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不,不要……
(真是……聒噪……是谁在吵。)
我的意识处于混沌,隐约能够听到一些声音。
当我想要睁眼查看是谁时,腹部传来的阵阵剧痛,刺激着我的大脑。意识差一点再一次涣散。
——雨……笨蛋雨……
(是枢?难办啊……这个家伙好像又哭了。)
被剧痛遍布全身,没有办法集中意识的我,心中却想去安慰正在哭泣的枢。结果身体完全不听使唤,连基本的颤动手指也做不到。
——为,什么……
(因为是你的搭档啊。白痴枢……)
在地窖,我和枢中了“SL”的埋伏,那些家伙一开始就是瞄着枢来的。
从电车事件,到墓园之战。更或许,在此之前枢和那个人形魔物的交锋,都是“SL”刻意为之。
所以我才会觉得情报在哪总有残缺,很多行动都只能用很牵强的理由去解释。
由于受到学院原则的约束,在没有判定敌人夺走过普通人的性命,无法将其划分为“魔物”的我和枢,在埋伏中无法全力战斗。很快,我和枢就被逼退到昏迷不醒的辉·易乐一旁,防卫着。
辉·易乐也真的是个可怜人。仅仅只是个一不小心卷入其中的小人物,却被魔物,被我们,被“SL”——三方都将其作为棋子使用,榨取着他那微乎其微的作战价值。
陷入死局的我,那个时候似乎是在想其他什么事情。生死战场上分神,被枢一直骂“笨蛋”也是理所应当的。
——为什么……不跑……
“SL”的目标似乎是要活捉枢,就像那个魔物口中一直说的把枢抓回去制成人偶。而我,好像是他们必杀的对象。战斗中,毫不留情的攻击,频频向我袭来,若不是枢总在关键时刻挡在我身前,迫使他们收手,可能我早就被捅穿了。之后的事情,就像走马灯剧场,在我脑海里回放着。
敌人将我们逼至角落,便没有了之后的动作。身着统一漆黑服装,约莫十五个,属于“SL”的人,静默地在地窖中包围着我和枢,像是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枢从遇到“SL”的人开始,脸色就是惨白的。那并不是因为害怕战斗,而是害怕某种东西的样子。
直到被包围,眼见敌人等待着什么的时候。枢的身体却开始颤抖,战斗的意志开始消失,就像变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女孩。
那时我伸手握住枢软弱无力的手,枢惨白的脸颊望向我,说了一句。
“原则之一:相信搭档。笨蛋雨……”
“我信。”
没有等枢说完,我就立马回复了她。见我这般的枢,凄苦地笑了笑。
随后,就一击刀背,敲在了我的后颈上,夺走我全身的力气。
“放过他,不然,我自杀给你们看!”
在我信任的目光下做完这一切的枢,对着那群人大声喊道。
“小姐……这是主人的命令。”
那时听到这句话的我,只能以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枢,而枢却再也没有看向我。
“你必须回去,你的搭档,必须死。”
是这样吗?原来是这样啊。那时的我才堪堪有一点明白,为什么枢的作战安排,都要比学院来得快那么一些。
“我不管!他死,就是我死。如果你是L派的人,就直接杀了我吧。”
枢说话的内容我一点都不明白,现在也想不明白。只觉得那时的她很痛苦,那时的我也一直依靠自己的体质,恢复着力量。
“行了,枢……不准在胡闹了。”
那时出现的第三种声音,直接呼喊着枢的名字。
“哥……”
“主人。”
一个同样身着漆黑服装,脸上还戴着面巾,但却露出和枢相同发色短发的人,从敌人中走出来。
然后直接走到我倒下的身体旁,与我对视。
“居然是你……”
那时听不懂,现在也还没有明白过来,被枢称为哥的人,似乎认识我。
然而,我却没有一点印象。
“枢,你为什么不肯听我的话。L派的人,一直都盯着你的性命。”
“那件事,我必须要去弄明白。”
我身旁的那个男人,听到这句话,用怪异的眼神看了看我。
“回去。”“不回!”
那个有着赤红色短发的人,蹲下来,抓起我的手掌。
“回去。”
一阵钻心的刺痛在那时入侵我的身体,就如同现在腹部的阵痛一样。
他掰断了我一根手指。
“哥!”
“回去。”
第二根。
“停……”
“回去。”
第三根,那时我几乎昏厥。
“我回……”
“回去。”
第四根。
“我回去!我回去!停手啊……停手……”
视线中的枢,已经捂住自己的胸口,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那就……枢!”
一瞬,就在那一瞬,那群人之中,突然出现一柄短剑,以刁钻角度刺向枢的脖颈。
那时已经被剧痛刺激恢复体力,一直在关注枢的我,在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下意识地扑向了枢,口中说道。
“枢,你知道吗?我的生命有两次,一次是出生,还有一次,就是遇见你。”
说完,短剑就直接洞穿了我的腹部,不过,也只能这样了。
反应过来的人,直接把那柄短剑击飞,划开我左腹部一块。他们才不会管我的死活。
“是L派的死士!”
“主人!”
“马上撤离!”
“那小姐……”
“不用担心她,有个我们现在还不能见到的人应该快到了!”
倒在枢身上的我,迷迷糊糊听到许多人撤离的声音
——呜哇哇……雨,笨蛋雨……
那时就和现在感受到的一样,枢一直在哭。一直在说着什么,我已经听不清的话。
(枢,你能活着,那就太好了。“未来”的我,就……交给你了。)
现在,也如同那时一样,信赖着枢的我,意识陷入了黑暗。