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圣你大爷的！快开门啊，听到没有？我生气了啊！齐圣！”
门外的女孩不停地拍打着自家的门，听得很是心烦，不过齐圣并没有准备去开门。
门口那个与他素不相识的女孩从已经没完没了地缠着自己好几天了，时候一到门就开始被她拍得啪啪响，每次开始齐圣就会把电视声音调大，不去听她的疯言疯语。
她坚称自己是他已故的好兄弟杍夏，没有地方可以去，不管说什么都要住进来。被齐圣赶出去一次后就开始了每天的死缠烂打。
“齐圣我跟你说，我身上已经没钱了！你今天要是不开门的话，我就真的要睡天桥了，大冬天的，你忍心吗？”
“丫的，齐圣我真的是杍夏啊！你还不信吗？你还记得我们初中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女生吗，我还和你闹掰过一段时间，还有还有，我每次从福利院跑出来，都是去你家睡...齐圣？你在听吗？你先开门好不好？”
齐圣裹着被子坐在沙发上，即使电视的声音再大，他的耳朵也不自觉地接收着女孩说的话，听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还带着隐约的哭腔，齐圣的心也开始颤抖了起来。
人死怎么能够复生呢？杍夏去世时自己都没勇气见他一面，躲在昏暗无光的出租屋内，用酒精和游戏麻痹自己，想要忘记自己的无能，有那么几天，他好似真的忘记了杍夏，忘记了这个相濡以沫了十多年年的人。
起床，游戏，吃饭，睡觉。重复着这段生活，直到福利院的发来信件，提醒他参加杍夏的葬礼，齐圣恍如隔世。
他出席了杍夏的葬礼，葬礼上寥寥数人，零零散散。
不知过了多久，偌大的墓园空无一人，齐圣才走上前去，他不敢直视杍夏墓碑上的照片，只把头低下，站了好久…好久。
“齐圣，你听我说，我不怪你，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我还活着，但是你不能把我丢在医院里又把我丢在外面，我们这么多年兄弟了，没这个道理。”
门外的女孩，能清楚地说出他们之间的所有事情，任由齐圣再怎么逃避，都不由得他不信。
“齐圣，我现在已经没有工作了，没有身份证，没有户口，我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如果今天你不收留我的话，我就得露宿街头，但是我也得活下去，正规工作如果找不到的话，我也不得不考虑不正规的工作，你现在告诉我，你到底愿不愿意开门。”
齐圣明白，杍夏这是拿自己的身体威胁自己，他略感无奈，但也不能真的让现在是女生的她作践自己，这样的话自己就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了。
......
一阵沉寂后，门被打开了。
“杍夏，我...”
“好了，别说了，都过去了，先让我进去吧。”
进入客厅，杍夏邹起眉来，房间里满是泡面难闻的味道，窗户窗帘都被拉死，密不透光，垃圾到处都是，简直是灾难。
杍夏也是略显无语，自己之前在的时候这个出租屋虽说算不上多精致，好歹也算干净，她知道齐圣不讲究这些，但真没想到他能颓废到这种程度。
她回头看了看齐圣，本来长得略显俊俏，但是那不修边幅的胡子，还有那油得反光的头发，配上他的怨妇脸。。。
“我打扫一下屋子吧，你先把自己清理一下，去洗个澡先，把胡子剃一下，等会也得出去把头剃了。”
齐圣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她，之前都没好好看过，现在才发现，女孩粉嘴唇粉嫩，加上雪白的皮肤，五官精致，配上她一丝怒嗔的样子，十分可爱，让他有点愣神。
“喂，看呆了？赶紧去洗澡啊。”发现齐圣这么盯着自己，杍夏的心里有些复杂，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齐圣也回过神来，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好...好的”
齐圣进了浴室，窗外的雪花飘着，他把花洒调到冷水，清醒着自己。
她是杍夏，他真的回来了，那种语气，那种表情，太熟悉了，不会错的。
门外传来杍夏乒乒乓乓打扫的声音，齐圣也不能再躲在浴室里面了，他擦干身上，穿上睡衣，出了门。
刚踏出浴室，齐圣就感受到杍夏的视线传了过来。
他低下头，不敢回视。
“来的正好，这包垃圾我拧不动，你过来帮我拿一下。”
“好。”
俩人之间少了往日的嬉皮笑脸，相处模式变得十分僵硬。
在电梯间，尽量想放松自己心态的齐圣，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杍夏牵了起来，小手的温热传入到自己冰凉的大手上。
这几乎是吓了齐圣一大跳，刚刚冷水冲下来的紧张感又开始飙升起来。
“杍...杍夏？”
“你的手好冰啊，没生病吗？”
“我没事...杍夏...你现在还习惯吗？”
听到齐圣的话，杍夏的眼神涣散了一下，她抬起眼角认真地看着齐圣。
“齐圣，你现在还有恐女症吗？”杍夏的声音很轻柔，传入齐圣的耳朵里，却让他尴尬得抽了抽嘴角。
“好多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那你怎么不敢看我？”杍夏把脸凑得更近了,让齐圣有点不知所措。
“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齐圣想开口解释，但口中话语顿了顿，还是没有说出来。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没等杍夏回答，电梯到了，齐圣抽出被杍夏握着的手，逃也似地走出了电梯。
杍夏愣了愣，也跟了上去。
在回去的路上，齐圣一直心神不宁的，其实刚刚被杍夏牵着挺舒服的，她的手很暖和，还软软的，如果不是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其实他也想多牵一会，如果能捏一会就更好了。
回味着杍夏手掌的温热，齐圣都没发现电梯已经到了，杍夏回头发现正在一脸花痴表情的齐圣，轻轻踹了一下他的小肚腿。
“又看呆了？你不会对我犯春了吧，好恶心啊，咦~”杍夏想捉弄一下齐圣，想着能在俩人的打闹玩笑中恢复往日的关系。
没想到齐圣脸没有回答她，只是把脸撇过去了，这让杍夏一度以为自己的玩笑开过了，直到在晚饭的餐桌上。
“有一点。”俩人正在吃晚饭的时候，齐圣突然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嗯？什么有一点？”杍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依然吃着自己的，但是当看见齐圣脸上浮现的红晕时，她猛然明白，呼吸骤然停止，差点没把口里的菜泵出去。
“男同去死！”杍夏愤愤地留下这句玩笑话，逃离了饭桌。
“你去干嘛？”齐圣询问道
“洗澡！身上脏了！”本来被齐圣的耿直吓到了，现在这货还哪壶不开提哪壶，这让她火又大了一点。
“我来帮你！”齐圣响亮地说出了这句不知羞耻的话。
杍夏顿了顿，这小子是拿自己开涮，之前他们也是这样动不动就要损一下对方。
两个疏远的男生之间，如他们开始重新开始互损，那么证明他们之间的冰山已经融化得差不多了，杍夏也心里也明白。
于是她带着喜悦的心情说出来一句恶毒的话。
“滚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