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
随着肉体的崩坏,意识逐渐模糊。祁少师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在下沉,忽轻忽重,忽快忽慢。就如同大雪天气中某片小小的雪花,忽闪忽闪在黑夜中地散发着自己微弱的光芒。
他缓缓睁开眼睛,熟悉的场景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晨雾中的跨江桥,这是自己每日上学的时候时常会看到的场景,大雾将高楼吞没,身边一片空白,四周的景色几乎一模一样,仿佛这个世界只有这座大桥一般。
“所以说我是死了然后又被送回来了?”
与镰刀男的战斗依旧历历在目,自己胸膛被切开的那一瞬间,强烈的恐惧感甚至让他失去了痛觉。
祁少师摸了**口,并没有伤口也没有什么异常。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适,那就是呆过祁小王爷的身体后再回到自己这里,那种巨大的身体素质差让他感到有些自闭。
当然,这些很快被他归到了缺乏营养的错里。如果说刚刚出现在这里让他感受到了一丝惊慌,那现在毫无疑问已经恢复了理智。
这里太安静了!要知道此时可是早晨七点左右的黄金时间段,跨江大桥左右两条道竟然半辆车都没有,所以这里多半不是什么现实世界,而是其他的什么地方。
“SO?哈喽,给点提示啊兄台,我需要做点什么?”
尝试与自己脑子里那个奇怪的声音对话,以失败告终。
‘既然没人能帮到自己,那就只有按着自己的思路去求证了’,抱着这种心态,他伸手抓向了自己的书包,想要找到这个世界的破绽十分简单,自己站的这个位置是大桥刚刚进口的位置,按照印象中此时自己脚下三十米左右应该是一条靠江的公路。
既然你把周围的可见度处理得这么低,那我倒要看看,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你塞了些什么进去。
然后伸手抓了个空。
祁少师愕然,自己刚才还背在身上的书包,消失了。
“你小子,丢书包丢习惯了是吧。”
“来了!”
陌生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可这声音却听了不少遍了。那道熟悉且冷冰冰的中性音,现在终于要露出你的庐山真面目了吗。
“不敢不敢,前辈你。。。呃?”
祁少师转身,看到的是一张带着圆框眼镜的扑克脸。
略微消瘦的身躯,穿的泛白的牛仔裤,还有那头因为是自己剪的,宛如被驴啃过一口的头型,这。。。。这不是我自己么。
“现在你的认知还不足以能看到我的真身,但是如果只是一部分的话。。。”
对方似乎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伸手一挥,周围的环境逐渐发生了变化。
“啼嗒、啼嗒、啼嗒。。。”一匹白马从迷雾中高高跃起,向自己这边跑来,刚开始祁少师还没有意识到什么,直到白马跑近后看到了它头顶那根晶莹剔透的长角,以及堪比公交车大小的体型,此时此刻他才逐渐意识到,事情开始不对劲了。
“数万年前,这些灵兽便栖息在了这片土地上,不论是弱肉强食,还是日月更替,大家始终努力地活着不曾发生过变化!”
此时,随着天空传来一道悠长明亮的叫声,一只四翅三足的巨鸟携卷着大片大片的云雾从自己头顶呼啸而过。
四翅?三足?这是祁少师未曾听闻过的生物,虽说其大小还算不算遮天蔽日,可划过天空掀起的阵阵风暴还是让自己站立不稳之下险些坠入江中。
祁少师颤抖地取下了自己的大圆眼镜胡乱地擦拭了一番后再将之戴上,那只怪鸟扇动着翅膀没入云端消失不见了,可他的心中却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就在他扶着栏杆的那一侧江面忽然开始剧烈沸腾了起来,数息后巨大的生物跃江而出。
又是一只不可思议的生物,甚至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形容词去描述————这是一只一头十身的巨大鱼怪,身上的鳞片无时无刻在发生颜色上的变化,他甚至不知道这个生物是否能归进‘鱼’类。
奇妙的是,祁少师能从这些颜色上了解到这只怪物此时的情绪,兴奋、激动,它在激动什么?
鱼怪在空中足足停留了四五秒才缓缓向下坠去,与江面碰撞的一霎那,形成了巨大的冲击波。阵阵水浪从江面掀起砸向祁少师所在的大桥。
好在大桥上似乎有着谁布下的结界,江水拍击在固若金汤的结界上发出阵阵轰鸣。而身处结界中的祁少师,却又在这些水浪中找到了太多数息又陌生的身影。
他依稀只分辨得出一些怪物的身体部位与自己常识中的生物有些相似,离他最近的是一只长着鱼鳃鱼鳞的银色小猫,抬头与之对视的一瞬间,引入眼帘的却不是熟悉中的猫瞳。而是深蓝色与苍白色混搅在一起的液体,它们似乎在。。。流动?
“如果没有那件事情的发生,世间还会是原来的模样,可是该发生的谁也无法阻止,即使是四象神兽,即使是我,亦或是应龙!”
话音一落,天地为之动容,无数兽吼鸟鸣从四方响起。祁少师以及无法以肉眼去观察周围的环境,只觉得天空霎那间变得通红,一只有翼的神龙在空中盘旋,它愤怒、它不甘,而它的情绪也影响着周围的灵兽们,整个世界都充斥着凶煞之气。
“不管最后最后会怎样,如今一切都交给了人类。而我今天本不应该唤你过来,现在的你还没有接触真相的资格,但是你记住。”
“它们将这个世界托付给了人类,而我,选择了你。”
天地再次变幻,空中的有翼神龙轰然破碎。一道贯彻天地的金光将个世界撕裂。在最后的一霎,祁少师在光芒中看到了一双悲伤的眼眸,整个世界忽然变得安静,光芒扩散,祁少师的意识也在震撼中渐渐消失了。
那金光中存在的,是一尊闪耀夺目、庞大到击碎了他可怜世界观的金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