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郁闷的心情醒来,翟南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梦到这种会严重影响心情的事。
本想继续睡,却奈何心态已崩、再难入睡。他拿起放在箱子上的饮料走出了小房间,来到了堆积着大量货物的仓库。
被改造成了营地的仓库区有着不少房间,足够让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但或许是缺乏安全感吧,他们中的大部分仍会扎堆在存放货物的区域打着地铺凑在一起睡;就算是不想跟男生们扎堆的女生们,也会三三两两挤一间房。
人类,似乎就是这样只能在群聚与光亮中寻找安全感的物种。
欣赏着睡梦中的大帅批把脚趾塞进了脚下一名同学的嘴巴里,翟南差点没把含在嘴里的饮料给喷出来。
他走下了楼梯,走过同学们扎堆睡觉的区域,蹑手蹑脚走出了大门——不是开门走出。因为仓库的大门沉重而老旧,只要稍有活动就会发出刺儿的声响。为了不吵醒同学们,他选择使用法术。
从空间袋里摸出了附有‘闪现’魔法的逃脱匕首,他输入无属性魔力,整个身躯便伴随一闪而过的光亮消失,转而出现在了仓库的大铁门外。
似乎失眠的不止他一个。班长沈木就在仓库外,正望着天空,若有所思。
翟南好奇问道:
“不睡觉,在干嘛呢?”
忽然的发声吓了班长一跳,但回过神来发现是翟南后,也松了口气。
“我睡醒了而已。你呢?”
“做了个噩梦,也醒了。”
班长好奇了。
“梦到什么了?我挺好奇,有什么东西能吓到你。”
“没什么……也不用好奇。毕竟我就是个普通人,能吓到我的东西可太多了。”
“普通……人……么……”
“怎么了?”
班长露出苦涩的笑容。
“总觉得,你要是普通人的话,那我们可就该算是废人了!”
“这……为啥?”
“因为你很强啊。在所有人都因为这里的丧尸而害怕的时候,你却先一步打倒丧尸;在所有人都因为身处禁区内而迷茫的时候,你却带来了会发光的石头,解决了食物问题,处理掉了攻击我们的坏人,还猎杀魔物,教我们所有人魔法。”
“好吧……那其实……如果我告诉你这是大势所趋,就算不给你们魔力,你们也会在未来得到魔力呢?”
“啊?”
班长愣了下,但在缓过神来后还是说:
“那不管怎么样,在这个我们都面临危险的时刻,也还是你救了我们。你,依旧是我的英雄。”
话语间,她小脸微红。
“不过,你说的未来是怎么回事?”
翟南尴尬一笑。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听到过一个预言:当死者在人间游荡,通向异界的大门打开时,魔法将充斥大地,伴随灵魂的污染,传播至宇宙的每一个角落。”
“我的老师,也就是跟你们提到过的那位异界魔法师,就是跟随预言的指引,通过一扇又一扇的大门,在不同世界的人们开始滥用魔法前,警示人们要小心魔法的力量。”
“额……”
沈木不能理解的是:
“如果这样的话,那她不教授魔法,不就可以杜绝人们滥用魔法了么?”
翟南无奈一笑,神色黯淡地说:
“在异世界,魔法代表的不光是力量,更是一种信仰。不同的魔法诞生于不同的理念,而这些理念催生出的狂热信徒会用远比他们的信仰还要更加狂热的方式来推广他们的魔法——异世界的大门打开,不会只有我的老师能来到地球。她相信,不用多久,不同的教派会带着不同的理念与魔法在地球生根发芽……到那时,魔法会成为我们这个世界难以割舍的一部分。这也是我为什么说,其实没有我,你们也会在将来得到魔法的原因——在异世界,魔法的修炼虽然很看中天赋,但其实只要愿意付出代价,付诸信仰的话,想要学会基础的魔法,还是很轻松的。”
沈木听着愣神,直到好一会儿才得以消化。
“原来……这么复杂啊……有点像是大片儿一样的设定。”
似乎女孩就是会在这些方面比较无感;比起这些看似虚无缥缈的东西,她们总是会对一些更加实际的东西更有兴趣。比如‘爱情’。
当然,这样的判断也不绝对。就拿跟随异界魔法师学习魔法的人来说,其中最感兴趣,且修习魔法后变得最强的,恰恰反而是个中二病少女——也正是翟南在当时一见钟情的女孩。
“但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不确定的未来。相比之下,在困难的当下,是你给予了我们力量,让我们更有把握活着离开这里。你无论如何,都是我的英雄。”
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后,温柔的班长立刻补充了一句。以鼓励的语气。
“其实我总觉得,你有点想多了。”
似乎也发觉这样的语气不太好,有点像是怜悯的安慰,班长又调整语气后补充道:
“虽然很多东西,随时间推移,每个人都可能会得到。比如爱恋;比如婚姻……但可能会在未来得到的,却不见得是未来需要的。重要的是此时此刻,在我们需要的时候,有没有得到。所以,比起未来我们都可以得到魔力这种事,还是你在此时此刻,我们遇到危险的时候给予我们的保护和力量,要更加珍贵。”
或许是说话时翟南看她的眼神过于暧昧,她越说声音越轻,直到最后,都干脆羞红着脸低下了头。
翟南欣赏着班长那因为想给人打气加油,结果却因为不知怎么做才好,导致最终的表情显得有些奇怪的模样。真是觉得……好可爱……明明本身是个相对成熟,落落大方的女孩子……却竟然可以如此可爱!
“谢谢你为我加油喽。”
微笑着,他伸手摸了摸班长的脑袋瓜。倒是迎来了班长故作生气的小表情。
“头发都被你弄乱了!我跟你说哦,摸头杀这种事情,除非是男朋友对女朋友,不然的话,就只会惹人讨厌哦!”
“啊……这样啊……”
想起了一些事情,翟南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你不说我都忘记了……你是有男朋友的女孩子……”
保持着笑容,他却在心底更加郁闷——为什么遇到的好女孩,都已经有主儿了啊?!难道我下手太慢了?!
越想越气。在沈木道了晚安离开后,他只得唤出自己的灵魂兽,然后以一场肉搏战来发泄自己心中的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