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们是战斗白痴 (上)

作者:夜宇零十 更新时间:2015/10/24 23:13:30 字数:7467

是的,这里是伽利柯,我现在身处的地方正是【组织】内最大的综合娱乐中心——【吉姆斯】内的飞镖靶场。

【吉姆斯】的宣传语是:“玩,可不是闹着玩的。”,正如这句宣传语所说的一样,这里把各种本应只是娱乐活动的游戏严肃地发展到了极致,所以就连飞镖这种不知该将其视为运动还是游戏的活动,都能为其专门设立一个独立的靶场。

正如之前我所说的那样:在街道区孤独地徘徊着的我被两个旧时的友人缠住,经过一段极为复杂的展开,我陷入了不得不为他们两个的决斗担当裁判与公证人的窘迫局面。

其实一开始我是拒绝的。毕竟是别人的决斗,就算是立下硫酸泡澡这种歹毒的赌约也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可没有善良到会为了别人的死活而操心的地步。但是自己的性命还是和我有关系的。

抱着这样的信条的我,被阴郁的林雉用充满杀气的眼神注视着,竟然一时畏缩,答应了这个富有强迫色彩的“请求”。

我环视四周,偌大的飞镖场里没有别人——只有无聊到四处张望,一只一只地数着停在靶场四周的铁丝网上停着的麻雀总数的我,和一边掂量着飞镖的质量,一边严肃地盯着远处的靶心,仿佛在感受着用抛物方程都无法导出的轨迹的肖泊尘。

作为组织最大的娱乐中心,这里的靶场本不应该这么冷清。但由于最近开放了有奖金的新靶场,这个只能供爱好者玩耍的练习性质的靶场也渐渐被人们淡忘。

毕竟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为了命中的奖金当然比这种单纯地为了投中而掷飞镖要刺激、有趣得多。所以我们虽然只交了一人份的钱,却实际上取得了和包场同样的效果。

“还没来吗…..”

已经过去15分钟了。可是与肖泊尘约好了的他却迟迟没有现身。

难道是逃走了吗? 如果是逃走了就好了,如果他不战而逃的话我也就可以马上获得自由,不用再陪这两位冤家继续闹别扭了吧。

快逃跑吧,林雉!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按照林雉的性格,一旦发出了挑战就绝对不会反悔,而且总是会竭尽一切可能获得胜利,无论对手是谁。这样好强的他是不可能会逃跑的,现在的他大概是在思考取胜的方法吧。

也许...他真的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去思考如何取得胜利。

林雉和肖泊尘一样属于天启者中较为高阶的存在——【称号者】。称号,是根据强大的能力或是实际的战功而授予的天启者的第二个名字。和“伽利柯”这种玩笑般的外号不同,称号表达了对天启者的尊敬与畏惧,也可以说是天启者地位的象征。

【电波的支配者】

这就林雉被赋予的称号。赋予称号并不是某个人或者某个组织特有的权利。称号的来由可能是一句漫不经心的玩笑,可能是某个道听途说者的胡言乱语,也有可能是战场上敌人发出的绝望的呐喊。称号的来由实在是非常随意,但是让这随意的称号得以传开,被世人所知,这的确是天启者自身影响力非凡的体现。

虽然同为【称号者】,但是他和精通战斗的肖泊尘不同,对于战斗的事情一窍不通。他由于拥有过于犯规的能力——【人类支配】,就算是在战场上也从不用亲自动手杀人,一样能在敌人心中留下无法抹去的噩梦。而单单依靠能力战斗至今的他,也因这从不亲自动手的战斗方式而给自己留下了一个难以弥补的致命伤——身体素质极差。

尽管林雉的综合实力非常强大,但是他的耐久力、力量、速度和反应都是最低等的。甚至可以说,只论身体能力,他连某些上前线送死的炮灰都不如,充其量也只有普通宅男的等级。这样的他想要依靠自己的实力堂堂正正地和练习了多年的肖泊尘用飞镖这项体育运动来一决胜负,简直无异于自爆。

然而林雉本人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一点。所以为了取胜,他不能只是充分准备,还要想出能够出其不意的奇策。面对这种极度不利的状况,也只有奇策能够将局势逆转了。

“亏你敢出现呢。这么早就在这等候,是迫不及待地想被我击溃了吗?肖~泊~尘!”

终于,让肖泊尘等候已久的敌人——林雉出现在了飞镖场的入口。他一只手抵着眼镜,带着邪气而自负的微笑走进飞镖场。

但走进飞镖场的不只他一个人。林雉的身后紧跟着一个高大的人影。如果说林雉是个瘦弱的眼镜宅的话,那么他背后的人简直就像一个喧哗番长,光从每一次的脚步声,都能判断出此人的实力不容小觑。

是外援吗?

原来如此,的确是一条不错的奇策。利用了挑战宣言中“没有声明一定要本人出场”的漏洞,充分发挥了林雉自身的特性而去找来了足以和肖泊尘匹敌的高手。

利用自己善于利用他人的优势来弥补自身能力的不足,真是不错的奇策呢。这场胜负开始变得有趣起来。

“嗨~老大!我被抓过来了。”

一个十分熟悉而充满了欠揍气息的声音从林雉身后传来。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啊!”

我对在飞镖场出现的宇文东切感到过于惊讶,忘记控制音量,吼叫一般地吐槽道。

“哈哈,一不小心被抓到了。刚刚在第二家赌场玩得正欢呢,却突然被那个叫林雉的家伙捉到了。”

宇文东切搔了搔头发,像是装傻一样地想要糊弄过去。

虽然有点在意他说的“玩”和“第二家”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大概也能猜到所以就先不过问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你是说...林雉,以逃脱监视的罪名将你逮捕了吗?”

但是他有这种权限吗?我的话里隐藏着这种意思。

代替了宇文东切的回答,林雉默默地举起了手中装在黑色皮套里的证件:治安管理资格证。

还真的有啊。不愧是首领身边的大红人,连这种程度的权力都像是理所应当地一样被授予的。

但是这对我而言就不是什么能够爽朗地笑出来的事情了。

宇文东切以逃离的罪名被逮捕的话,身为监视者的我不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吗?如果运气好可能只是像以前一样训一顿话就了结了,但是最极端的情况就是没收我被扣押的奖金,让我最近的努力都化作镜花水月,直接地威胁到了我未来的生计。

该死。为什么有这么严重的后果我当初还要放他走呢?是急于求成吗?是走投无路吗?不,真正的理由可能只有一个:我忘了。

伽利柯!你的脑子挂在头上难道是用来盛水的吗?单身至今,没有一技之长,唯有谨慎和精明让人佩服的我,为什么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啊!

不,现在不是自我责备的时候。比起想一些如何贬低自己的话语,还是去想想如何乞求林雉大发慈悲要更加重要。

去利用吧,伽利柯。利用所能利用的一切。这个时候,无论是搬出学生时代同窗的陈年旧事,还是舍弃尊严当面认爹,只要能够取得效果就全都用上吧。我已经没有退路。

“那个...林雉先生,你还记得那年高二的那个春天吗?从那时算起,我们已经.....”

我开始走情感路线,准备用多年的同学情谊来打动他,让他放弃告发的可怕念头。

虽然不知道这种不痛不痒的攻势能不能起到作用,但是不想这么快用上下策的我也只有去尝试。

“又想下跪求饶了吗?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无节操啊。”

但是回应我的不是用视线和肖泊尘激烈交锋,几乎要擦起火花的林雉,而是一直在一旁看戏的一般笑吟吟地打量着两人的宇文东切。

宇文东切仔细地观察了一阵,眼睛紧紧地盯在肖泊尘的身上,然后识趣地走开了。他一边做着热身运动,一边继续说下去。

“别怕啊,伽利柯君。林雉说过了,只要我替他出场,他就不去告发我。”

宇文东切开始活动起全身的关节。他一个一个地按响僵硬的指节,发出啪咔啪咔的响声。

“而且啊,他还说只要赢了肖泊尘,就可以向首领申请给我一天的自由。”

宇文东切漫不经心地说着。可能他这些正在说着的话,对他而言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已吧。但是他说出的每一个词都深深地烙进我的脑海里。

一天的自由,也就是说身为监视者的我也有足足一天的时间不用干这辛苦的差事了,也就是说......休假?

休假啊。终于有休假了。自上个月例行假日以来我就一直没有机会休假了。如果他赢了我就又有机会不用辛苦工作了吗?

加油啊,宇文东切!我相信你一定能赢的。用你的实力把年轻的肖泊尘碾碎吧!

我的心声擅自呐喊起来。

“不过啊.....”

宇文东切做完了一组侧压腿,像一根弹簧一样一瞬间跳起,然后平稳地落在地上。就像是完成了一套动作的体操运动员一样,挺直地站立着。

“那个叫肖泊尘的家伙,很强吗?”

宇文东切的眼中燃起了斗志。果然比起柔弱的体操运动还是粗鲁的古典拳击要更加适合眼前这个好战的男人。

他的表情反映出了他此时内心的战意,我已经很少看到他在赌场以为的地方露出这种表情了。仔细回想,上一次看到好像是在战场上。

“啊,当然了。他可是【组织】里数一数二的战斗精英啊,战斗的能力就算是与独自在圈外生存的你相比也绝对是毫不逊色的。”

我如实地回答道。我没有像以前一样泼他一头冷水,而是精心挑选了一些能够让他兴奋起来的词语。因为我知道:这个时候让他的热血燃烧起来能增加我们获胜的几率。

“是吗?”

宇文东切的眼神里除了无边无际的自负和渴望战斗的业火之外,又多了新的东西。那应该是憧憬,或是被称为信仰的东西吧。我不知道他到底憧憬着什么。我所知道的只是,此刻的他正在憧憬着什么,正抱有着某种坚定的信仰,仅此而已。

“那可真是太好了。”

他笑了。身高超过一米八的高大的男人笑了,诡异的笑法让全身的肌肉都颤抖起来。

“果然不强是不行的。果然只有战胜强者才能获得满足。只有强者....只有强者.....”

宇文东切开始像痴汉一样自言自语。

现在暂时不要去搭话会比较好。由与宇文东切相处多日相处的经验来看,当宇文东切进入这种状态的时候是感知不到别人的存在,彻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还是去看看肖泊尘他们吧。

相较之下,肖泊尘那边的状况就显得比较混乱了。

“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给我个解释啊,林雉!”

“哼,这种简单的事情都看不出来吗?看来比起练习飞镖,还是多试着提高一下你那匮乏的智商会比较好呢,肖~泊~尘?”

“少啰嗦!我的事情才不用你管呢。那个男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快给我解释一下啊!”

“真是愚蠢得无可救药,你啊。好吧,就由本大人亲自为这脑容量还不如一只磷虾的你说明一下吧:那个男人——【赌徒】宇文东切,当然是来为本大人而战,为了战胜你将胜利送入我手中而来的啊!”

“喂!你这是犯规吧!一对一的决斗怎么可以找帮手啊,加上他不就变成二对一了吗!我绝对的不利啊。”

“二对一?你在说什么蠢话?”

林雉轻轻推起眼镜,伸出手指指向肖泊尘。

“要出场的只有你,还有那个宇文东切,共两人而已哦。”

“啊?这不是我和你的决斗吗?一开始不就说好了是我和你的决斗吗?”

“的确,这是我和你的决斗,但当时只指定了决斗方式是飞镖,也没规定一定要我出场。不是吗,肖~泊~尘?”

“啊?你这是诡辩吧!”

“就算退一步来说,这也不能算作犯规。所谓决斗就是决斗双方实力的互拼对吧?我的能力是【支配】,所以【支配】也是我实力的一部分。能够支配那个男人来为我战斗这件事本身就是我实力的体现。”

“这…好像有点道理......”

肖泊尘退缩了。像战败的家犬一样垂下了头。

“哦?已经没有什么话可以反驳了吗?难道你畏惧我的实力,想要不战而败,放弃决斗自愿成为我的狗(奴隶)吗,肖泊尘?”

林雉趁胜追击。虽说只是口舌之快,但是林雉也绝不会放过这个在上面的机会。

“谁会怕你啊!比就比!无论是你也好,那个男人也好,我都会打倒给你看的。做好觉悟吧,林雉!”

气势上处于下风的肖泊尘,不能再继续挫败下去。他重振精神,

“你才是,觉悟吧,肖泊尘。”

成功地忽悠了肖泊尘的林雉,轻轻地推了一下眼镜,悄悄露出胜利的微笑。

然后,他们和宇文东切一起走到投掷台前。

“诶,原来是比飞镖吗?”

知道了决斗的内容不是战斗,宇文东切的表情显得有点失落。但是光是能和高手已经比试就已经足够让他兴奋不已了,所以宇文东切依旧是跃跃欲试。

肖泊尘也是一脸自信满满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宇文东切的底细,但是他对于自己的飞镖技巧充满了信心。他有着无论对手是谁都能轻松取胜的把握。

“那么我们怎么比呢?你决定吧,帮手先生。”

嗯,面对这种过度自负的人,就应该舍弃尊严提出一个不对等的胜负条件,比如:我中一镖抵上你中十镖。这种看起来就成心不让人有赢的可能的卑鄙的条件。

如果出场比试的是我的话,也许真的有可能提出那种无耻的条件;而且如果是肖泊尘的话,他可能真的会接受。就算处于极度不利的局面,最终也能获得胜利,他就是拥有这种程度的实力。

“哦?让我来决定?你可真是自信啊。”

“少废话,快决定吧。”

宇文东切捏起一根飞镖在手上把玩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

“所谓游戏,就是要规则越简单越有趣啊!”

他将手中的飞镖掷了出去,红色的飞镖拖出一条赤红的残影,笔直地命中了靶上的红心。

“就这样吧,双方轮流扔飞镖,一旦有一方没有命中红心就算输,如何?”

宇文东切提出了他的规则。

简单粗暴。没有分数,没有分环,只是靠命中与否来评判胜负。真是暴力,果然是和这个凶残的男人最为相配的玩法。

但是敢对擅长飞镖的肖泊尘提出这种命悬一线的规则,宇文东切心里也有着十足的把握。虽然刚刚光顾着和林雉争执的肖泊尘可能没有注意到,但是一直留意着每一个人的我可是确实地注意到了——没错,他又作弊了。他偷偷地在袖子里掷了一次骰子,进行了身体强化。证据就是袖口里时不时透出的微弱的红光。

“好的,接下来就轮到你了。It’s your turn。”

宇文东切从投掷处上退了下来,站在投掷点的侧后方,仿佛在告诉他的对手“你可以上了。快点下来,我可是赶时间的。”这类轻蔑的话语。

肖泊尘没有用语言回应他的轻蔑。他走到投掷点,捏起一支飞镖,架起,瞄准,掷出,一系列标准得可以放进教科书里的基本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有一丝粘滞。飞镖也如同受到了数条等式的约束,不偏不倚地扎进了已经插着一支飞镖的红心里。

“又到你了哟。好好加油啊。”

肖泊尘朝着宇文东切挥了挥手,他说着像是勉励一般的话语,无形中报了之前的一箭之仇。

宇文东切一言不发,他默默走近投掷点,一口气抓起了两支飞镖,然后掷了出去。两支飞镖沿着几乎平行的轨迹高速飞行,同时命中了唯一的一个红心。此时,小小的红心上已经插了足足四支飞镖,就像一只迷你的刺猬,几乎容不下更多的飞镖了。

神技。同时掷出两个飞镖并且一起命中同一个目标,这已经不能被算入人类能掌握的技艺了,这简直堪称神技。然而这一类超出人类体能极限的神技对于【强化】后的宇文东切来说不过是像伸手去抓触手可及的物体一般的轻而易举的事情而已。这种过于理所应当的神技,只要他愿意,不管几次都能完美再现。

“来,继续吧。”

宇文东切冷笑了一声,似乎已经确信了自己的胜利一般,大步地走离投掷处。

四支飞镖分别刺进了红心的四周,飞镖与飞镖之间的间隔很小,对于普通人的飞镖爱好者而言,这已经是足以让人绝望的间隔。但只是这种程度的困境是不能拦下肖泊尘的。

“还差得远呢!”

肖泊尘将飞镖举至与视线平行,精密地估测着角度,将飞镖的尖端微微上抬,投出。飞镖像受无形的力场线指引,沿着平滑的弧线,恰好嵌进了四支飞镖之间狭小的间隙里。

“真遗憾,是你输了。”

肖泊尘自负地宣言道。然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因为急切地想要战胜对手的急躁,宇文东切故意同时掷出两支飞镖,让肖泊尘无处下手。但这阴谋好像失败了呢。肖泊尘凭借自身高超的控制技巧,将第五支飞镖准确地送进了最后一丝缝隙中。现在的红心,已经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无处下手。狭小的红色圆形区域,被五只粗细均等的飞镖彻底塞满,再也没有足够的位置来容纳更多的飞镖。纵使宇文东切的镖技如何高超,要命中已经不能被命中的目标,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闹剧能就这样落下帷幕的话,我也会谢天谢地的。但是他可是那个专业的闹剧生产者——宇文东切,有他插手的事件怎么会这么轻易地落下帷幕呢?

“哦?输了?”

宇文东切笑了。他笑得多么冰冷,充满了戏谑与讽刺。

“我可是不会输的!记住我的名字,我是【赌徒狂犬】,又称...【不会输的男人】!”

这一瞬间,宇文东切消失了,超越了他之前所使出的全力。不,应该说这才是他真正的实力会比较准确。瞬间加速,让自己的身体以超出肉眼捕捉范围的移动,这才是宇文东切真正的全力,也是我最初见到他时的样子。

害怕有趣的游戏一瞬间就结束的宇文东切,为了让游戏能尽可能的玩久一点而一直在放水。而现在,他终于感受到足够的威胁而拿出了自己真正的力量。

宇文东切出现在投掷处,仅仅拿起了一个飞镖,以肉眼不可视的超高速投掷了出去。当本应形成抛物线的抛体运动的初速度高到某种程度的时候,就能将其轨迹粗略地看作一条直线。从宇文东切手中离开的飞镖,完全沿着一条直线飞速突进。肉眼无法看清飞镖的的具体位置,能看到的只是飞镖飞过后留下的一条赤色的直线。

砰!

从远处靶子的方向传来一声剧烈的碰撞声,飞镖撞上了飞镖的靶子。靶前撒落了几支变形的飞镖,而以冲锋枪射出的弹丸一般的速度插进了靶子后的墙壁,红心的区域,也因碰撞中传递的能量而脱离了靶子,被高能的飞镖插在了靶子后的墙壁上。

“我说,肖泊尘君的啊。”

仿佛因为飞镖与空气摩擦放出的热量,四周的空气也变得燥热起来。

“这种比法是分不出胜负的。”

宇文东切露出了暴君般嗜虐的嘴脸,虽然脸上的表情姑且能被称作笑容,但是此时的他却有如狰狞的恶魔一般让人恐惧。

“来换个玩法吧。”

宇文东切提出了建议。

“.....好吧。”

经过了短暂的思考,肖泊尘同意了他的提案。虽然刚刚发生在眼前的事情,就连跨越无数战场的肖泊尘都感到一丝头皮发麻,但是规则里并没有说不能使用能力,所以宇文东切的行为实质上也不能构成犯规。不如说在天启者之间的决斗中,使用能力才是最为正常的。

而且这个男人说的一点都没错。正如他所说的一样,这样比下去是分不出胜负的。如果想要让这次决斗有结果的话,就必须更换比赛的方式。

“跟我来吧。”

肖泊尘率先走了起来,他走向了靶场里不常为人至的角落。

看到肖泊尘渐渐走远,我赶紧小跑着跟上。

但是林雉却没有跟在肖泊尘的后面,而是走向了相反的方向,宇文东切的方向。

“你...难道想杀了他吗?”

林雉的声音冰冷地像是八寒地狱里的升起的冷气,仿佛无数亡者冰冷的手缠住了宇文东切的身体,用刀尖抵着他的咽喉。

“.....”

宇文东切没有回答,他默许了。

林雉把头靠过去,低声地警告道。

“不要太嚣张了,明明只是个奴隶而已,却想违背【王】的命令吗?”

宇文东切无奈地笑了。他用手捏住林雉的肩膀,把头靠得更近,用恶魔般浑浊的双眼盯着林雉的。

“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奴隶了?我怎么记不起来呢?”

宇文东切加大了手掌握合的力度,让林雉的肩胛骨发出喀拉喀拉的声音。

“你小子才是不要太嚣张了,明明只是个榨取利益的道具而已还妄想命令我吗?废柴。”

宇文东切直接地羞辱林雉。

“那么我就会杀了你。”

林雉无视了宇文东切的羞辱。一向自尊心强的林雉,在被宇文东切这么露骨地侮辱了之后竟然没有任何反应。因为现在的他有比起自己更为重要的事情。

“如果你敢让他受伤,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一定。”

林雉凶狠地瞪着宇文东切的双眼,那是真正的杀人者才拥有的眼睛。

“切.....真无趣。”

宇文东切撒手了,他松开了紧握住肩膀的手。然后走向肖泊尘走向的方向。

“我自有我的分寸,毕竟我也不想被这么势力庞大的【组织】通缉呢。”

宇文东切背对着林雉,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担心。

“.....”

林雉没有回答,他既相信宇文东切所说的话,又不对宇文东切抱有哪怕一点的信任。他只是默默地跟上了肖泊尘的脚步,一起前往了将继续这场未完决斗的决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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