧。”
虽说是尽量要保持平静地说,然而她还是舌头抖得厉害,紧张地望着我的双眼,然后又突然露出一丝恐慌,仿佛是怕我立即返回,赶紧哒哒哒地跑进主卧,扑倒在了床上。
“卧槽……你怎么那么那么可爱,睡吧睡吧,我其实不介意的。”
其实我还是很兴奋的好不好!虽然不能干些什么奇怪的事,但好歹人生也是完整了好不好!我好兴奋啊!
赶紧草率地洗好了澡,然后故作淡定地缓缓走回房间,坐到床上。床的另一侧枫叶背过身去,紊乱地呼吸声清晰可闻。刚洗完澡的她虽说和我用的是一个牌子的沐浴露和洗发水吧,然而却散发出一种完全不一样地,十分好闻的味道。
用低维度语言的话来说:今天的青梅竹马怎么感觉不太一样?
“睡了吗?”
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装睡着的她的脸颊,她瞬间就发出一声犹如爱丽丝(神的记事本)的很萌的尖叫,随即整个身体很快地蜷成了一团。
“老虎欺负人!”
“啊哈哈……不不不,不是我欺负你,但是你睡倒了啊,头应该朝这儿的。”
“我是故意这么睡的,就像幼儿园小朋友一样头对脚脚对头地睡吧。”
“唉……”我以正确的姿势……啊不,方向坐上了床,拍了拍她的肩,“转过来吧?至少你得给我盖被子啊……”
来北平的时候并没有带多余的被褥,枫叶裹着的这条已经是我们今晚唯一能睡的被子了。亲自整理床铺的枫叶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她捂着半边脸白了我一眼,然后缓缓地转过身体,背对着我,甩过来一截被子。
“你转过来呀,脸上长什么包了么,让我看看~”
面对我的步步紧逼,枫叶的身子颤抖的厉害,仿佛是忍无可忍了一般,唰地转过身来,应着昏暗的灯光,她认真地以双眼注视的我。
没有迷惘,没有悲伤,也没有一点紧张,眼神里充满着坚毅与沧桑,完全不像是个18岁少女的眼中能够看到的,虽说有着真实的十八岁少女的荷尔蒙与容貌。
“老虎,我喜欢你。”
“啊,还是别往下说了。”
“唉……”枫叶又转过身去,像老头子一样长叹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老虎对我的期待,也就这么点了吧。”
“并不是因为喜欢我才怎么样的吧。”
“只是因为我是女孩子才期待着这些的吧。”
“只是因为我喜欢你才会愿意这么做。”
“老虎你个变态……”
枫叶断断续续地,以从来没有过的认真口气说道。
……
…………
………………
“唉……你们这些人啊,怎么在不同的时候差别都那么大呢……就像平常那样和和平平的多好啊……”
经过了短暂的全领域静默,我打破寂静,淡淡地感叹道。
“嗯……人就是这样的生物吧,就像光的波粒二象性一样。”她转过身来,像平常那样温柔地一笑,对着我科学地吐槽道,“当你想要有粒子性呢,就有粒子性,想要有波动性呢,就有波动性。”
“你是想讽刺我说,这种事情不是我想要有就有的么?我太以自我为中心了么?”
“嘿嘿……”
啊……她好像是生气了,讽刺模式的枫叶么,倒是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了。不过她就是这个样子,一直和和平平的,却总是以自己独特地方式和我唱反调,提出不同意见。
“好啦好啦,我错了还不行么,别生气啦。
“我只是陈述科学事实而已啦……”
“唉——”听着枫叶有些故意卖萌的声音,我畅快地松了一口气,“啊,好想快点步入主线剧情啊,快点开学吧~~我要组建社团啊!”
“别那么着急嘛,还有至少两个主要角色还没出现呢……”
“……哈?”望着枫叶调皮的眼神,我显得有些不能理解,“你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吗?”
“不不不,我只是在此作下预言。”
“……又装逼,快说实话!”
我轻轻地敲了敲她的额头,她故意像个孩子一样惨叫一声,用双手捂住额头,就好像雨宫优子一样(悠久之翼)。
“因为在北平大建立社团最少需要8个人啊。”
“哦……哈哈哈哈……”
我们相视而笑。
啊,总感觉好像是回到了孩提时代,我们最初相遇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