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错了吧，居然是冲我来的。』
虽然这样想着，但是已经黑泥体化的东方秽，还是做好了战斗准备。
或许这就是黑泥的本性吧。黑泥体与当今的其他人类不一样，他们是直接受到了黑泥的影响变异进化。所以，他们在许多地方与黑兽相似。
比如，两者都是明知无法战胜对手，明知无法承担后果，只要定下了目标，就绝不会改变，纵使粉身碎骨也会迎难而上，至死方休。
东方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东方闻道也没有告诉他。这似乎导致了他并不像其它的黑泥生物一般果断，以至于现在都已经发动反击了，却还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进行追击。
所以，他思索再三，只是做好了战斗准备。
“不用犹豫哟，弟弟。”东方闻道的身影出现在东方秽身旁，“对方来势凶凶，行动果断。他们是你的敌人，你们之间的关系不是杀就是被杀。”
“记住，世界是残酷的，弱肉强食，胜者为王。只有活到最后的人才是绝对正确的，只有活到最后的人才能决定命运。”
东方秽将目光扫向了她一下，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舰队上。
“你的话永远这么简单直白，而又管用。”他道。
“呵呵，看来小东方有自己的心思了呢。”东方闻道似笑非笑道。
姐姐的身影散去，与此同时上千艘战舰抵达高空。
“火力全开！”柯罗诺斯道。
这时，乌拉诺斯抽出了一部分战舰，找了一个不起眼的时机离开了战场。背负天空之神的名号，他仿佛真的将天空变成了自己手中的一块幕布，悄无声息的掩盖了数十艘舰队。
下雨了。
光炮的航速为光速，一旦被锁定了，发射后基本没有闪开的可能。
所以在舰队发起攻击之前，东方秽就立刻在地面上高速移动起来，并且开始预判他们每一次攻击的打击点。他将自己化作一道黑色的利箭破空而出，在大地上穿梭回旋。
与此同时，光雨化矛，如同天空中落下的帷幕一般降临。
大地哀鸣，狂风嘶吼。
东方秽根本来不及捕捉到光炮在航行中的运动状态，当光炮光线被他的视网膜接收到时，身体根本来不及反应，真实的光炮就已经完成了攻击。
这时，他不得不依靠自己的本能，通过对危机的预感，再加上自己的黑泥因子进行攻击规避。
他固然有着量子级别的大脑机能，但他发挥不出来太多。其本身的稳定性是一回事，自己的身体素质又是一回事。
于是，他同时动用了三种黑泥因子。
律理因子，传送避险。链接因子，信息处理，强化身体。第三种因子，日蚀因子，具有侵蚀、同化、衰变、瓦解物质和能量的能力。这样就算光炮打到他身上，他也还有一定存活的几率。
“啧，今天可一点没料到会发生这件事！”东方秽抱怨道。
战舰主舰上。
“……野兽已经在被逐步驱赶至指定位置，看你的了。”柯罗诺斯说。
“让野兽来杀死野兽，场面想必会十分震撼吧。”乌拉诺斯说。
“呵呵呵，我已经开始期待了。”柯罗诺斯说。
战舰数量众多，如果一齐攻击的话，很有可能会误伤友军。因此，他们在指挥官的安排下划分了攻击批次，在可以有效调整整个阵型对目标打击的同时，也不给予目标任何喘息的机会。
“被动挨打可不是我的风格，准备接受我的反击吧！”
趁着一次舰队攻击转换的空档，东方秽猛地一个滑铲，在地面刮起尘烟，留下一道深深的凹痕，止住了自己的高速运动。
『可恶，感觉腿都要骨折了。』
正当他准备跃起，直接平着蛮横的力量冲到上空时，东方闻道的身影却再次出现，玉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没机会了。”东方闻道语气轻松的说，仿佛她现在表述的这个事实对战局并不起任何影响。
“什么？”东方秽很少见地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那可是天人，别说是人类社会了，即使是在整个生态链中，他们也是屹立于顶端的存在。”东方闻道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毫无疑问，他们是你迄今为止遇到过最强的对手，怎么可能傻到给你留反击的空档呢？”
然后，她用下巴像天空的方向扬了扬：“看，舰队开始撤退了。你该不会以为他们是搞错了目标胡打一通，或者是你的英明神武把他们吓跑了吧。”
东方秽看向天空，果然，舰队已经开始使用空间跃迁撤离。
“然后你再看看那边，有什么东西隐秘了气息朝你过来哟。”东方闻道扬扬眉毛，低一下头，抬手指道。
东方秽立刻转身，前方是空荡荡的大地。但是在集中链接因子探查了过后，他才发现图形中有一道屏障，隔绝了特定的一部分光线传递。
这道屏障在不断向东方秽靠近，速度奇快，每秒就有几百米。这样还不足以令他为惧，可是东方秽能够感觉到在那道屏障之后，有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毁天灭地的威势。与之相比，自己就仿佛天地间的一只细菌。
他想要逃，但是进攻反击的想法却在不断冒出来。
“……为、为什么？今天我……我这段时间也……一直以来，我没有做过什么得罪天人的事吧？为什么突然就要……”
“突然？”东方闻道站到东方秽的身旁，“这哪里突然了？人家的攻击有组织有安排，明显是预谋好的嘛。”
“为、为什么？”
“啧啧，我还以为你的翅膀长硬了呢，今天出来连祭品都敢不带。”东方闻道似朝似讽地说，“还需要为什么吗？难道别人要杀你还必须要通知你？还必须要给你讲清楚来龙去脉？甚至，需要动机和原因？”
“这些完全不需要呀，只要有杀你的能力就够了。如果你的存在不影响到他们的秩序，杀死你就跟随手捏死一只蝼蚁一样。”
“杀或被杀，吃或被吃。你居然奢望还有道理可讲吗？”东方闻道双眼半眯，露出一个诱惑迷人的微笑道。
“不，不对。他们是人类的统治者，不可能这么随便的。”东方秽说。
“你……难道不觉得现在这个世界，就是因为他们的随便才变成这样的吗？”东方闻道说。
“……不一样。整个世界变成这样可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也可能是要一步一步慢慢来。他们对我的围攻背后一定还有什么目的，一定有……”
东方闻道一掌拍在东方秽的肩膀上：“等你先活下来，再去探究这些吧。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决定命运。”
下一刻，东方秽面前仿佛有一层幕布被撕开，迎接他的是千万黑兽的尖牙利齿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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