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海交易现场的所见所闻，陈煜讲的很细，基本完全还原了当时的细节。
卷入这件事的人和事越来越多了啊。
听了陈煜的话，莫玉只觉得头痛。原本以为只是要打掉一个虎哥，结果抽丝剥茧之下，牵涉却是越来越广。
“只要找到那批货，这个罪名就足够打掉虎哥了。唐哥那边，我建议从长计议。”
这是最好的处理方案，与叶清浅一开始的约定也只是打掉虎哥。至于完全挖出这一伙犯罪集团，平心而论很难。
而且那个叫唐哥的人，给陈煜的感觉很危险。
陈煜一度怀疑他不是普通人。
“我会传达你的意思的，不过最终决定怎么做的是浅浅，能不能说服她我也没有把握。”
莫玉很纠结。
“那就一会聊聊吧。”
陈煜不置可否。
该说的，该做的，能提供的，自己做了。刚刚提供的消息如果顺藤摸瓜起到的效果可比单纯的做一个污点证人好的多。
这是定性就意味着绝杀的情报。
到这个份上，陈煜已经算是完成了约定。
接下来的斗争陈煜没有想涉入的想法——与叶清浅合作本来就是兴之所至，双方目的一致的情况下顺手而为，现在陈煜已经在这件事上嗅到危险，自然不会头铁到底。
“这件事情必须追查到底。明明知道有这样一个犯罪集团，却因为害怕选择对其视而不见，我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叶清浅的态度和两人预想的一模一样，倒不如说正因为是她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我得纠正你一点，他们可不是一般的犯罪集团，很有可能是超凡集社。”
陈煜将超凡集社几个字咬的很重。
听到这几个字你总该冷静下来了吧？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向叶清浅强调一下眼前的状况。
和那群人打交道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只靠意气和热血只会将自己带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超凡集社？
听到这个词语的叶清浅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陈煜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是使徒组成的组织又如何？这可是人人平等的时代，难道是使徒就觉得高人一等，以为自己能够不受法律的制裁吗？”
“一群藏头露尾的老鼠，既然已经抓到了他们的尾巴，我一定会将他们通通绳之以法的。”
叶清浅慷慨陈词。
“……”
陈煜觉得有些牙疼。
理论上讲叶清浅讲的确实没毛病，陈煜也从不觉得身为超凡者是肆意妄为的理由。
可面对这样的人必要的谨慎总没错，你这全不把对方放在眼里的态度是不是太嚣张了些？
快劝劝这个傻姑娘啊！
陈煜用眼神疯狂求助莫玉。
“我觉得浅浅说的不无道理，可以先顺着这条线索摸摸情况，见势不妙在从长计议。”
？
莫玉姐姐你肿么肥四？酱紫背刺我？
叶清浅头铁你也陪着她一起？见势不妙再从长计议是不是也属于想太多？
“你认真的？”
陈煜瞪圆眼睛试图从莫玉脸上找到她是在和自己开玩笑的证据。
对上的只有她复杂无比的眼神。
“就算是使徒也没办法抗拒国家机器，况且他也未必会是使徒。”
莫玉真没开玩笑。
她是认可陈煜从长计议的想法，可她也明白自己没办法说服叶清浅，被夹在两人中间的她只能选择这种折中的方式。
刚刚那句话是她说给陈煜听的，既是她内心的真实想法，也是她对陈煜的解释。
“我明白了。”
长叹一口气，陈煜已经完全懂了。
是自己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啊！地星不是废土，神州也不是世界政府。
超凡在这个世界存在的时间不短，不过并未出现如前世那般癌变式的能级增长。
使徒的存在毋庸置疑，却依旧处于政府的管控之下。
法律的角度上他们和普通人一模一样。
加之舆论的宣传管控。
大多数人都认为使徒确实是异于常人，可终究是归属在“人”的范畴里。
那人类再强又能强到哪去，热武器怼到你脸上还不是得躺下？
比起使徒的力量，人们还是更相信国家机器的威慑。
这和废土截然不同。
陈煜不认为这样的做法不对，只是心里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舒服。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说不上原因，最终陈煜也只能归结为可能自己曾经也是使徒中的一员，立场作祟吧。
目标明确的叶清浅可谓一分钟也坐不住，当即就风风火火跑出去收拾行李，准备返回蓝海组织调查了。
“你不去收拾下吗？”
陈煜看着没有丝毫起身想法的莫玉疑惑道。
“对不起。”
莫玉低着头小声的样子像是做错事的小女孩，完全看不出半点平日里从容不迫的样子。
唉。
陈煜知道她在说什么。
“该道歉的是我。”
莫玉没错，只是自己和叶清浅立场相左，她才会左右为难。可话又说回来，一边是好姐妹好闺蜜另一边是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陌生男人，寻常人都知道该怎么偏帮，但莫玉没有。
说到底为难还不是为了维护自己？
陈煜不傻也不瞎，不至于看不出这么明显的事情。正因为如此，他才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莫玉，有件事我一直摇摆不定，我想现在是时候决定了。”
坐在莫玉旁边的陈煜犹豫的片刻，最终下定了决心。
“什么决定？”
莫玉的兴致并不高。
“我该离开了。”
“不……”
听到这话的莫玉猛的抬头，顺着本能就要吐露那两个字。
却被一根手指挡了下来。
仿佛是早有预料般，陈煜食指轻轻的点在莫玉粉嫩的唇上，止住了她想要说的话。
“听我说完，好吗？”
陈煜的口吻说不出的柔和。
注视着陈煜真挚的眼神，倾听着耳畔的声音，莫玉感觉自己整个人已经怔住。喉咙里只能发出细弱蚊吟的呢喃。
“这只是短暂的权益之计，浅浅的性格你比我了解，我如果做污点证人最后肯定要遭重。现在她有了新的线索，足以作为证据打掉虎哥，我的作用就已经被完美平替，正好是我抽身离开这个泥潭的大好时机。”
陈煜承认，自己心软了。
就在刚刚之前，他都是准备悄无声息的离开。
可莫玉让他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不告而别，会让她为难的吧。
为了照顾莫玉的情绪，陈煜对叶清浅的称呼都客气了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