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干什么!”
葛德瞪大了双眼,他的眼中仿佛充满了火焰,神情恐怖。
张文树往后挪了挪,好像是被葛德突然的爆发吓到了,身体止不住在颤抖。
社团的其他学生被这边的状况吸引到了,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沸反盈天的活动室瞬间寂然无声,只剩下空调制冷的噪音与葛德粗重的喘息声。
葛德思绪紊乱,空气好似凝结成一块大石头重重的压在葛德的心头,他埋下头静静地承受着来自同学们各种异样的目光。
“额,不好意思啊,葛德。”黄媌媌思索片刻后,面带歉意,语气诚恳“我不应该在你们排练的时候玩闹的,对你们太不尊重了。”
葛德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无法发出声音。
“我不应该让学姐帮我看脸上的雀斑能不能消掉的。”张文树低下头满脸的歉意“对不起,葛德。”
“这不是你的错。”黄媌媌有点手足无措 “是我想要看的,跟你没关系的。”
“不不不,学姐。说到底责任还是我。”
此时,二人正在为这场闹剧的责任在谁那里而喋喋不休,围观的同学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小声讨论着什么。
葛德深呼吸,努力使自己那狂躁而又不安的内心平静下来,空调的冷气让他的腹部有些胀痛。
他默默地搬起凳子,一步接着一步走到角落,闭上双眼,坐了下去。
“喂,别闹了,赶紧休息去。”副社长看着眼前一脸八卦的演员们,语气有些不善“一会儿你们排练要是拿不出这种精气神,后果你们懂的。”
演员们见如此状态的副社长,内心都有些发怵,副社长的嘴可是剧社一大绝。于是他们连忙拿出台词稿,装模做样的看了起来。
副社长瞥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葛德,叹了口气,拿起水杯轻轻地抿了一下。
黄媌媌表情有点无奈,将鼻子贴到张文树的耳边,呢喃细语道“不好意思呀,今天的事让你见笑了。”
张文树脸颊微微发红,“没事的,学姐。我们社团也经常这样,葛德可能只是有点累了,情绪容易失控,别往心里去。”
“这句话应该是由我说吧。”黄媌媌有点哭笑不得,“有点出人意料。”
“什么?”
黄媌媌嘴角微微一弯“你有着和外表不相符的交流能力呢。”
“哈哈哈,谢谢学姐。”张文树揉着头发,脸上已经布满了红晕。
这不算夸奖吧!几位同学见张文树如此反应,不禁哑声失笑,这孩子是傻呢还是太单纯了。
张文树小心翼翼的看向葛德,神色之中尽是担忧,眉头微皱,“我先回去吧,今天作业挺多的。”
“嗯,那好吧。”黄媌媌走到门口,帮张文树拉开门“路上慢点。”
“好的,学姐再见。”张文树礼貌的向黄媌媌告别,随后离开了教学楼。
“好了,接下来的排练我也要看!”黄媌媌偷偷挪到副社长的身边,突然一巴掌抡到她的背上“可以么?”
只听“噗”一声,水雾在副社长的面前蔓延开来。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喝水”黄媌媌惊慌失措,连忙往后退了几步,脸色发白,眼眸之中甚至有了些许泪花。
“没事的!”副社长抬起头,望向黄媌媌,她的双眼微眯,笑容十分和善“这点小事我是不会生气的。”
“真的嘛?”
“当然了。”副社长依旧满脸笑意“我怎么可能会生气呢”
“没生气就好,刚才差点吓死我了。”黄媌媌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好似刚刚从鬼门关逃脱一样。
“诶?你干什么呀?”
副社长走到黄媌媌的身后,双手置于她的头上。
副社长脸上的表情依旧和善,“你看上去好累啊,我来帮你按摩放松一下吧。”
“不用的,我一点都不累。”黄媌媌表情一僵,好像是发现了事情不太对劲。
副社长的双手猛地使力,黄媌媌吃痛,努力的想要挣脱咬在她头顶的‘鹰爪’。
“头皮挺硬的,要多按摩按摩啊。”副社长将手移到黄媌媌的太阳穴处,双手握拳,使劲转了起来。
社员们聚在一起看着社长之间的闹剧,竟没有一个人想要去阻拦。
五分钟之后,副社长神清气爽地组织同学们进行排练,黄媌媌一脸痛苦,抱腿坐在地上,仿佛刚从地狱之中爬出来。
整体排练结束之后,葛德没有理睬其他的同学,匆匆的跑出了活动室,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
葛德并不是因为感到羞愧才逃跑的,在他看来这样做是十分不礼貌的,他仅仅是因为胃痛急着去卫生间罢了。
“社长和副社长关系真好。”过了大约十分钟,两个剧社的男生走进了卫生间,方便之时闲谈着。
“那是,不过今天葛德有点过分了。”
“哪是有点?实在是太过分了,社长对他那么好,他还挑社长的刺。”
“的确,虽然人家张文树不是咱们社团的,但是刚才排练的时候也多少提了些作为观众时的感受。就他那样还凶人家。”
“本来就有传闻说他神经质,当时我听见的时候还有点不信,现在我是完全信了。“
“刚才社长看那家伙匆匆忙忙的跑出去,好像有点沮丧。“
“不管了,那家伙要是没有加入我们社团就好了。”
“是啊,他要是没来我们学校就好了。”
“你这样说有点过分了啊。”男生一脸正色,随后嘴角一咧“不过我喜欢。”
“哈哈。”
言罢,冲水声响起,两人勾肩搭背的离开了卫生间。
葛德仰着头站在隔间中,呼吸逐渐粗重,眼睛里有些热乎乎的东西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
“啊!”葛德怒吼着,一拳接着一拳砸在墙壁上,哪怕手指已经出血了,也不停止……
推开屋门,和以往一样屋内黑漆漆的。
葛德揉了揉头发,将书包随手一扔,上衣往沙发上一撇,走向卧室。
他的神色之中充满了疲惫,脸上挂着有些瘆人的笑容。
“还是家里让人轻松啊,要是能一直呆在家里就好了。”
葛德自言自语,仿佛中了魔,抓着自己手上受伤的位置就是一顿撕扯,那架势仿佛是想将手骨从手掌里剥离出来。
“你在家啊。”葛沐雨打开屋门,走了进来,圆圆也是屁颠屁颠的跟了进来,“为什么不开灯啊,需要这么省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