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
所知太阳系中唯一存在生命的天体。而存在在那个星球上的主宰者,是自称万物之灵的人类。
凭着进化所得来的智慧,开阔了天地。在大地上建造屋子,修堤建坝,世代轮替的、慢慢的使自己的族群繁荣起来。他们是地球上唯一拥有高度智慧的生物,支配着整个星球,没有任何生物可以与人类相提并论,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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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Z高中课室。
“你真的是这样想吗?千城同学。高傲地认为自己所知的就是世界一切?”
身材削瘦的女性睥睨着一个人,语气冰冷。摆出给不了她认同的答案就别想好过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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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真的没有非人类的存在,没有任何一个拥有智慧,理智以及灵魂,可以与人类相比……不,甚至生态链高于人类的生命体吗?
这里,还要从一个故事说起。
天使,顾名思义的是天界的使者。
在遥远的古代,有位天使违背了不得干涉人间的神祗条列,离开了天界后与人类女子坠人爱河,生下的第一位子嗣名为——
伊恩( EWEN )。
不是寻常写法拉丁字母的IAN,而是由从驱逐人类始祖的伊甸(EDEN)为借鉴,取出EDEN的D,然后用字母中最后第四个字母,W来取代,后来就变成半天使的族名。
在“非人”,非人类的存在之中,伊恩的后世普遍上被称为半天使。不过,后世都自称为伊恩族,其目的就是想和天使,和天界两者划分界线,因为天界的天使大多数认为后世们是天界的耻辱,而后世也不屑于被他们认为高傲的天使来往。
后来,那个违背了神祗条列的天使的下落因为时代过于永久而不可考。只能说,伊恩族和天界达成某种协议。
伊恩族将会受到天界的管制,在拥有灵力与超乎常人寿命的前提下,保持低调,过着常人的生活——这种存在,就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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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高傲。班主任。”
即使搬出了敬称,话语也依旧冷冰冰的没有任何的温度。仿佛来对方的敌意根本不值得一提似的,那个人淡然的说着在人们看来,是对师长不敬的话,却对他来说就像说着乘除加减的方程式一般自然。
“我能原谅妳刚才的言行是无聊的自尊心作祟所致,所以妳大可现在停止了。”
“……啊哈?我没听错吧?我是需要被没礼貌的学生原谅的那个?我,这个班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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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我们制定了一套规则。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好好在漫长的岁月中能减少族群面对的威胁……也是为了能够生存下去的规则。
其中几条包括,不能呆在同一个国家超过十年。
这是为了避免与那块土地产生深厚的眷念,留在同一个地方,保持同一个样貌,年龄是很危险的行为,只会徒增被发现“不是人”的风险,发生和欧洲狩猎女巫的一样悲剧。
因为我们发觉普通人们的心理,比我们想象中还无法接受相异的存在。
身为伊恩族的一份子,我们必须在大众社会上扮演一名普通人的角色,过着低调的生活。
“财富,名利,爱情都不是永恒的,只有与家人的牵绊才是最贵重之物。”
这是我们族里留下来的名言。除了说爱情不是永恒的这点引起了不少族人的争议以外,家人是可以陪伴我们一生的人,这句是错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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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以为成绩便是一切,以你这种态度等出社会以后才来后悔就迟了!你懂不懂?”
判断对方不能沟通,当事人明智地闭起了嘴巴。
但那绝对不是妥协的举动,他只是将视线放回手中的事物上,隔离起外界的干扰一样做着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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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接受寿命比自己长,体能优秀,又有宛如魔法般的能力的“非人”们,现今社会的人们做得到吗?假如做得到了,又会为世界带来怎样的变化?
而非人之间的会议——“俱乐部”中,提出如此这般诸多的猜测,间接地导致了现在人类表层世界没有任何非人的形态。
以前,报纸不时会有被发现明明是两个不同的时代,出现的脸孔却一摸一样的非人被抓包,引起了那时人们的热烈议论。而在这个相机普遍上的时代,这类事情显得更加的普遍。就算使用科技大费周章地清除与我们有关的信息,要消除当地人的记忆中因我们,而出现不协调的地方也逐渐开始变得困难。
所以,如今就换成从“消除”调成“淡化”来操作记忆的方向。
打个比方吧,即使以前的彼此是挚友,在十年、二十年以后见了面,对方记忆里面调整过的部分就会变得我和他不太熟,对方应该不是自己认识的人,没什么大不了的往这类方向去思考。而就算把人认出来了,大概能用“娃娃脸”、“保养得很好”的理由糊弄过去。
但是,如果是年龄差距太大,对方执意要问到底的时候,那么那个“非人”必须在事态扩大之前,自己不行的话,就找其他人来修正对方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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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再假装听不到了,给我反省你的态度!喂,听见了没!”
不论如何恐吓,那名女性矛头所指的对象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动摇。不受影响似的批改着文件的景象,只能让人不禁感叹他心脏的强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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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二十一世纪,我们伊恩一族离开了古老的英国,来到了被称为南洋附近,名为洛华恩斯的群岛国,其首都。
亚隆。
开始了新一个、为期十年的低调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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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沉默下去了,是在无视我吗?”
周围的喧闹仿佛与他无关,那人若无其事的保持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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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做都是为了避免无法接受与自己相异的人类发生纷争,无知的阴谋论,也没必要的恐慌。人们连自己的问题都解决不了,发动战争,彼此仇恨,互相残杀,他们……人类还没那个条件去认识我们。
我们也只能等待着人类的思想足以成熟到接纳非人,而不去加害我们的时候,才会重新去考虑向这世界公布身份的可能性——
至少,这十年内是不可能的。
好了,冗长的说明就到此为止了。
其实,无端端的复习起这些非人界的常识,是我在很痛苦的自我逃避行为。
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我刚才说明的一切跟现在发生的情形没有半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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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啊啊——!”
地点是私立高中课室。
而穿着教师服、大吼大叫的那名女性她的精神已经将近崩溃点,嘴里开始发出怪声。
“你这个兔崽子!三番四次地请假,把学校当什么了!”
“……”
而事情开端是将近放学时刻,教书教到一半的班主任经过某位学生的身旁时,就被男学生看不看她,单手递出一份书信。
而瞄着那悬在空中、上面写着“请假”的信件,班主任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问道。
“……怎么了。”
“请假信。”
“……哈?!!”
如果不用说明文的话,以上的对话真的会让人搞不懂哪一方才是老师。
而班主任爆发的事情经过就是这样。而换作了别人,面对班主任排山倒海的压力,就算不瑟瑟发抖,会因为自尊被冒犯的情况下生气。
然而——
被骂得狗血喷头的他本人还能镇定自如地坐在位置上。
大概是班主任挡住了他看文件的光线了吧,他稍微扶了一下宛如只有事业有成的职场精英才会戴着金属眼镜,如同那框架散发出的冰冷光辉一样,他静谧地不发一语。
然后,只听到一阵钢笔尖与纸张的微弱摩擦声后,利落地在文件上签上了名的他,已经处理起下一个文件。
喉咙深处发出“又无视我……”的声响,班主任眼里燃烧着的熊熊怒火再次获得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