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他们几个。”
白韫筠微笑了一下，语出惊人。
“你……认识他们家老板？”
“对啊。”
金素项的小心脏扑通扑通一阵狂跳，其实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非常清楚了，白韫筠虽然没有明确告诉过金素项，但金素项也不傻，猜到了个八九不离十。
白韫筠的后台背景，在沪市这个城市可以说是庞大了。自己就只是去网吧打个游戏，结果傍上大腿了。
上辈子怎么没这么好的运气呢？
金素项苦笑一声，揉了揉鼻头，安安静静地看着白韫筠打游戏。
其实她忽略了一点，她的直播还开着呢。
……
白韫筠这局玩完以后，把位置还给金素项，自己坐回她旁边那张椅子上。
这时候金素项才想起来，自己的直播还开着。
一看弹幕，果不其然，炸开了锅。
[路过EBG，所以学了一下？学了一下就直接乱杀？]
[王者局匹配杀二十个是吧？之前真的没玩过是吧？这要是真的那我是什么？哦我是沸物。]
[前面没看到，刚才那是谁？]
[本以为白白酱有这种实力已经够夸张了，结果白白酱身边的朋友更夸张，顺路去找职业教练速成，这得是什么身份啊？]
“好了好了，别猜了到此为止吧，好好看游戏。没点订阅的点点订阅，我努力努力冲个榜一。”
金素项对着摄像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自顾自地开始排位。
当然金素项毕竟也不是神，该输的时候还是得输。打了五把三胜两负，其中赢的一把还是大逆风翻盘，算来算去也就上了二十几分。
着实把她的精力给打没了。
和第二的差距还有五十几分，弹幕里此刻满是一片安慰她的话语，不过金素项表现得却是一脸的无所谓，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哈……啊~今天没状态了，要不就先撤了？”
看向弹幕，没人回话，在她这个比较热闹的直播间里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她的观众一直都很活跃。
她察觉到了异样，直播插件的窗口里滚动的弹幕突然停了下来。
切回后台的网页，金素项的直播间画面里一片漆黑，旁边的弹幕疯狂地扣着问号，刷着屏。
好像是直播间突然断流了，应该是刚刚发生的事情。
家里网络很好，照理说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排除一下，那就是平台方面的问题了。
她轻轻皱了下俏眉，注意到右上角的私信有新的信息，她点开一看，顿时有点哭笑不得。
“怎么了吗？”
白韫筠凑到她身边，好奇又关切地问了一句，金素项让她看屏幕。
发信人是斗鱼官方号，当然是后台自动回复，内容如下：
平台鉴于“未成年人网络安全保护法” 设立的“未成年识别模式”，经巡查发现您具有未成年面部特征，已断流并进行人工信息核实。请耐心等待核实结果，如有不便敬请谅解。
金素项笑着看着白韫筠沉默了半天，问了她一句：
“如何评价？”
白韫筠思考了一下，憋出一句：
“它犯了一个谁都会犯的错误……”
“哈哈哈哈……你真可爱！”
金素项绷不住了，开怀大笑了起来。白韫筠不知道为什么，但看到金素项笑得那么开心，她也觉得开心，于是就陪着她笑。
房间里现在可以说是两只黄鹂鸣翠柳了，两道甜美的笑声混在一起，悦耳动听。
“未成年……未成年识别系统就这？没见过合法萝莉是吧？哈哈哈！”
金素项笑嗨了，往床上一躺，左右来回折腾着滚来滚去，小拳头对着软软的记忆棉床垫一阵输出。
其实是发泄一下情绪，她昨天到今天，情绪起伏了太多次，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宣泄一下。
决赛开始之前是情绪高涨，比赛期间紧张不安，结束之后失落、恍然若失。买可乐被车撞跌入谷底。
醒来发现自己重生，起。发现自己没钱，落。去网吧搞到钱，起。发现没搞到几个，落。借到钱，起。见到小泽，起。租不起房子，落。白韫筠帮忙租了，起。
现在直播间突然被断流，又落了。
金素项认为自己真是既不幸又幸运，就像狛枝凪斗，经历不幸过后才能体验到真正的幸运。
上天真是恶俗又无趣……
金素项忍不住了，笑着笑着就开始哽咽了起来，泪水滑到了上扬的嘴角边，她伸出舌头舔了舔。
是咸的。
又翻了一次身，只不过这次不一样了，身边不再是空荡荡的，她翻进了一个柔软的怀抱里。
白韫筠张开双臂，把她娇小的身体轻轻拥入怀里，在她背上轻抚着，像是在安慰一只小猫。
好闻的花香味，淡淡的，钻进金素项的心里。
“呜……哼……哈啊……我没事……只是眼睛酸了……”
金素项还在嘴硬，这话说出来自然没人信，连她自己都不信。因为她的泪水就像刚才的笑声一样根本止不住。
所以白韫筠只是温柔地重复着她的动作，在金素项耳边轻声细语，任她在自己怀里哭着，泪水把她连衣裙的面料浸湿。
“我知道……放心……没事了，等他们核实完就好了，我一开始也是不知道的啊，但你给我看了身份证之后我就知道啦。他们也一样。”
“不是因为这个……呜……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
“对，我不懂。但我可以成为你的依靠，我不懂的你可以教我，你也可以躲进我的怀里，让我来保护你。当你……不想面对生活了的时候，也有一个能遮风避雨的港湾。”
感受着金素项微微颤抖的身体，温热的呼吸让白韫筠的脖子感到有点痒，金素项蜷缩着在白韫筠的怀里寻求安全感。
白韫筠调整了一下姿势，金素项又往下拱了拱，又抱得更紧了一点。
白韫筠幸福地笑了，就这么搂着金素项。
金素项依偎在白韫筠怀里，心情也渐渐平复。哭声渐行渐远，最后只剩下时不时小声的抽泣声。
多久没这样哭过了？金素项不记得了，她只知道以前，曾几时她也很想自己的身边能有一个人，看破她伪装的坚强，让她在她怀里大哭一场。
因为她叫金素项啊，多少人心中的信仰，多少人寄以厚望的对象。
她不可以倒下，即使在昨天晚上，休息室门前情绪最低落的时候，也得装得好像无所谓一样。
可这样真的太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