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
我突然惊起。
四周仍旧幽暗,我摸了摸脑袋,想要知道自己是被什么吓醒。
片刻——
“果然记不得了。”
我嘴角露出苦笑。
“不过。”
我该怎么回去?
啊啊,怎么睡了一觉后还在这里。
我要怎么出去啊。
怎么办啊,鸣应该等急了吧。
不对呃,貌似是鸣故意把我“引到”这里的吧。
那我呆久点应该也没事~
不对,我总得出去的说呀。
“啊啊——”
想到刚刚的淡然和从容,我就有一种捂脸的冲动。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no zuo no die”?
“刚刚‘装’得太过了啊。”
我自言自语,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当然不可能全是靠装的,如果我能装到这种份上,我就乃下届影帝了。
刚刚的情况不过是受到“前世”记忆的刺激,还没能找回“本我”罢了。
不过,睡了一觉之后,我显然“正常”了不少。
至少情绪上是这样的。
“说起来,我想要帮助上官同学的念头,又是因为什么呢?”
睡醒后的我思路也逐渐清晰起来。
帮助上官同学是否是出自于我的愿望?
无法确定。
也许更多的是出于身体的“本能”。
所以,这样的想法需不需要继续坚持下去呢?
我,第一次对自己曾坚持的事情产生了动摇。
只要是自己坚持的,就有完成的必要。
我曾经这么对自己说过。
所以,即便是一个人,只要我觉得有意义,我便会做下去。
可是,直至今日,“我”所坚持的,真的是“我”的意愿吗?
是否也是因为身体的“本能”呢?
“就像想活下去一样。”
我轻声低喃,突然觉得异常疲惫。
整个人似乎被抽去了脊椎骨,我径直倒向地面。
幸好地是地面并不硬。
因为是自己坚持的事情,所以要完成。也许这是我至今仍对生活抱有希望的原因。
因为活下去的意义起码是自己赋予自己的。
但如今,这个信条破碎了。
我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瞬间,我的心中充满惶恐:对过去,对未来,对“我”,对自己。
这种时候如果插播一段《武林外传》里的“吕秀才嘴炮轰死姬无命”,我一定会大呼“去XXXXX”。
因为我想:我能够体会姬无命当时的心情。
我是谁?
从各种角度分析,这的确是个无解的问题。
即使我的智商是正常的,我也没法从理论上判断“我就是我”。
况且我目前的情况更为无解。
我有前世!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大呼“卧槽”,然后兴致勃勃地想知道自己以前发生了什么。
有没有和什么漂亮妹子续写来世姻缘什么的。
但现在,无奈和惶恐。
因为我发觉了一个以前从未考虑过的问题 —— 前世的我是我吗?来世的我还是我吗?
这个问题一直在我脑中挥之不去。
我是否还是我?我想做的是不是就是我自己想做的?
至少目前,无从得知。
但至少有一点我能肯定,那是我自己的情感。
那就是:如今的我面对“来世再爱”之类的台词一定会露出十分厌恶的表情。
没错,厌恶,就像我现在厌恶着自己一样。
凭什么!凭什么你的一句“来世”就决定了我今生的命运!
我是我啊!
我神色扭曲,发出低吼。
对被人影响的命运表示出极其的不满。
然而,低吼并没有在这个空间里存在太久。
因为,很快,
“好平静。”
一瞬间,我又恢复了平常的表情,心中空荡荡的,所有的负面情绪一扫而空。
我按住着自己的胸口,感受心脏仍在有序地跳动。
那样的平缓,似乎不管多么绝望的情景,唯有这颗心脏——有序而冷静。
我这样愣愣地想到。
“啊啊,大脑和身体不匹配啊。”
我稍微加重了音量,无意义地抱怨道。
“话说,刚刚的情况就是‘排斥反应’吗?”
······
“呵呵······”
我扯了扯嘴角,为自己的冷笑话默默点赞。
不能这么一直躺着呀。
宇文若也不知道去哪了。
我这样想到,心中有些黯然。
何去何从。
这应该是我迄今为止思考过的最为深刻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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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能感到身体的“控制权”完全恢复,我长舒一口气,排出了原本的不安——被夺舍。
这个原本在玄幻小说中出现的名词在我目前的印象里当然不同。
我所认为的夺舍就是意识被影响,或者说是被引导。
我曾看过《心理罪之教化场》,至今,心中都残余这对“教化场”这一可怕行为的战栗。
教化——通过某种心理暗示或行为暗示对人的行为或思想产生引导。
中二一点来讲就是我所说的“同化”。
面对四面地幽暗,刚刚坐起的身子又有些紧绷。
我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违和——本没有的“习惯性动作”,以及,变得更加清晰的思维。
虽然记忆回来了,但不进行管理融合的话,自己也不过是个独占了一个图书馆的管理员——即使拥有钥匙,有资格阅览所有的图书,但也只是阅览罢了。
而且,阅览的时候还得担心沉迷的问题。
如果沉迷下去,那么也就意味着我会被同化成曾经的一个“我”。
得把这些“书”的署名也变成我的名字。
我这样想到,同时再次做深呼吸放松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