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为光点湮灭的怪物，证实了风星夜的猜测。
它们的身躯虽然看起来像是只由无数白骨拼装组成，可实际上，却还保留着仅剩不多的神智来维持阻止敌人本能。
或者说，有什么东西控制着它们保持本能。
这大概也是超度之法能起作用的原因。
刚刚关于老人的回忆，唤回了风星夜失去的冷静，让他终于能够平静下来思考面前的一切，也发现了之前被自己忽略的细节。
这白骨山丘看着狰狞可怕，若是仔细感知，便能发现其中还隐藏着无数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灵魂。
只不过这些灵魂的状态并不正常。
正常的灵魂包含着人们的情绪和神智，虽然灵魂不够强大就无法说话，但却能够用更直接灵魂沟通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甚至比语言沟通来得更加真实与快捷。这是灵魂自带的天赋技能，与实力无关。
至于更强大的灵魂体，和真正的活人其实只差一副肉身而已，甚至连他们是不是死了，都很难定义。
毕竟，风星夜身边还有个玉天机经常冒泡，吃喝照常，就没觉得他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
如果一定要说出点特别的地方，那可能就是他特别坑了。
......
话说回来，即使隐藏在此地的灵魂体因为排斥外来的风星夜而有心隐藏自己的存在，可是凭它们现在的状态也无法控制灵魂力量的外溢，根本不可能瞒过风星夜的感知。
可事实却是，风星夜已经在这里呆了不短的时间，却刚刚才感知到它们的存在。
虽然他之前短暂地丧失了冷静，但却也不至于会忽视在灵魂感知中如灯泡般显眼的灵魂。更何况，这个地方的灵魂数量简直多到恐怖。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灵魂有古怪。
这些灵魂仿佛被人用漂白剂洗过了一般，没有半点属于“生灵”的情绪，整个灵魂纯净到不夹杂一丝杂质。
而这几乎是不可能出现在任何有生之物的灵魂中的。
世间生灵皆有自身情感，全然没有例外。
植物渴望蓬勃生长，动物信奉弱肉强食，更别说灵智更高的人类有着更多也更复杂的情绪。
这些情感希望，都会对灵魂造成一定程度上的影响和改变，形成每个人的特质。
哪怕是性格，爱好，样貌高度相似的亲兄弟，从灵魂层次来看，也是能够很简单地辨认出二者的区别。
这也是灵魂最本质的一个特点，也正是因为这种特质，灵魂也是因为这种特质才充满灵性。
然而，隐藏在这堆积白骨之中的万千灵魂，却全然没有这种特质。
风星夜想不明白原因。
这就相当于一个人没有心脏，还能活蹦乱跳地满地乱跑，既不科学，也不符合修炼的法则。
不过还好，灵魂其他的一些基本法它们还是遵守的，比如说可以被超度什么的。要不然风星夜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白骨怪物来再多，他个人也完全无所谓，就算超度法不起作用，他还可以进行物理超度。但是那样一来，这些灵魂就只剩魂飞魄散一个结果，不可能再有转世重生的机会。
如果风星夜不知道倒还则罢了，但是他之前从玉天机那里了解过后果，再想下手就没那么轻松了。
让生灵魂飞魄散，可是比干掉它们要更加残忍。
周围的空白灵魂并不知道这个被它们紧紧围住的人居然在考虑它们转世的机会，就算知道，恐怕也不会有半点反应。
毕竟它们，连转世重生和魂飞魄散意味着什么都不清楚。
它们前赴后继地钻进白骨山丘之下，组成一个个白骨怪物冲向风星夜的方向。
还有许多空白灵魂潜入了血海之中，凝成一个个面目不清的血人，张牙舞爪，血腥诡异。
白骨怪物和血人不懂畏惧，不知退缩，庞大的基数下居然有一种浩浩荡荡的气势。
只不过这恢宏气势中注定带着几分悲壮就是了。
既已确认了这些怪物的正体和应对方法，对于风星夜来说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他站在原地，脚步轻轻跺在血海之上的空间，血海中霎时有无数血矛飞射而出，以攻城略地，倾覆天下之势环绕在风星夜身周，等待着风星夜的命令。
只要战阵中心的那个人一声令下，这无数悬浮空中，挟着气压山河之势的血色长枪将摧毁周围的一切阻碍。
最纯粹的气势碾压，直接将所有白骨怪物和血人压在原地，甚至连毫无重量的灵魂也无法在这种压迫下脱身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风星夜手指微动，空中的无数长矛瞬间倾泻而出，几乎将整个空间填满。
原本将风星夜身周围得水泄不通的怪物军团被瞬间打爆，甚至连许多隐藏在暗处的空白灵魂也被血色长枪贯穿。
一招全灭！
倒是也没有枉费风星夜花了几分钟的时间锁定了所有空白灵魂的位置。
并非是风星夜心狠手辣，一定要驱散所有灵魂斩草除根。实在是灵魂，尤其是不够强大的灵魂，其实处于一个很尴尬的位置。
如果被其他人暴力驱散，灵魂体魂飞魄散；可如果放着它不管，灵魂体又随时可能因为吸收太多外来的怨念变成怨灵危害人间。
所以风星夜取了个折中的法子。
他用来凝聚血海成矛的力量，融入了可以超度灵魂的悲悯之意。在血色长矛摧毁怪物外形的同时，悲悯之意将其中隐藏的空白灵魂直接超度。
虽然并没有征得当事灵魂的同意，不过依照它们现在这个情况，风星夜就当它们默认了。
无数空白灵魂被超度，洞里空间少了几分阴沉之色，多了一丝自然的幽暗漆黑。
只有一处位置，闪烁着忽明忽暗的诡异光芒。
风星夜缓缓靠近，找到了发光的源头，却无奈地挠了挠头。
没办法，他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
只是从外形上来看的话，这是一个漂亮的透明玻璃球，里面刻画着精致如画的景象。
宫殿市集，森林大漠，海洋天空......似乎这世间所有景色尽在其中。
风星夜将透明玻璃球放到眼前，仔细盯着的景色。
突然，风星夜脸色一僵，随即大变。还不等他想要做些什么，一道微弱的光芒自玻璃球中射出，照在风星夜的身上。
立刻就分辨出这光芒中所含力量的风星夜一脸苦笑。
这是空间的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