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小王爷?”在别人的呼唤中,祁少师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并不是呼叫自己的声音有多难听,而是在自己跳下悬崖后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后却始终无法睁开眼睛,就在这种奇怪的状态中,有人将大把大把的记忆像倒垃圾一样强硬地塞进了自己的脑子里,那瞬间造成的负荷无限接近于高烧时的头痛欲裂,并且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导致他现在只要一想事情,记忆就像溢出池塘的水一般,根本无法进行正常思考。
“哈哈哈,我是祁王的儿子,天子之下本王最大,你们都要听我的。”
“你有喜欢的人了?与我何干,把她给我带走,好好记住,今晚你就姓祁了。”
“什么,她要自杀,记得处理干净,我早就腻了。”
“这股力量。。。只要有了这股力量这世袭王不当又如何,哈哈哈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也该轮到我了。”
“为什么会这样,不。。。怎么办,可是已经没办法回头了。”
“父王,求求你快动手。。。。我控制不了,快杀了我,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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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这倒霉孩子。”祁少师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睛明穴,这段回忆让自己很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是个熊孩子的事实,而且是那种十分标准的纨绔子弟。
如今他所在的这个世界叫做‘源月大陆’,和之前他所呆的现界不一样,这里是一个武力至上的世界,也就是说,谁的拳头越大,那他的声音就会越大。而自己是出生在一个强大的帝国中,他的父亲是帝国的异姓王,母亲是公主,而他是真正的皇室血脉,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祁小王爷。
按照正常的时间线,原本的祁小王爷应该会在力量中迷失,去接触到一些禁忌的事物,随后勾结暗位面的魔物,分裂帝国。甚至在最后,其父祁王救子心切,也倒在了他的魔爪之下。而现在,时间因为某种原因回溯到了十数年之前,如今一切都还来得及。
想到这里,祁少师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他看着自己的双手,透过肉体,他能感受到经脉所中流淌着的力量,他成功了,他离开了那个没有色彩的世界,和之前相比,现在这个地方简直能用疯狂来形容。
“太棒了,实在是太棒了!”
“无耻!”
祁少师一惊,忽然想起刚才似乎有别的人在呼唤自己,抬头一看,眼前坐着的是一位俏丽的姑娘。
这小姑娘身着淡蓝色地华袍,衣衫半解。头发像乌黑的轻纱一般披在肩上,顶部盘着一支同样是淡蓝色的水晶簪子,皮肤粉嫩嫩的,瓜子脸,一双凤目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诶,她怎么骂我。”祁少师眼中充满了迷惑,抬头看了看姑娘的脸,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握成爪状捏捏松松的双手,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不是的,我刚才说太棒了不是因为你,是因为。。”祁少师一脸正经地去解释,得到的却是对方带着嘲讽意味的答复。
“那是自然,小王爷识遍百花,墨凝这点蒲柳之姿又算得了什么。”
“诶,解释不清。”祁少师无奈地撇了撇嘴,看向这姑娘时下意识地多看了几眼,而这也被后者敏锐地捕捉到了,嘲讽似的‘哼’了一声。
这位姑娘叫做沈墨凝,是这川城中被称为‘活菩萨’的沈神医之后,不过后来家逢大变,一府十来口人就只剩下了这位出去送药的沈小姐,即便如此,在她习得医术后也依旧为这川城的百姓看病制药,拿着微薄的金额,做着最辛苦的工作,甚至还省吃俭用在家中开了一个善义学堂,每周去教导穷人家的孩子看书认字。
“这倒霉孩子。。。”祁少师出身于孤儿院,对沈墨凝这样的大善人自然是有着天生的好感,可别人都辛苦成这样了,还要被这祁小王爷抓来暖床,简直让人想把惨字写在。。她的脸上。
“请允许我道歉,沈小姐,因为我的一己之私让你遭遇这种事情,今天天色不早了,我让人送你回去吧。”
“你要脱就脱,墨凝的意见不是那么重要,对吗?”对于祁少师的话,沈墨凝就像没听到一般,咬着唇偏过头。事实上她的确没有在听,此时心中的委屈只有她自己懂,她只希望这件事快点结束,不要再变得更糟。
不是,这个世界语言不通?
祁少师有些汗颜,这起小王爷给人的印象到底有多差,看来以后自己必须多做点好事,不然这腐烂的名声会让自己出门都觉得害臊。
“沈小姐!”祁少师突然伸手抓住沈墨凝的肩膀,吓得后者身体禁不住一抖。
“你误会了,其实我的意思是。。。。”
“什么人!”忽然间,一声长啸伴随着升入天空的红光打破了夜间的平静。
“有鼠辈侵入了府中,诸位护院随我速速将之拿下。”原本安静的周围迅速出现了数道人影,数息时间后人数又徒增了一倍不止。
“怎么回事。。。”沈墨凝睁大眼睛,捂着胸襟惊慌地看着周围,旁边的祁少师能感受到其语气中的无助。
“没事的,祁府中强者如云,这些刺客应该到不了。。。”话音未落,一抹凌厉的紫光破窗而入直指屋内的两人,不知道是肌肉记忆还是什么原因,这道紫光还未近身就被劲风卷落,祁少师眼疾手快一把将之擒住,看着手中这三寸长不止的黑钉,心中忍不住的‘怦怦’直跳。
“这暗器是我拦下来的?”看着窗户破开的大口,以及旁边被震碎的古玩墨宝,祁少师紧张之余心中大感新鲜,他脑中的记忆告诉他,敢在朝焱帝国袭击祁王府的势力不超过一手之数,而其中会使用针、钉这种便于藏毒的阴险武器的势力,恐怕就只有溪山阁了。
“小王爷,小心!”话音刚落,一位身法诡异黑衣人从刚才的窗口一跃而入,落地便锁定了目标,几乎毫无停歇地冲向了祁少师,动作迅速,整个人如同一律紫烟一般十分轻盈。其手中提着一把三寸长的黑色匕首,刀刃处闪耀着幽幽蓝光。
有毒!
危难时刻,祁少师也不去自己打不打得过对方了,翻下床,使出十二分力气抬腿就是一踹。
可能是刚才自己拦截暗器给了他信心,也可能是有佳人在旁使他热血沸腾,一时间他心中没有胆怯不说,甚至还在无意识中用出了全力。
事实上他确实比刺客要强上不少,冲过来的敌人刀抬刀一半,他的脚就已经到后者脸上了,透过瞳孔能够都能感受到敌人眼中的恐惧与震惊,后者微微扭头想要避开,可这个时候再想躲避已经是天方夜谭。
“啪”地一声闷响,其中包含着的不止有一脚踏中的声音,同时还有敌人头骨的碎裂声,可祁少师的攻势却没有结束,身体就像是自己在运作一般,前脚未落地,转身后至又是一记腿鞭,将敌人从侧腰处直接对折,伴随着强烈的劲风就如同弹射的枪膛一般将之狠狠地镶入墙中。
整个过程不过五秒,五秒前房中有两个人,五秒后却也只剩下了两个人。
这两腿完美的诠释了‘暴力美学’这一概念。后方的沈墨凝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得说不出话。事实上祁少师自己心中也并不平静,不过比起惊吓更多的却是惊喜,他想要的就是这样,这种兴奋的感觉才能让他感受到自己是有在好好活着,来到这个世界才短短十数分钟,他已经爱上了这里。
不过也不是所有东西都十分适应。
祁少师低头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脑中浮现的是他踢中敌人后,后者那突出眼球的狰狞表情。他刚才,是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