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申娅薇解释了一番，天衡起身离开了座位。
似乎没注意到背后那道幽怨的目光，虽有些失礼，但他毅然的走出了喧闹嘈杂的报告厅。
出来后吵闹的欢呼声议论声总算消停，一道墙的阻隔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不同于场馆内，外面虽也是人声扰扰，却是散漫分布，平均飘荡于校园的角角落落。
悉悉索索的人声融入了周围的环境，便也是一种静怡。
拎出躺在口袋里的手机，快速发了一个消息。
“你在哪？”
他静静的在原地等候了一会，那边回道，“我在练琴。”
不同于往常，赤松京子没有加一个天衡君的前缀，也没有可爱的表情，更没有直率的告诉他地点。
天衡没有听她提过音乐社排练的地点，阳城一中能够练琴的地方有不少。
只是稍作思考，天衡拨打了一个电话。
“喂？”
“音乐社平时在哪里排练？”
“呃，你问这个干嘛？在学校西南侧靠近操场的那栋蓝色大楼。”
“没事了。”
“滴——”
王阳放下手机，有些无语的看着来电显示，随即也没多想，继续欣赏起台上学姐们性感的舞姿。
……
来到王阳所说的那栋蓝色大楼，走进去，隐约听见细细的旋律声流淌。
顺着琴声，天衡一路上到五楼，此时钢琴的声音很清晰了，是《波西米亚狂想曲》。
与报告厅的相比却是迥然不同，离得愈近则越如此，廊道与楼梯似是被无限的延伸，被跃动的音符扭曲回转，
直到天衡站到了琴房的门口，从虚掩的门缝里，流出的是纯粹澄澈的乐声，仿佛有些许的亮光。
光里渗出了希冀，透出丝丝渴望，由光芒凝聚的洁白羽毛，缓缓构筑了一位天使在凡间的祈求。
已不是原曲想要传达的情感，而化作了演奏者本身的轻声述语。
等到乐曲声完全停下，天衡才推开门。
熟悉的娇小身形端坐于琴椅，面前是那架典雅的三角钢琴，两只白嫩嫩的小手轻放在琴键上，尽管只是普通的红白校服，此刻依然显得光彩动人。
“天衡君，我没事的。”
仅是听见声音的一瞬，天衡就明白少女没有撒谎。
她一直都很聪明，早在最初见面时，天衡就知道这点。
明明在开始就看出了两张纸条的颜色不同，却没有点破，而是将其作为了与那位女生友谊破裂的道别。
假装蒙在鼓里的接受路人的好意，以及紧要关头给予别人最需要的纯真善意，每每为他人先考虑。
“我喜欢弹琴，就算是自己一个人默默的，也能感到无比的喜悦。
这总是我最快乐的时光，因为它永远不会夹杂多余的东西。”
天衡也没能听出她话里有没有伤感，少女对于情绪的隐藏已是驾轻就熟。
表里如一的人却又不是表里如一，可最后里外仍是一致的。
“可以再弹一首吗？我还没听够呢。”
“想听什么？”
“都可以。”
悠扬空灵的音乐又一次响彻琴房，这一次门扉是闭合的，天衡立于赤松京子身后的几步外，刻意没有站在身畔。
比起之前，述说变得更明显，或是她善于在生活中隐匿，而在最热爱的音乐，她是诚挚的，声音是蕴含自我的。
白鸥在海的浪潮之上，它是最接近天空的，因为它有那双翅膀，天生要在空中回旋。
可它不一定是自由的，海上有飓风，有滔天的海啸，有灼热的阳光。
太靠近太阳，它会被灼烧；太靠近海面，它会被卷走。
而不去面对这些，只是飞，它迟早会被风暴吞噬殆尽。
白鸥并不强大，但它仍是最接近天空的，因为它有那双翅膀。
琴声中的白鸥，是想要冲向太阳的，哪怕它还没做好准备。
待到曲终，一边鼓掌，被乐声打动的天衡，做出了一个符合普通高中生会做出的决定。
“赤松。”
京子闻言转过身，望着天衡。
两人四目相对。
“我们——”
这句话天衡说的有些缓慢，以至于赤松京子的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染红，最后一颗熟透的苹果出现了。
“组个乐队吧。”
“等等，我…我们认识的时间还太短了，再等…啊——啊？”
想也没想，京子捂住脸的快速的说，随即又反应过来，露出两道指缝，两只大眼睛眨巴几下，“乐队？”
“对啊，你来当键盘手，主唱和贝斯我已经有人选了。”
天衡假装没听到赤松京子刚才的发言，笑眯眯的道。
“好啊！”
马上又恢复了常态，天衡都不由暗暗惊叹女生变脸速度之快。
不过脸颊留有一缕红晕，估计是刚才失控的话语导致。
“我们先去见见另外两人。”
“现在就去吗？”
“不然呢，正好社团招新应该快结束了。”
“噢，失去见主唱和贝斯，那天衡君你呢？”
突然注意到重点，京子歪着脑袋问道。
“鼓手。”
回答完后，天衡自己都不由笑了出来，“没想到我会有当鼓手的一天。”
“架子鼓吗，我还以为天衡君擅长的是弦乐一类的呢。”
事实上天衡精通很多的乐器，由于其天赋异禀，学习新的技能非常快，在闲暇时对不少领域的技能都有所锻炼。
“差不多到午饭时间了，有什么想吃的？”
“火锅吧。”
又听到主动提这个的家伙，正好佐佐木就是预备乐队成员之一。
两人直接前往了食堂，天衡通知了佐佐木，邀请他和白欣一起来吃饭，说明自己请客，但没提乐队的事。
推理社的招新点，佐佐木此时无所事事的坐在角落里，忽然收到了一条信息。
连忙起身，“白欣！天衡君说中午请咱俩吃火锅。”
外边招待完一批同学的白欣，转过身问道，“现在吗？”
“对，你看。”
来到了白欣身前，将手机举起，给她展示天衡发过来的消息。
“有事商量？”
眉毛微微上扬，白欣狐疑不已，这还是天衡第一次主动请他们一起吃饭，这是要干什么？
几人关系还算不错，最后欣然接受了邀约，两人和社团的前辈们打了招呼，动身前往了食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