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问,是否存在某种情况,部分大于整体?
第二问,如果未受到外来作用,物体运动速度将如何变化?
第三问,物体速度增大,其质量如何变化?
以上三问如有答案,可来馨华书店一观,具体工作当面详谈。”
李截看了这三个问题很久。
然后她把那张贴在墙上的广告撕了下来,揣进了怀里。
这三个问题看着简单,但李截知道并不是这样……李截能看出来,这三个问题或许看破不值一文钱,但能看破的,恐怕世间无几人。
在李截很小的时候,那时候父亲还活着……在一个大院子里,父亲和一位光头叔叔在饮茶。院子里有两棵树,一棵是梨树,另一棵也是梨树。一棵树下是两位闲聊喝茶的人,另一棵树下是玩的不亦乐乎的李截——但当时在玩什么早已忘了。只记得突然有一颗梨子掉在了李截的头上,很痛,痛到让李截记到了现在。
在父亲过来安慰她时,李截边哭边愤愤地说:“为什么梨子不能像梨花一样慢慢落下来呢?”父亲微笑着边摸她的头边说:“愈轻者下落愈慢,愈重者下落愈快,所以轻而清者上浮为天,重而浊者下沉为地。”
李截愣愣地看着父亲,手指含在嘴里,呆呆想了一会,问道:“若是梨上有梨花,二者俱落,比梨落孰快孰慢?”
“梨重,梨与花更重,自是俱落快。”
“但是……爸爸……梨重而花轻,花拖慢了梨降落的速度,当是梨落快……”
父亲愣住了。
之后的事情李截记不得了……无论是父亲的回答,还是那位光头叔叔的回应。似乎有些痛苦的回忆,心拒绝回忆。
……
盯着这份广告到日暮,李截终于决定前往馨华书店。看着已经关闭了的松木门,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叩出了沉闷的响声。
里面响起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门吱呀一声开了之后,出现在李截面前的是一个睡眼惺忪的小男孩,揉了揉眼睛,对李截说道:“抱歉,小姐,申时就已经打烊了,有什么需求请明日再来吧。”
小,小姐?我什么时候暴露的?李截心中大惊,但她还是强压下心中的惊讶:“我是来应聘的。”
小男孩一直眯着的眼睛终于睁开了一些:“抱歉,先生,那么,答案。”
“没有,速度不变,变大。”
小男孩的眼睛又眯了起来,他盯着李截看了许久——但眼睛睁开的程度完全无法让李截感觉自己在被盯着看,趁着这段时间李截也好好地打量了一番这个小男孩。
这个小男孩生了一张细腻的鹅蛋脸庞,一双丹凤眼眯得很严实,看不出眸子的颜色,嘴唇薄得几乎看不出血色,身上穿着白色长衫,宽大的袖口更加衬托出手的细小,一半沐浴在夕阳下的身体显得安宁而祥和,一半身体则显得昏暗而妖冶。
就在李截痴痴地看着小男孩几乎忘我时,小男孩薄薄的嘴唇微微地动了起来:“明日辰时来工作吧。其他事项明日再谈。”
在小男孩身影几乎全部隐入昏暗的屋内而作势要掩上门时,李截的手**了门缝中间:“那个……能让我借宿一晚吗?”
在两次想关上门而未果后,小男孩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说道:“可别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哦。”缓缓把门打开了。
李截也非常不好意思……但现在口袋里只剩一文钱的她实在是如果没人收留就得露宿街头了。反正员工(预订)在老板家里住一晚也很正常吧……
随着小男孩进了屋子,在夕阳微弱的光下,李截看着小男孩从柜台里掏出一盒不明物体,从中取出了一根不明物体,在盒壁上划拉了两下,那根不明物体就发出了火光……然后小男孩就用那根不明物体把桌子上的油灯点着了。
闻着芝麻油燃烧的气味,李截对小男孩称赞道:“小朋友,你们家的火折子很方便呀,对了,你家大人呢?”
眼睛眯着的小男孩鹅蛋脸的脸颊鼓了鼓,面无表情道:“首先,我不是小朋友,我已经三十三岁了,其次,我就是这家书店的店长,最后,那不叫火折子,那叫火柴。”
“坐下。”小男孩命令道。
李截乖乖地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她感觉自己无法违逆这个可爱的男孩。
小男孩威风凛凛地站着,平视着李截:“既然你是我的员工,在入职时我就认真地自我介绍一遍,你要好好记住,日后尊敬老板。”
“吾名白晓生,年三十有三,居于洛阳西街三十七号,未有婚嫁。事此馨华书店。日经营至申时方打烊。既无烟瘾,酒止浅尝。亥末而眠,每日四时辰而足。眠前必饮温牛乳一樽,而后做操以柔体六一时辰。触床,即熟睡。乃至东方既白,不以疲难留至次日。医皆言吾甚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