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星夜脸色僵硬，语气中隐隐有些不善。
“啥叫，跑偏了？”
玉天机整理了一下纷乱的思绪，嗯啊了半晌之后，终于开口道。
“其实这种情况是很常见的。”
玉天机看着风星夜充满不信任的眼光，浑身不自在，最后补充了一句。
“在很久以前。”
风星夜得知了自己不是唯一一个出现“修炼跑偏了”的情况，竟然见鬼地有了一点心里平衡的错觉。
“说下去。”
看着风星夜取回了一丝丝冷静，玉天机长出一口气。
“当我出生的时候，各种功法啊，灵诀啊，战技之类的，都已经完善得很好了。所以我只需要按照前人留下的方法修炼就好。
但是你想过没有，在更远之前，一定有一批存在，他们没有功法的存在，却认识到了灵力的存在，也意识到了灵力对人体的巨大益处。
他们想方设法去运用灵力，从天地间吸纳更多的灵力，并化为己用。这大概就是他们创立功法的初衷。
但是他们当时甚至都没有“功法”这个概念，所以，他们只能去靠自己创造功法。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不是随便找几条灵力运行路线就能叫做功法。
从他们有这个想法开始，直到几百年后，第一部可以供人们修行的功法才真正出现。”
说到这里，玉天机看向风星夜，想知道他是否理解。
风星夜歪过头来，一脸疑惑地看着玉天机。
“所以，这和我修炼跑偏有什么关系？”
“听我说完啊。”
玉天机没好气地白了风星夜一眼，回忆着脑海中的信息，继续说道。
“据我们家族最初的族谱记载，那几百年中其实有成千上万部的功法构思被提出来，甚至连功法的雏形都已经完成了。
但是在人们着手去修炼的时候，就出现了各种问题。
有的功法一些人能够修炼，一些人修炼不了；还有一些功法能够吸纳灵力，却无法将灵力提纯，导致灵力不受控制。
除了以上这些在一开始就出现了问题的功法，还有极少一部分，能够正常吸纳灵力并将其提纯，还能够让修炼者自由操纵灵力。
只不过，这些功法在练成之后产生的作用或者现象，与之前创作者的构思初衷并不相同。”
玉天机清了清嗓子，风星夜识相地递给他一杯水，玉天机满意地点了点头，慢悠悠地说道。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
有一部功法，创作者的初衷可能是为了修炼出了火属性灵力，但是当人们修炼成功之后，可能就修炼出来了木属性，金属性甚至水属性灵力。
我记得我们家族研究这段历史的时候，还给这种现象取了个名字，叫“功法悖论”。
“功法悖论”一般都出现在极高深的功法的创造过程中。
因为按照正常理论来讲，这种功法都是毫无缺陷的。
之所以会出现功法悖论的现象，是因为这部功法涉及到了法则的存在，在法则的影响下，又出现了新的变化。
又因为人们对功法有着极少的了解，没有考虑到可能的变化，所以就导致了结果与预期不同。
你现在的情况就很符合“功法悖论”的特质。
你是第一个将功法炼成的人。
世界上所有人，包括我，都对创世这部功法缺少了解。
而创世的基本思路又是创造一个小世界，这当然会接触到法则的存在。
所以，你满足了功法悖论的所有条件。
不过，我估计就算是这部功法的创造者恐怕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吧。毕竟，他也没修炼成功。
所以，相信自己，你既然能够修炼成这部功法的。也要相信自己能够将这部功法完善。
要知道，第一部被人们所认可的功法，也是经历了“功法悖论”这个过程的。”
玉天机耸了耸肩膀，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对着风星夜竖起了大拇指表示鼓励。
看着搞鬼的玉天机，风星夜磨了磨牙，一脸不爽。
“我说，既然你知道这什么功法悖论的存在，那你为什么还要让我修炼这部功法啊。”
对于这个问题，玉天机显然是早有预料，所以回答得极其干脆。
“因为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能够保住你这条小命的，就只有这部功法了。”
听到这话，风星夜回想起了当时那只携天地之威能冲向自己的雷电银龙，以手掩面。
“还真是。”
说完，风星夜就再不吭声，慢慢消化接受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情况。
半个小时后，玉天机看着眼前还在沉思的风星夜，没有出声打扰，打算离开。
也就在这时，耳边突然飘来风星夜的声音。
“之后功法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得帮忙。”
风星夜抬起头，面带笑容，看着身形逐渐消失的玉天机。
玉天机愣了愣，朗声回答。
“那是当然。”
风星夜看着玉天机的身形逐渐变淡，好奇地问了一句。
“你到底是怎么出来的啊，你不是被封印在那块玉璧下面了吗？”
“恩，对啊，绝大部分灵魂力量都被封印在了玉璧下面，所以我就把那部分灵魂力量全都舍弃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以所有灵魂力量为代价，将所有的灵魂本源突破封印。现在那块玉璧下面压着的，只是无主的灵魂力量罢了。
我的灵魂本源全部出来，也就相当与我的灵魂自由了，但是因为没有最基本的灵魂力量保护，我的灵魂本源能浪在外面的时间不长，时不时就要去那块玉璧温养灵魂。”
看着风星夜一脸略带难过的表情，玉天机摆了摆手。
“放心，都是小事。过个几年，等我的灵魂本源完全恢复了，灵魂力量也会逐渐增长，到时候就不用靠那个玉璧过日子。
而且，不过是灵魂力量罢了，哪有现在的自由重要。我当年能修炼出这些灵魂力量，现在也没问题。
好了，不多说了，我先走了。拜！”
说完，玉天机的身形彻底消失不见。
风星夜转过头来，看着睡相可爱的青天羽，嘴角勾起一抹苦涩。
对于功法悖论，他并没有看上去那般沉静。
不知根底的功法效果，完全未知的修炼路线，甚至连存不存在都不清楚的后遗症。
就算是风星夜，面对这些，也会感觉有些无力啊。
今后的修炼道路，他注定无法与他人为伍。过往的修炼经验，放在他身上，也未必有用。
他的修炼道路，只有他一人。
他不怪玉天机。
就像玉天机说的那样，没有这部功法，他已经死了。
他只能相信，既然这部功法能够修炼，也确实有着过于霸道的效果，或许真的能够走出一条与别不同的修炼道路。
风星夜轻轻握住青天羽的手，嘴角苦涩逐渐转变为柔情。
“小羽，我啊，想多陪陪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