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再次变换,我和宇文若都极其默契地保持沉默。
我也端坐下来,看着周围的景色飞速地倒退——溶洞、低谷、山峰、苍穹、银河。
我们不断地“上升”,我看向宇文若,打破了这祥和而神秘的寂静,
“你想让我看什么?”
无疑,在此方“世界”,他是主宰,而我只能算是“来客”。
但,他却又不是“我”。
此处为何?
他又是谁?
为何在此?
虽然疑惑,但我也没有开口询问。
因为,还不是时候。
直觉这样子告诉我。
突然,景色微微一滞,缓慢地停了下来。
宇文若回过头,脸上第一次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你看不到?”
我因为他的表情变化有些发愣,迟了一会才反问道:
“看到什么?”
“······”
一瞬间,周围就重归与幽暗,宇文若站起身,神色凝重:“原来如此。”
跟不上宇文若跳跃的说话方式的我选择了沉默。
为什么,总感觉周围的人都比我**呢,明明我才是主角······
看着宇文若低头不语不打算主动解释,我有些无奈地问道:
“请问,你不解释一下我为什么看不到,呃,看不到你说的那个东西吗?”
“······”
“我说。”
“安静。”
“哦。”
我乖乖的闭上嘴,一副“你最大”的样子。
宇文若看到此景,嘴角也有一丝笑意,但很快淡漠,继而低头沉思。
我无声地苦笑,闭上眼睛,陷入脑中汹涌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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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听到对面的“动静”,我睁开眼,从回忆中挣脱。
周围不知何时又变换到沙滩,阳光温和,海风拂面,这一切,似假亦真。
“那么,你想问什么?”
宇文若边走边说,不疾不徐,慢慢地走向蔚蓝的大海,脚步坚定,似乎永不会停步。
有很多想问的啊。
我在心中这样想到。
你是谁?
我又是谁?
那些前世是怎么回事?
画面中的我是否就是我?
如果是,那么我是否还能算是人?
如果不算,那我到底是什么?
这里是哪里?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以及,这一切的开始,又是什么?
然而,我只是目送着他的远去,未有动作,也未曾言语。
他也没有因此停留,他踏在水面上,但却没有下沉。
激起的水波神奇地从四周笼向他的脚,使我产生了一种时间在倒退的错觉。
“不问吗?”
当我回过神来,他已经处于海天交接之际,似乎下一步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的尽头。
不问吗?
他的声音似乎从我心中传出,我再次失神。
心中涌起从未有过的揪心感。
是什么?
不舍?还是无奈?
我最终还是没能发问。
是啊,有很多的问题,很多很多。
也许这么多也只是一切的皮毛。
但,对于我,这个年仅十七岁的宇文轩来说,已经,太多了。
嘴角勾起略微疲倦的笑容,我摇了摇头:
“让我再呆会吧。”
“随你。”
他毫不在意地答道。
下一刻,他踏出了我所认为的最后一步,一时间,整个“世界”都被强烈地光芒笼罩。
然而如此强烈的光芒却毫无温度,反倒是我的脊背微微发凉。
当我睁开眼睛之时,四周又重归幽暗,宇文若的身影也无踪可寻——他似乎真的消失在这个世界的尽头,仿佛不曾出现过。
经过片刻的惶恐,我安定下来,大脑疲惫而冷静。
我原本以为自己会在宇文若离开之后继续自己的痛哭,去释放千年来的“怨念”。
但最终,我也仅是长叹一声。
十年,过去的十年,孤独的十年,那样难熬,那样痛苦。
然而现在,也不过是弹指一瞬间。
但这千年。
我发觉自己的手在微微颤动。
害怕吗?
我有些疑惑身体所表达的情感,因为至此,心中都只剩下一片平和。
想起宇文若空白的表情,我苦笑一声——自己也是个空白的人。
千年的记忆使身体更多的尊崇于本能而不是理性的思考,似乎身体的本能反而比思考后的动作更为准确。
而事实,似乎的确如此。
视线有些模糊,我用手擦了擦眼睛,但并没有好转,疲倦不断地侵蚀着大脑,我的眼皮不断打架直至闭合。
因为记忆的回归,脑袋不负重荷了吗?
感受到不对劲的我并没有惊慌失措,倒是想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如果我在这里晕了,又会怎么样呢?
身体似乎回应了我的心情,下一刻,我便失去了意识。
可恶,最近怎么老是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