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兄,你睡得好沉啊。”
少年站在盛开的桃花树下,笑意盈盈。眸中仿佛含了一江春水,荡漾着醉人的柔意。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洁白如美玉。长长的黑白花发披在雪白颈后,带着一丝勾人的诱惑。
眼角弯弯,像是发现了糖果的小孩子。
朱唇似火,像是熟透了的樱桃,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去品尝一番。
腰肢纤细,四肢纤长,着一袭白衣委地,上锈蝴蝶暗纹,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个男子能长成这样,也是天下少有。
景虚愣愣地看着他,跟个木头似的,良久才憋出一句,“你为啥有喉结?”
少年玉白的脖颈上有一块小小的凸起,证明了他男性的身份。
少年脸色顿时黑了下来,面上笑容不减,就是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景大少爷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前几天才刚在酒楼一起喝过酒。”今天你就给我忘的一干二净了?
景大少苦思冥想了一番,“你是...洛.....洛......洛鱼鱼?”
“是洛鸢芋啊!”少年忍无可忍上去抓住他的衣领,“那天不是已经把我名字写了一百遍嘛!”
景虚没有想到少年会有这么大的动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被他扑倒在地。两人一上一下,少年跨坐在他的腰间,姿势很是暧昧。
景虚微不可闻的皱了下眉头,不动声色的挪动了一下,移开了敏感部位。
气氛旖旎又僵持,还有些淡淡的尴尬。
少年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拍了拍手,“现在想起来了没?”
景虚往后挪了一点,想要离他远点,“想是想起来了,但是...我们好像并不熟吧?”
言下之意就是你离我远点。
洛鸢芋怔了一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没事,以后你会想起来的。”
景虚感到一阵莫名其妙,但又不好说出来,毕竟自己确实没有主动去记过无关人员的信息。他只得礼貌的点点头,“没什么事的话,在下先行一步了,家族还有要事在身。”
这一听就是理由,你景大少爷能有什么家族要事?你没给家族惹事都算上不错的了。
更何况谁会在有要事的时候在树下睡大觉?你以为你是景虚吗?
哦你确实是,那没事了。
但洛鸢芋也没揭穿他,笑意盈盈地回了个礼,“既然如此,我也不多叨扰了,反正以后的时间还很长。”
意有所指。
景虚抖了个哆嗦。
这人不对劲啊我靠...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吧...
快步离去,急急忙忙的连路都没看清,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又是一声扑哧传来,景虚不由得红了半边脸。
他发觉自己的秘密在这个少年的目光下仿佛无所遁形,就好像他有读心术一般。
明明自己才是心理学大师...他在心底暗暗吐槽。
更糟糕的是,他好像还有点心跳的滋味。
不会吧,男同竟是我自己?
景虚不敢多想,加快速度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桃花树下,洛鸢芋痴痴的看着景虚离去的方向。
“傻瓜,小心点啊...”
桃花席卷成的柔和微风中,不知是谁在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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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透了。”景虚确定他看不到自己后才停下了脚步,“这个人真的挺恐怖。”
洛家二子,名不虚传。
“这么漂亮的少年,也不知日后会栽在哪家手里。”景虚笑笑,也只是有些好奇,“他好像对我很熟悉,但我也只是和他吃了一顿酒而已。”
“倒是奇怪。”
他立住身子,伫立远望。
城外有高山,遮天蔽日可守一城。
远处的石壁似摩天大厦仰面压来,高得像就要坍塌下来咄咄逼人。山巅上,密匝匝的树林好像扣在绝壁上的一顶巨大的黑毯帽,黑绿从中,岩壁里蹦蹿出一簇簇不知名的野花。
景虚迈步上前,毕竟今天的目标是出来游玩踏青。
山间有异宝,但景虚明显志不于此。
偶尔放松一下才能更好的整活不是?
所以还是别指望景大少能正常点了,精神病院随便拉出来个疯子都比他靠谱。
漫步行走,沿途的野花在微风的吹拂下为他伴着舞,空气中氤氲着醉人的花香,熏的鸟儿都有些沉沉欲醉。
远处重重叠叠的高山,看不见一道人烟,看不见一块稻田,这些山就像一些喝醉了酒的老翁,一个靠着一个,沉睡着不知几千万年了,从来有惊醒它们的梦,从来没有人敢深入它们的心脏,就是那不怕死的修者,也只到它们的脚下,追逐那些从山上跑下来的奇珍异兽,从不攀登它的峰顶。
但景虚偏偏不走寻常路,他迈着坚定的步伐,笔直的向山上走去。
尖刀似的山峰,挑着几缕乳白色的雾,雾霭里,隐约可见一根细长的线。那是景虚想要进入的地方。
山浪峰涛,层层叠叠。
到半山腰时,发生了点意外。
景虚饿了。
饿了怎么办,吃啊!
没有吃的怎么办?回家啊!
于是景虚又顺着沿途的方向向下走去。
雾气越来越浓,终于笼罩了整个山峰。
景虚站在刚才回头的地方,满脸黑线。
回不去了,迷路了,鬼打墙了!
他叹了口气。没办法,看来这座山不想让自己走。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那就走呗。
我景虚何才何能,能让您如此注重...他不情愿的走上山峰。
复几步,终至山巅。
这里的雾气更浓,伸手不见五指。景虚摸索着,如同一个盲人一般,一步深一步浅,小心翼翼的向前跨开步子。
他很清楚现在的处境和目标。所以他的方向感并没有完全丢失。
又走了一会儿,终于摸到了东西。
那是一个石碣。
“...”景虚崩了。
身为景家大少爷兼洛城疯癫第一人,他所了解到的东西要比一般人多得多,就比如眼前这块石碣。
吐出口浊气。
还是那句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所以,上吧!
他抓住石碣,一步上前。
当他触碰到石碣的时候,周围的雾气就已经逐渐变淡,而当他彻底到达石碣面前时,雾气便如同从未存在过一样,消失的一干二净。
石碣上有不少灰尘,挡住了视野。景虚将他们小心拭去。
石碣恢复了原本的样貌。
他仔细看着石碣上的字符,若有所思。
开头两个字,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
南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