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主说的是书吗？老夫虽不识字，但听说书人说过不少书，却没听说过水浒。水浒是何许书也？”老人问道。
“……或许只是杜撰出来的吧。”白晓生说道。她在自己书店中收了天南地北不知多少本书，其中有一部分书明明是不同人写的，甚至作者所居住的地方相隔千里，但它们都在引用同一本书的内容——如果是四书五经这种广布天下又被奉为圭臬的书还好，但从那些引用的书中可看出那些被引用的书不过是通俗小说……这就很奇怪了，通俗小说可以兴于一地却难以兴于天下，可以兴于一时却难以见于经传。而如果有这么知名的通俗小说，为何白晓生却始终不得一见？
而白晓生在那些书中细细筛选后，发现被引用频率最高的三本书分别是《红楼梦》、《西游记》、《水浒传》。这些书名出现在天南地北各种书中，却从未在现实中出现过。
“这寨子平日都在做什么？”白晓生颇有些好奇。
“种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与一般人家无二。”老人面色淡然，语气仿佛良民一般恭敬。
“那又为何当土匪？”白晓生很好奇。
“当土匪不用缴税。”回答也同样简洁。
……饶是白晓生也沉默了一会。
“那身为寨主又要做什么？”既然要当土匪就问问前辈怎么当吧。
“每三个月内要为寨子搞一笔大生意。”
“是要抢钱吗？”土匪嘴里的“生意”总不能真是老老实实地以物换钱吧，那还叫土匪？
“可以，但也并非仅有此法。”
“哦？此话怎讲？”
“土匪粮食卖不出去。现在发现有人买卖私粮要砍头的，能交易的只有官粮。不止如此，酒也一样，我们寨子这些年不交税，余了许多粮食，没处卖，都做了酒和醋。但我们又需要银子去买锅瓦瓢盆以及笔墨纸砚等日用品，所以只要能搞来银子，就是称职的寨主。”
白晓生懂了。也是，就算是土匪也要用俗世的通用货币的，但当了土匪粮食卖不出去——谁敢买避税人的粮食，等同于和官府做对。寻常百姓和商人是不敢买土匪粮食的，若是大商人，也看不上一个小山寨产出的粮食。
“那之前几笔生意是怎么做的？”
“都是抢了路过的商人官员。最近抢了一批礼物，说是给当今宰相庆生用的。全是金珠宝贝，卖到黑市，很是赚了一笔，银子能撑个三年了。”
如果能重来，我直接焚书跑路。白晓生心里默默吐了口血，那不是生辰纲吗！这群土匪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啊！现在我想回我书店当个混吃等死的老板，还有机会吗？
“你们说酿了许多酒，都放在什么地方？”
“酒在我们寨子不值什么钱，寨主随我来吧。寨主可以随便喝。”
看到地窟里一排一排的酒后，白晓生非常认真地握住老人的手：“什么酒不酒的我完全不在意，主要是想搞一搞那个三个月一次的大生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